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突然掉眼泪,给杨桂兰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拿出手绢给她擦眼泪:“穗穗,咋啦咋啦?是不是想老幺了?”
“这个老幺,也真是不像话,一走走那么多天,等他回来,我非得好好拾掇他一顿,咱们拿扫帚抡,不用手,他皮糙肉厚的,别给咱们手打疼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妈说,妈给你做主!”
她越是安慰沈穗,沈穗心里越发不好受,反应到表现上就是,眼泪掉的更凶了。
天杀的温旺家!
她婆婆这么好的人,他怎么忍心的啊!
个畜生!
说他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两个字!!
“唔唔唔~妈!”
越想沈穗越绷不住,心头宛如压了块大石头似得,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恨不得闪现到乡下,一脚踹死温旺家。
她就不该手下留情,喂什么哑药啊,直接喂毒药多好,一包下去,一了百了。
难以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妈,呜呜呜~”
但她又不敢跟婆婆说,可随着发现的真相越来越令人恶心,她又觉得婆婆有权利知道真相。
可是.....沈穗是真的不想让婆婆知道这些烂事。
这样的真相,换成谁谁都承受不了。
杨桂兰不懂沈穗的纠结,在她眼里,就是一直贴心爱笑的小儿媳妇,“哇~”的一下就哭了,哭的还特别伤心,准是想老幺了:“穗穗,别哭啊,你要是想老幺,妈一会就去买票,咱们去找老幺。”
老幺出差之前说过地址,她盘算了一下,买两张车票过去也不是难事。
前后两辈子,这是杨桂兰第一次看到沈穗哭,在她印象里,穗穗一直是特别坚强的人,因此这会很有一些六神无主和手忙脚乱。
见她着急忙慌的就想出门去买火车票,沈穗赶紧拉住她,另一只手擦了一把眼泪,瓮声瓮气的道:“妈,我没事,就是特别想哭。”
她形状姣好的眼睛里水汪汪一片,鼻头红彤彤的,还扁着嘴,看上去可怜又可爱,杨桂兰的心都快化了:“没事,想哭就哭,只要你舒心就行。”
杨桂兰拿出手绢给她擦了擦脸:“哭累了就歇一会,妈去给你做点吃的。”
穗穗刚怀孕,情绪有不稳定也是正常的,这怪不着她儿媳妇,要怪就只能怪老幺,什么时候出差不好,非得选在这个时候,让穗穗这么难受。
她一边轻拍着儿媳妇的后背,一边想着等老幺回来,得让他好好的跟穗穗赔礼道歉才行。
毕竟是他不对!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穗被情绪支配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清明,她眨了眨眼睛,很是社死,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哭的那么大声。
绝对是被温旺家气到了!
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沈穗才动了动身子,从婆婆的怀里退出来,歉意的冲婆婆笑了笑:“妈,不好意思,我刚刚情绪失控了。”
杨桂兰立马斩钉截铁的一句:“不怪你!”
怪老幺,全都怪他!
哭完这么一通,沈穗的思路也越发的清晰,她把桌上的所有汇款单,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这一次,重点看的是在每个月七号的那笔汇款。
二十多年,将近三百个月,每个月一笔,从来没落下过。
然后,沈穗把这二百多张的汇款单,按照地址,分成了十七份。
也就是说,汇款的那人前前后后换了十七个地址。
停顿了一下,她又在内心反驳自己,也不能就这么下定论,也有可能是汇款的那个人找别人帮忙汇的款,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地址。
毕竟如果只是前几年的时候,地址变动的多一些,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随着政策越来越严格,近几年的人口流动性很低,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就很不合理,因为沈穗发现,每个月汇款的地址变动都很大。
比如说一月在山城,二月就又到了哈城,再到三月就是从东城汇过来的钱。
这样的快速的地址变动,沈穗只能想到一点,那就是真正的汇款人,是藏在这些人身后的。
只凭这一点,就足够判断出很多东西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汇款人应该不想被人发现他的身份。
“穗穗,喝碗鱼汤定定心绪。”
杨桂兰端来了一奶白的鱼汤,里面还放了一把翠绿的青菜,看着令人食指大动,沈穗的肚子应景的叫了两声:“谢谢妈。”
鱼汤脱手,杨桂兰又帮着她把汇款单整理了一下,边整理边问:“穗穗,你发现什么了?”
刚刚穗穗的表情很严肃的样子,应该是有发现的。
沈穗略微斟酌了一瞬,才说:“只是一些猜测,这么些年过去,老头到底握着什么重要的把柄,才会让这两个神秘人,每个月不断地给他寄钱,数额还是逐渐增加的。”
杨桂兰的思路被沈穗牵着走,同时跟着思考。
不管有什么样的把柄,二十多年过去了,把柄的威力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的。
但跟死老头子来往的这两个人,却一年比一年给的钱多,是为什么?
是因为把柄足够严重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死老头子。
毕竟这两个神秘人中有一个,是能请动市局副局长的存在,弄死一个死老头子,或者,要想不被死老头子威胁,应该是能办到的。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这一看就不简单的两个人,能一直被威胁着。
死老头子手里到底有什么。
这时候,沈穗突然轻飘飘的插了一句话:“说到廖副局长,秦教授跟廖副局长关系还挺好的,要不等温南州回来,让他去找秦教授打听打听,说不得秦教授能知道一些什么呢。”
温旺家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
挖完一层又一层。
其实沈穗没什么兴趣去深挖一个禽兽,但他娘的温旺家现在是她名义上的公公,要想不在无知无觉中被连累,她还得必须往下挖。
杨桂兰始终对秦简存有怀疑,并不是很想和这个人有过多的接触,哪怕他是老幺的师傅:“再看看吧,实在不行我找个时间回乡下再问问死老头子。”
虽然被毒哑了,可他眼睛不是还在嘛,手也在,想掏出他的秘密,总有机会的。
沈穗:???
“不...”察觉到婆婆温和的目光,她到嘴边的阻拦顿了一下,换了个说辞:“...没错,总有办法的。”
希望外公给点力啊!
“妈,晚上咱们吃啥啊,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