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闺女拿钱,这在温旺家看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他一时半会真凑不到钱了。
老大那有钱,可他见不到老大,根本不知道老大把钱放在哪。
秦简那边,昨天刚拿了六千块,被老婆子抢走了,而且有了沈穗这个小贱人,秦简也不怕他的威胁了,想再找秦简拿钱, 也很难。
他又被困在病房里,口不能言,想找别人借钱也借不到,再者说了,上次老幺结婚他借的那些钱还没还呢,有借没还,再借也难。
只能找南珍先拿点钱应应急。
温旺家算计着,老大和老二两家加起来的钱能有个四千多块,再找南珍拿上一千五就差不多够了。
南珍婆家条件好,这些钱是能拿的出来的。
等到老大没事了,再把钱还给南珍就是了。
原本,温旺家是指望秦简出力的,所以对凑钱给沈二柱的事情,确实不怎么上心。
现在秦简不中用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沈二柱主动撤案了,所以钱还是得凑。
想了想,他又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跟南珍说是我说的。”
不然老大媳妇去借钱,南珍不一定借给她。
温大嫂看着这两行字,脸刷拉的就沉下来了。
正所谓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找温南珍借?
她冷笑两声:“爸,你老糊涂了,你闺女要是能靠得住,能到现在都没露过面?”
“当家的和老二都被关进去三天了,她温南珍问过一句吗?”
温旺家耷拉着眼皮看她,手指重重的点了几下“是我说的”四个字。
对于南珍这个闺女,温旺家自认为从来没有亏待过,小时候让她吃饱喝足,也给上了学,到了岁数,还给她找了一个家底殷实的婆家嫁过去,还给了一笔嫁妆。
对比其他卖儿卖女吸血女儿的人家,他已经算是很疼闺女的了。
现在家里出了事,南珍不能袖手旁观。
他不允许。
但是老大媳妇提醒他了,他又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你喊南珍过来,我跟她说。
老大媳妇确实面子不够,还是他亲自来吧。
温大嫂撇了撇嘴,真不知道死老头子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搞那么麻烦干嘛呀,你就直接跟我说,你的钱都藏在哪了,我去取出来不更方便嘛。”
在她看来,死老头子就是防着她,宁愿多折腾一圈,也不告诉她把钱藏哪了。
温旺家默默地内伤。
他要有钱还折腾什么了,这不是没钱了嘛。
“啊啊啊啊~”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温大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守着你那点钱,到底是人重要,还是你的钱重要!”
温旺家:“啊啊啊啊~”他没钱了啊!
温大嫂很生气:“你就守着你的钱当住院费吧,就你这样的,以后休想我养你老!真是自私。”
温旺家:“啊啊啊啊啊!”毒妇蠢货,家门不幸啊!
两个人各说各的,但又吵的有来有往的,沈穗和杨桂兰在一旁看的直乐呵。
直到温二嫂确认了自己的俩娃没丢,重新回来找李素文的时候,才结束两个人这场鸡同鸭讲的吵架。
“李素文,你真够出息的。”欺负一个说不了话的人。
温大嫂怒目而视:“你懂个屁,别忘了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所以说先去找南珍过来呀,她婆家门路也广,实在不行也能凑点钱不是,你有什么好吵的。”温二嫂相当不理解李素文的脑回路了。
“用得着那么麻烦嘛,老头子有钱他就是死守着不往外拿,守财奴。”温大嫂很不满意。
巧了,温二嫂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往外拿咱们也没办法不是,先想想别的办法吧,总不能一直跟他在这耗。”
沈二柱可就给了她一下午的时间,她浪费不起啊。
“走,我跟你一块去找南珍。”
温二嫂跟沈二柱达成的合作是,沈二柱可以适当的少要一些,也可以不告诉给别人,但是最低不能少于五千四百块。
这就给了温二嫂操作的空间。
只要李素文拿的钱越多,她就能省下的更多。
自己的钱和别人家的钱,温二嫂都不带犹豫的,正好她也找李素文打听打听,老大之前找沈穗她爸借的那三千块钱的下落。
如果能不动声色的找到这笔钱,温二嫂觉得她付出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你跟着去干嘛,请她一个温南珍,还得咱们两个一块去不成?”
温二嫂:“我怕你跟南珍吵起来。”
她扯了一把李素文:“快点的吧,这会你又不着急了是吧。”
温大嫂嘴上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弯腰抱起了儿子,被胡淑芬拉扯着出了病房的门。
两人快的温旺家都没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别留我一个人。
不过晚了。
沈穗已经关上了病房的门:“桀桀桀桀~”
“爸,我看你手上沾了灰,给你打点水洗洗手啊,那医生不是交代了嘛,要随时保持干净,有助于伤口的恢复。”
温旺家头摇成了拨浪鼓。
沈穗:“不用担心麻烦我,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说着,她弯腰从病床底下掏出一个脸盆:“妈,你在这陪老头子好好唠唠,省的他无聊。”
当然,在走之前,沈穗还没忘了拿走纸笔,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不会给老头子一丝一毫的机会。
关于和秦简的那些破事,沈穗是觉得最好不要让婆婆知道。
婆婆这一辈子已经够辛苦的了,干嘛还要在她晚年喂她一坨翔,当然这是她的想法。
具体要怎么做,等晚上她跟温南州好好商量商量再说。
温旺家指着沈穗的背影:“啊啊啊啊啊~”回来啊,你回来!
杨桂兰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闭嘴,声音那么难听,影响心情。”
老头子的嗓子刚被烫过,又沙又哑,听着跟砂纸磨窗户的动静似得,难听的要命。
“啊啊啊啊~”老婆子,我错了。
但晚了。
杨桂兰现在端的是铁面无情,且在沈穗的带领下,逐渐找到了快乐。
就是说,看着老头子又惊又恐的样子,她心里舒爽的堪比大夏天吃冰棍。
再来这么两次,她感觉心里的怨气都变淡了一丝丝呢。
果然,虐待仇人是最好的解气方式了。
等到沈穗端着满满的一盆开水回来,婆媳两个合力,好好的给温旺家泡了泡手,泡的他两只手红的跟被煮熟了似得。
疼的眼角的泪花疯狂闪烁。
不过,还是没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