沈穗:“啊切~啊切切~”
她抬手隔着围脖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的道:“有点冷,咱走快点。”
雪化的这几天,是最冷的时候。
棉鞋还是不够暖和,她整个脚到小腿冰凉。
回到家,在煤炉子旁边烤了好一会火才缓了过来,捧着婆婆给冲的红糖鸡蛋茶,小口小口的喝着:“妈,好香啊,今晚上咱吃啥?”
“肉丸子炖白菜粉条,还放了豆腐。”杨桂兰把她的棉鞋放在炉子另一边烤着,又夹了个藕夹给她:“你尝尝味怎么样?”
最后的时候,藕夹她又复炸了几秒,这会吃起来还是酥脆的,跟刚炸出来的没两样。
沈穗吹了吹热气,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好吃,妈,你的手艺只在家里做饭太可惜了。”
家里食材有限,根本发挥不出来婆婆手艺的百分之一。
杨桂兰被她哄的眉开眼笑的:“你喜欢吃,就都给你留着。”根本不在乎家里还有外人在。
外人温旺家几个:....
够了,他们真是够了!
这个沈穗难道会什么妖术不成!
这才多久就把老太婆迷成这样,眼里只剩下一个沈穗,连亲儿子老幺都看不见了。
“咳咳~老婆子,饭好了吗?”
“再等会的,着什么急。”杨桂兰见沈穗吃完,又给她抓了一把猫耳朵。
期间红旗红方想要,她直接当没听到。
给沈穗分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一把塞到温南州嘴里。
光明正大的给两个人开完小灶,她才拍了拍手:“老大媳妇,收拾饭吧。”
直接把温大嫂想要讨食的话堵了回去。
并且把炸好的猫耳朵馓子锁到橱柜里,面对一家子不赞同的脸,义正词严:“小孩子晚上吃太多油炸的东西容易积食。”
沈穗滋溜滋溜的喝完最后一口鸡蛋茶:“妈是为了红旗红方好,你们别不识好歹。”
很有道理...个屁啊。
死老太婆偏心就是偏心,扯那么多屁话!
温大嫂和温二嫂同时撇撇嘴。
“好了,去拾掇饭。”被温大哥推了一把,只好不甘不愿的端锅盛饭。
可能是有杨桂兰的态度在前,晚上这顿饭,吃的无比的消停。
饭后,温红雪洗碗去。
温南州穿戴了整齐:“妈,大洋回来了,我去薛科长家坐一坐,晚上记得给我留门。”
说完后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等水烧开的沈穗:“穗穗,你去吗?”
沈穗摇了摇头:“我不去了,你记得帮我问一下郑婶她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行。”
温南州推开门正想出去,温大哥接收到温旺家的目光,站了起来:“老幺,我陪你去吧,顺便找薛科长说点事。”
说什么?
当然是旁敲侧击的说一说吴主席仗权压人的事情。
单独去说显得特意,像这样子,跟老幺一块去做客,就很合适。
也不是图薛科长能怎么样,就是想让薛科长了解一下他们家的委屈,当然薛科长要是能仗义执言就更好了。
他计划的很好,甚至已经考虑到在薛科长面前的用词了,奈何温南州根本不搭茬:“你找时间再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大准是想要求薛科长办事,温南州跟薛洋的关系是他们俩的私人交情,并不想掺杂其他。
说完也不等温大哥反应,反手关上门下楼去了。
温大哥还想追,被杨桂兰叫住:“老大,你要跟薛科长说啥事啊,让老幺给你转达不就行了。”
沈穗接上:“人家薛科长两口子好不容易团聚,你就去拜访,不够讨人嫌的。”
这话一出,温大哥准备追的步子停住了。
跟温旺家眼神交流了片刻,到底是转身回来了,他去找薛科长只是想再有把握一点,不是想适得其反的。
沈穗见状,嗤了一声。
正好水烧开了,她拎着水壶灌满了自己房间里的暖壶,剩下的正好用来泡脚。
看着客厅里坐在温家堆里的婆婆,果断的招手:“妈,你来一下,我给你量个尺寸。”
就今天看到武婶子织毛衣她才想起来,她也有毛线,正好给婆婆织一件。
杨桂兰果断的应声。
进屋以后还关上了门,相比起跟那一家子白眼狼打太极,她还是更想跟穗穗一块待着。
最起码不用提着心。
婆媳两个名正言顺的搞小团体,弄的温家其他人都不太高兴,其中,当属温旺家最不开心。
哪怕知道老婆子越来越脱离掌控,可亲眼看到她脱离到这地步,还是能让他心情跌到谷底。
深吸一口气,看到被沈穗还回来的空水壶,吩咐:“红梅,再烧一壶水。”
温红梅喏喏的应了一声。
另一边。
温南州到了薛家。
跟薛家的老爷子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被薛洋拽进了自己屋。
他也不铺垫,直接开门见山:“小五哥,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温南州岔开双腿坐在薛洋的床上:“少卖关子,谁?”
薛洋嘿嘿的笑了笑:“你爸。”
当下里,也不用温南州再问,他噼里啪啦的把今天遇到温旺家的事情跟温南州说了一通:“小五哥,恭喜咱表妹啊,我打听过了,温工给咱表妹说的亲,是棉纺厂保卫科科长的儿子。”
是干部家庭呢。
说到这,他心里突然划过一丝违和之感,今天白天的时候人多,他没细想,这会才察觉到有些不对。
干部家庭的儿子,娶一个农村户口的姑娘?
他还只是怀疑,但温南州却立马确定了,这事有鬼,老头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
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烦:“大洋,你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个棉纺厂不?”
四九城可不止一家棉纺厂。
不过温南州心里是有个猜测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一下的好。
“哪个棉纺厂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科长姓苟。”
果然是他!
温南州是知道这个苟科长的,同样也知道苟科长儿子的事情,是大嫂说的,在家里没少嘲讽苟科长一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五哥,你咋了?”薛洋看到他脸上带着的隐怒,猜测道:“莫不是这桩婚事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