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城区错综复杂的弄堂里穿行，林凡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他刻意变换路线和出行时间，行动越发谨慎。左臂的伤在秦雪见开的草药和自身强悍恢复力作用下，已好了七八成。
第三天下午，王磊来了电话，语气谨慎：“东西找到了，有点‘劲儿’，晚上十点，西郊废弃的第三纺织厂仓库，只能你一个人来。” 说完便挂了电话。
夜色深沉，西郊废弃厂区荒凉得如同鬼域。林凡提前两小时就到了，像幽灵般潜伏在制高点，仔细观察周围。确认没有埋伏后，他才在十点整，无声地滑进指定仓库。
黑暗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靠在生锈的机器旁，脚边放着一个黑色运动包。
“钱。”对方声音沙哑，言简意赅。
林凡将装有三万现金的信封扔过去。对方验了钞，将运动包踢过来。
林凡拉开拉链，里面是两把保养良好的格洛克手枪，四个压满子弹的弹夹，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还有几盒备用子弹。东西比他预想的还要“干净”和精良。
“谢了。”林凡拎起包，准备离开。
“等等。”鸭舌帽突然开口，扔过来一个小巧的、类似U盘的设备，“附赠的。最新型号的反监听信号探测器，也许你用得上。”
林凡接过，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王磊找的这人，不简单。
回到阁楼，林凡将武器藏好，心情并未放松。有了硬家伙，只是增加了自保的筹码，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关键还是在于找出幕后黑手，以及……找到母亲。
就在他沉思时，那个旧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加密信息。信息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个英文单词和一个网址：
“phantom”
下面是一串复杂的、需要特定解密方式才能访问的暗网网址。
phantom？幽灵？这是什么意思？是谁发来的？林凡心头剧震。这个号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是敌是友？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利用阁楼里简陋的设备（他之前购置的一些基础电子元件），按照疯老头曾经教过的、极其古老而冷门的一种解密方式，尝试访问那个网址。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操作，屏幕闪烁了几下，竟然真的进入了一个界面极其简洁、只有黑白两色的网站。网站中央，是一个模糊的、如同幽灵般的符号。
下面只有一行小字：“礼物在门口。”
林凡猛地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望去——走廊空无一人。他谨慎地打开门，门口地上放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文件袋。
拿起文件袋，关好门反锁。他深吸一口气，拆开。
里面是几张A4纸。最上面一张，是那个被活捉的杀手的详细资料，包括他的真实姓名、绰号“毒蛇”、以及他隶属于一个名为“暗影”的国际雇佣兵组织的内部代号！这与林凡之前的猜测完全吻合！
第二张纸，是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流水截图，显示在袭击发生前三天，有一笔五十万美元的巨款，从一个名为“星辰投资”的离岸公司账户，汇入了“毒蛇”的一个秘密账户！
第三张纸，是关于“星辰投资”的简单背景调查。这家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股权结构复杂，但经过层层穿透，最终指向了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名字——苏慕辰控股的风华国际集团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证据链虽然间接，但已经清晰地指向了苏慕辰！是他买凶杀人！
林凡拿着这几张纸，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确凿的证据，一股冰冷的杀意还是瞬间席卷全身。
这个“phantom”是谁？为什么帮他？这些情报如此隐秘，绝非普通人能拿到。是敌对方的内部人员反水？还是……另有神秘的第三方势力？
无论如何，这份“礼物”至关重要！它给了林凡明确的目标，也给了他反击的支点！
但如何利用这份证据？直接交给林薇薇？证据来源无法说明，而且可能打草惊蛇。自己动手报复？苏慕辰身边戒备森严，现在动手成功率极低，且会彻底暴露自己。
他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这次，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秦雪见。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立刻接起：“秦医生？”
电话那头，秦雪见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和紧张：“林凡！你……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你说。”
“我同学……我那个在病案科的同学，他刚才偷偷告诉我，他好像……好像找到了点东西！”秦雪见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说大概八年前，神经内科好像收治过一个情况很特殊的女病人，登记的名字是假的，但当时留下的一张旧入院单上的签字笔迹，和……和你照片上的人，有一点点像！而且，当时负责的一个老护士私下说，那个女人好像是因为受到极大的精神刺激才住院的，总是念叨着孩子的名字，叫什么……小凡？”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林凡整个人僵在原地，呼吸骤然停止！
小凡……那是他的小名！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
母亲！她真的在南城！她住过院！就在第一人民医院！八年前！她还活着！
巨大的冲击和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将他淹没。他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然……然后呢？那个病人后来怎么样了？去了哪里？”
秦雪见听出了林凡声音里的剧烈波动，连忙说：“我同学还在偷偷查当年的出院记录和转院手续，但时间太久，很多档案不全，需要点时间。他说有进一步消息会立刻告诉我。林凡，你别急，有线索就是好事！至少……至少证明伯母她很可能还在南城！”
“谢谢……谢谢你，秦医生！真的……非常感谢！”林凡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距离母亲如此之近！
“跟我还客气什么。”秦雪见语气温柔，“你好好照顾自己，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挂了电话，林凡久久无法平静。一天之内，两条至关重要的信息接连而至！一条指向仇敌，一条指向至亲！
复仇的火焰和寻母的希望，在他心中激烈地交织、燃烧。
他走到窗边，看着南城璀璨而冰冷的夜景，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深邃。
苏慕辰，等着吧。你所做的一切，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而母亲，无论你在哪里，无论变成了什么样子，儿子一定会找到你！
南城的夜幕下，潜龙已睁开了双眼，獠牙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