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离了婚的妇女,带着一个孩子,还有一份工作,李素文的日子过得虽然说是心里舒坦了,可前前后后不知道拒绝了多少要给她做媒的人。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在想,要是温南意还在就好了。
不说她,最起码红旗,她的儿子不会被人骂做没爹的野孩子。
再找一个,她又怕对红旗不好,怕她们娘俩被吃干抹净吸血敲髓,所以被纠缠的最烦的时候,李素文放出话来,自己是要等着自家男人出来的,不考虑再嫁。
实际上,她只是拿这个当借口而已。
她不能容忍温南意的欺骗。
但是现在温南意人死了,好像那些坏的啊,欺骗啊,各种各样的缺点都淡了,她脑海里只剩下温南意对她的好来着。
在老幺没结婚前,温南意对她确实是不错。
哪怕有欺骗,可她在温家吃穿不愁,男人贴心,儿子可爱,还有继女使唤着做家务,自己只用每天做做零工,挣个零花,其实不做温南意也没说过什么。
比起来,温南意算的上是一个好男人了。
就是被死老头子给教坏了而已。
现在好了,死老头子死了都不放过温南意,还要带温南意下去陪他:“死老头子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啊!”
胡淑芬:???
“老大死跟老头子有什么关系?”因果关系在哪里?
总不能说是老大过于思念老头,以至于郁郁病亡?
可老大是自己走路的时候没注意,脑袋磕在石头磕死的,可不是得病死的,而且老大也不像是那么孝顺的人那。
准是死老头子舍不得当家....温南意,这才这早把人叫走的:“死老头子怎么那么自私啊。”
逻辑强大,因果完美。
温南山被说服了,心里有点小确幸的同时,又有点难过。
庆幸的是爸不喜欢他,到了地下也想不起来带他一块走。
难过的是,爸都到了地下还惦记着老大。
“爸可真偏心。”
胡淑芬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两个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啊。
但是该说不说,李素文这话还挺有道理的。
杨桂兰都有点相信了,不由得点了点头,附和道:“老头子确实是偏心。”
怎么能只带走老大一个人呢,都是他的亲生孩子,不应该厚此薄彼才是。
胡淑芬,老太婆也是个傻的。
还得她来:“妈,我们商量了一下,想把老大的尸骨收敛回来。”
甭管生前有什么恩啊怨啊的,现在人都死了,恩怨就全都消了,总不能让人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虽说她还是看不惯老大,但不至于做到这么恶毒,让他曝尸荒野。
所以棒槌男人要求,她也没有反对:“我知道老幺不方便,那妈您看看能不能让老四跟着一块去一趟?”
原本温南山是想自己去的,但她实在是不放心,毕竟温南山那个脑子....她怕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别到时候老大没接回来,再把自己搭进去。
“不成,陈玉刚生了孩子,老四走不开。”杨桂兰想不也想的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跟老大关系又不好,凭啥为他搭上自己。
温南意那可是坏分子。
而且杨桂兰刚刚得知了某些真相,巴不得姓温的一家子都死绝了。
到这时候,她突然有些庆幸,她的孩子们不是温旺家的种了,没别的,恶心。
“你、”
温南山倏而上前两步,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我就知道后娘没一个好的,老大都死了,死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意味着老大再也不能跟你抢房子了,你可以安心了的,现下只是想把老大的尸首带回来,让他埋在我爸边上,这你都不许?”
他真的太太太太生气了。
他觉得,平日里一家人再是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在大事面前,他们终归还是一家人。
杨桂兰根本不和他废话,老二脑子不好使,所以她跟脑子清楚的胡淑芬说:“你们愿意去就去,我不拦着,愿意把老大埋在哪我一句也不多说,但是别打老幺和老四的主意。”
“当初我们可都是登报跟老大断了亲的。”
“你,老四和老幺跟老大也是亲兄弟!”温南山强调。
亲兄弟啊!
胡淑芬和李素文也没想到老太婆会这么绝情,纵然之前有龃龉,但人都死了。
“你也太绝情了。”李素文忍不住埋怨道。
“妈,你这是想跟我们划清界限?”
杨桂兰:“是!”
掷地有声的一个字,令三个人全都变了脸色,想说些什么,可又看到了杨桂兰满脸的冰冷,到嘴边的质问统统变成了三个字:“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啊,后娘一夕之间态度大变。
“不为什么,我是后娘,我乐意。”杨桂兰不想跟这几个多废话,推搡着人到了门外,砰的关上了门,把讨人厌的人关到了门外,敛眉遮住眼底的快意
让老大这么容易的就死了,便宜他了。
她在这边为了温南意的死而心情不错,可另一边,有个人却为了温南意的死气的大发雷霆。
“徐才闵,是你做的?”
夜晚,庄凤怒气冲冲的闯进徐工的家,眼底狠戾:“温南意是你找人弄死的?”
虽说是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徐工猝不及防间,脸上狠狠地挨了一拳,鼻血都给打出来了,待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庄凤:“疯婆子,你又发什么疯!”
“温南意可是温旺家最心爱的大儿子,保不齐东西就在他那,我这么做是被上级批准过的。”徐工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反倒是你,怎么这么大反应?你跟温旺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恨温旺家恨的要死,却不许别人伤害温旺家最心爱的儿子。
庄凤不语,只是抬腿直冲徐工的咽喉:“老娘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她招招狠辣,不留情面。
徐工一开始只是闪避,后来也被打出了真火,跟庄凤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但庄凤到底是年轻一些,又不拘招数,还是略占上风的。
直到外头有人敲了门:
“笃笃笃~”
“徐工,家里没事吧?”
两人才同时住手,徐才闵平复了一下气息,扬声回道:“没事,撞到了脸盆架。”
“您要紧吗?我进去看看您吧?”
外头的热心工友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徐工一个老人家,单独居住,厂里可没少嘱咐徐工的邻居们,平日里多关注着点徐工。
“我没事,明儿再说吧,你也早点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