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测器还在响，屏幕上的波纹像水面上被风吹皱的倒影。秦放低头看了眼手背，刚才那点微光已经不见了，但系统后台的数据流正在疯狂刷新。
“找到了。”他把麦克风法杖往地上一杵，直播界面自动弹出，“观众老爷们，别刷‘主播累了快休息’了，正片现在开始。”
弹幕跳得飞快。
“又整活？”
“刚救完人又要搞事？”
“建议直接改名叫《全星系选秀大会》。”
秦放没理他们，转头对身后医疗舱的方向喊了一声：“首领，能出来走两步不？”
玻璃门滑开，光翼族首领扶着墙慢慢走出来。他身上还缠着修复贴片，走路有点晃，可每一步落下，脚底都会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是踩在看不见的台阶上。
汐月站在通讯台前，手指快速划过面板，几只信使水母从她肩头飞出，绕着光翼族首领转了一圈。翻译器发出清亮的声音：“他说……他已经准备好了。”
“好！”秦放一抬手，主广场的地砖突然亮了起来，一圈圈环形赛道从地面浮现，一直延伸到边缘的测试区，“跨种族实力测试赛，第一轮——生存与伪装！”
话音刚落，岩甲蜥族那边就有人跳了出来。一个年轻战士大步走上前，盔甲撞得哐当作响。
“等等！”他指着光翼族首领，“他们算哪门子战斗力？连站都站不稳，躲起来谁看不见？这也能叫本事？”
周围安静了一下。
机械舞娘团的几个成员站在角落，彼此交换眼神，谁也没说话，但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连发光手环都没打开。
秦放笑了笑，没急着回应。他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一段数据投影。画面里是返航时探测器捕捉到的能量波动，最后定格在手背那一闪而过的微光。
“看见没？”他敲了敲屏幕，“这不是普通接触。这是共鸣。系统认证的‘光之共鸣者’，懂不懂？”
弹幕立刻炸了。
“所以他们是SSR卡？”
“抽到了直接毕业？”
“难怪主播这么护着。”
秦放继续说：“这次测试不看谁打得狠，看谁能活得久、骗得过。战术创新分占比百分之六十，杀伤力只占二十。裁判长是我，规则我定，这波操作封神起点！”
那名岩甲蜥战士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石敢当按住了肩膀。虽然石敢当没露面，但他留下的传音符在空中闪了闪，一句话飘了出来：“闭嘴，听岛主的。”
场地中央的灯光变了颜色。
第一轮测试正式开始。
机械舞娘团率先入场，三台战斗机器人同步启动，动作整齐地跳起一段节奏复杂的踢踏舞。她们的脚步踩出特定频率，地面微微震动，模拟出敌方侦查波段。
“这是干扰阵型。”汐月低声解释，“靠声波扰乱对手判断。”
话音未落，光翼族首领缓缓抬起手。
一道柔光从他掌心扩散，像水波一样铺满整个测试区。紧接着，他的身影消失了。不是隐身，而是——分裂了。
五个一模一样的身影站在不同位置，全都静止不动，连呼吸频率都一致。
机械舞娘团的动作顿了一下。
其中一个“首领”突然移动，朝着左侧快速前行。舞娘团立刻调整阵型，两台机器人包抄过去。可就在即将拦截成功时，那身影猛地碎裂成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真正的首领出现在右后方，距离终点只剩五步。
“误导成功。”汐月轻声说。
全场安静了几秒，然后稀稀拉拉响起掌声。有岩甲蜥族的人小声嘀咕：“耍花招而已……”
秦放却笑了。他举起麦克风法杖，头顶的弹幕护盾旋转加快，打赏量瞬间飙升。
“家人们，看到没？”他对着镜头说，“这不是花招，是高级心理战。你以为你在追猎物，其实你早被带进迷宫了。”
弹幕刷屏：
“我cpU烧了！”
“这比变魔术还离谱。”
“建议下次直接用光线p图陷害敌人。”
第一轮成绩公布：光翼族以满分通过，机械舞娘团因误判扣分，排名第二。
秦放宣布：“第二轮——团队协作与信息传递。新增挑战项目：逆向解码。”
他刚说完，机械舞娘团那边终于有了反应。一台机器人走出队列，语音合成器里传出冷淡的声音：“我们要求更换评分标准。如果只是比谁更会藏，那我们也可以学。”
“可以啊。”秦放摊手，“但你们得先破解他们的语言系统。”
他一挥手，大屏幕上出现一段闪烁的光频信号。那是光翼族用来交流的方式，快得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十秒内复现这段指令，就算你们赢。”
机器人集体启动运算模块，天线高速旋转。五秒后，她们打出一组相似的光频，但节奏有细微偏差。
光翼族首领轻轻摇头。翻译器响起：“他们在模仿，但没有理解。这不是代码，是记忆。”
秦放拍了下大腿：“听见没？人家说的是‘你们背课文呢’。”
全场哄笑。
机械舞娘团沉默地退到一旁，但这一次，没人再表现出不满。反而有个机器人悄悄打开了手环的记录功能，开始回放刚才的光频片段。
第三轮还没开始，就有岩甲蜥族的年轻人主动走上来，问能不能试一下“折射训练课程”。
秦放乐了：“行啊，不过先交学费——跳个广场舞再进组。”
那人脸一红，但真就原地扭了起来。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齿轮，可全场没人笑话他。连光翼族的几个伤员都在低声发光，像是在打节拍。
汐月看着这一幕，忽然说了句：“他们的光，不只是伪装，是记忆。”
秦放听见了，回头问：“啥意思？”
她摇头：“等他们愿意说的时候，你自然会懂。”
测试接近尾声，秦放站在高台上，直播标题自动更新：《新种族首秀炸场？这波操作值不值一个火箭》。
他正要宣布结束，突然注意到光翼族首领的手指动了动。一道极细的光线射向地面，在某块砖石上留下了一道刻痕。
那不是随机划痕。
是一个符号，和沉没浮岛上密室里的古老文字很像。
秦放蹲下身，用手指描了一遍。系统没有提示，可他感觉到皮肤底下又有那种微弱的发热感。
首领望着他，嘴唇没动，但光频直接投射在空中：
“我们曾为古神守灯者。”
这句话没有经过翻译器，是直接打进所有人脑子里的。
秦放站起身，看着四周逐渐亮起的广场灯。这些灯，原本是鱼人族用潮汐能驱动的，现在却随着光翼族的呼吸节奏，微微同频闪烁。
他举起麦克风法杖，声音不大，但传遍全场：
“从今天起，岛上多一条规矩——谁点亮过黑暗，谁就有资格决定光怎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