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讨论像滚沸的水,气泡不断往上冒。子乔把抱枕往地上一扔,盘腿坐下,手里还攥着半袋没吃完的薯片,含糊不清地嚷嚷:“搞那么复杂干嘛?直接问天宇不就行了!‘天宇啊,你到底认识我们这儿谁啊’——一句话的事,非要猜来猜去,我这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
美嘉立刻踹了他一脚,薯片渣掉了一地:“你懂什么!直接问多没趣啊!观察试探才有意思嘛,像玩解谜游戏一样,一点点找出线索,最后揭晓答案的时候多带劲!”她边说边掏出小本本,上面已经记了半页“线索”:“比如天宇看到一菲姐时眼神顿了半秒,看到张伟的律师证时嘴角勾了一下,这些肯定都是伏笔!”
张伟推了推架在鼻尖的眼镜,一本正经地敲了敲他的“正义天平”抱枕:“从法律角度来说,直接询问属于‘正面取证’,效率更高;但观察试探属于‘间接取证’,更能保护当事人隐私。不过依我看,天宇既然没主动说,说不定有难言之隐,还是试探着来比较稳妥。”
“什么难言之隐啊,”子乔翻了个白眼,“他就是脸皮薄!上次我问他是不是帮王阿姨修过冰箱,他脸都红了,嘴硬说‘路过顺手的’——这种事直接戳破不就完了,藏着掖着干啥!”
展博推了推眼镜,调出平板上的记录:“我做了个数据分析,过去三天天宇在提到‘电路’时,视线会下意识看向一菲姐;说到‘调解纠纷’时,目光会扫过张伟;提到‘机械结构’时,又会瞟向子乔的电动车——这些关联度超过60%,说明他认识的人可能不止一个,但直接问的话,他说不定会用‘朋友’‘熟人’这类模糊的词搪塞过去,还是观察更能挖细节。”
“展博这分析靠谱!”美嘉举着小本本附和,“昨天他帮我修台灯,看到灯座上的小熊贴纸,突然说‘这贴纸我表妹也有’,结果我问他表妹多大,他又说‘记不清了’——明显是在掩饰嘛,这就是线索!”
胡一菲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指尖敲着胳膊:“我倒觉得直接问省事。上次他帮我调试投影仪,我直接问‘你以前是不是来过我们系的交流会’,他愣了一下就承认了,还说‘没想到胡老师还记得’。坦诚点,反而省得猜来猜去浪费时间。”
“一菲姐你那是特例!”美嘉反驳,“他对你有‘老师滤镜’才说实话的!换了子乔问,他肯定打哈哈!”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看不起谁呢!”子乔一下子蹦起来,“我现在就去问——天宇!”
他刚要喊,悠悠赶紧拉住他:“别别别!我刚写了个新剧本,正好有段‘朋友间互相试探心意’的戏,要不我们借着排戏试试他?就演那种‘你是不是认识我啊’的桥段,看他反应!”她晃了晃手里的剧本,眼睛亮晶晶的,“这样既不尴尬,又能找答案,多好!”
“悠悠这主意不错!”张伟点头,“属于‘情景模拟取证法’,既保护了面子,又能获取信息,我给打9分!”
“我反对!”子乔梗着脖子,“演戏多假啊,直接问最实在!天宇又不是外人,有啥不能说的!”
天宇刚从厨房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就被客厅的争论声围住。他把果盘放在桌上,眨了眨眼:“你们在吵什么呢?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我?”
瞬间,客厅安静得能听到苹果滚落的声音。子乔撸起袖子就要开口,美嘉一把捂住他的嘴,悠悠赶紧把剧本往身后藏,张伟推了推眼镜假装看风景,展博低头研究平板,胡一菲挑眉看着这阵仗,嘴角带着笑意。
“没、没什么!”美嘉抢先说,“我们在讨论……讨论晚上吃什么!对,吃火锅还是烧烤?”
天宇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吃火锅吧,我带了点自己做的牛肉丸,试试味道?”
他没追问刚才的争论,仿佛没察觉这场围绕他展开的“战术分歧”。但转身去拿牛肉丸时,他的肩膀似乎轻轻抖了一下,像是在憋笑。
客厅里,子乔瞪着美嘉,美嘉冲悠悠使眼色,悠悠碰了碰张伟的胳膊,张伟给展博使了个“继续分析”的眼神,展博悄悄在平板上敲下一行字:“目标人物疑似察觉试探,反应:假装不知,暗中观察。”
一场关于“直接问还是试探猜”的拉锯战还在继续,而被讨论的主角,正哼着歌往锅里下牛肉丸,丸子在沸水里翻滚,像极了此刻客厅里七上八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