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子?” 宫远徵这才恍然大悟,紧接着一股火气就涌了上来,“好啊,原来是他把雪球和开心抱去雪宫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把猫狗都带走的消息,也一定是雪重子故意传的。平时宫紫商和宫子羽跑来偷猫偷狗就算了,我哥睁只眼闭只眼由那两折腾,他怎么也跟着闹,这群蠢货。”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宫尚角缓步走了进来。他刚和方丈叙完话,一进门就见宫远徵一脸不爽地站在那里,便开口问道:“远徵,怎么了?”
“哥!我们都让雪重子骗了!” 宫远徵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立刻上前一步,语气急促地说道,“上官浅根本没把雪球和开心带来少林,那两只小家伙,全被雪重子抱回他的雪宫了。”
宫尚角还没来得及回应,院外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小孩喊声:“姐姐!姐姐你在吗?” 声音脆生生的,人还没进院,声音就先飘了进来。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冲了进来,正是之前和上官浅在回廊聊天的东方耀。可他刚跑两步,衣领就被一只手稳稳抓住。
宫远徵眼疾手快,一把提住了他后脖的衣服,将人拎到了面前。宫远徵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阿耀,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哟,怎么是你?在这少林当小和尚,倒是挺习惯的嘛。”
阿耀被拎得脚尖离地,却一点也不怯生,挣扎着从宫远徵手里挣脱出来,理了理被扯皱的衣服,反驳道:“我才没做和尚!”
宫远徵嗤笑一声,“怎么,是少林那些大师不收你,觉得你资质不够,连光头都不愿意给你剃?”
被宫远徵这么一嘲讽,东方耀顿时涨红了脸,气得攥紧了小拳头。可又打不过宫远徵,他眼珠转得飞快,目光扫过宫远徵背后,只见宫远徵腰间别着一支棕色的响箭。
阿耀趁着宫远徵不注意,伸手一把扯下响箭,转身就往院外跑,还不忘回头做了个鬼脸。
“你给我站住!” 宫远徵反应过来时,阿耀已经跑出了两步,他顿时急了,拔腿就要去追,走前还不忘回头瞪向上官浅,放狠话道:“这小孩肯定是和你学的!你以前偷我暗器袋,他现在偷我响箭,没一个好的!”
上官浅听了这话,不仅不恼,反而笑了起来,话语里满是调侃:“徵公子还是快些去追吧,我瞧着阿耀的轻功,虽不算精湛,但胜在灵活。你要是再磨蹭,指不定真追不上,到时候传出去,说宫远徵被一个小孩抢走了响箭还追不上,可是很丢脸的。”
宫远徵被上官浅说得一噎,也顾不上再放狠话,脚下加快速度,朝着阿耀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只留下宫尚角和上官浅站在院中。
“角公子,怎么也来少林了?”上官浅轻声问道。
被她这么一问,宫尚角身形顿了顿,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难辨的情绪。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尽量维持着平淡:“来找方丈有点事情,明日就走了。”
“明日就走?” 上官浅微微睁大了眼睛,“怎么不在少林多呆几天?宫门离这可还有些距离,只待一日就走,未免也太仓促了些。”
宫尚角处理宫外事务,素来有自己的章法,凡事都要留出充裕余地,除非碰上很紧急的事情,不然很少会这样来去匆匆。
“你要不要明日和我一起走?”他语气稍缓,带着一种妥协和让步:“当然,你要是想留在这儿静修,或者还想看看少林的景致,也可以多呆几天。”
“我们明日就回宫门吧。”上官浅声音轻却清晰。
听到上官浅这么说,宫尚角喉结猛地滚动,眸色沉得像淬了墨的深潭。
他上前一步,身形将上官浅完全罩住,“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我放你来少林,本就没拦着你往后的路,你可以去完少林后,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离开宫门,去寻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向你保证,宫门此后永不为难你。”
她的手腕被宫尚角紧紧攥住,那力道大得让上官浅忍不住痛哼出声,腕骨处传来清晰的痛感,可宫尚角半点没有松劲的意思,步步逼近。她被迫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根,粗糙的墙面贴着衣料,让她瞬间没了退路,整个人被宫尚角圈在臂弯与墙壁之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月桂香气。
她能看见他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像困兽终于找到了牢笼的门。
“躲什么?” 宫尚角低笑一声,拇指摩挲着上官浅泛红的腕骨。“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现在选择了回宫门,就再没有回头的路。往后,就算是骗 ——你也得留在角宫,装一辈子。”
哪怕这份留下里掺着虚假,他也愿意陪她演下去,演一辈子的岁月静好。
“我没骗你。” 上官浅并没躲闪宫尚角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眼底蒙着层浅淡的水汽,却透着几分执拗的坦诚,将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心口。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烫得他心脏猛地一跳。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像落在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我心悦宫二先生,这次来少林,只是单纯为来参加悟静的受戒仪式,并没有想借此离开宫门的想法。”
宫尚角低头望着她按在自己心口的手,又抬眼看向她眼底的水汽, 那不是伪装的柔,也不是算计的软,是真真切切的坦诚,像剥去了所有外壳,将最柔软的心思摆在他面前。
他喉结轻轻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发紧,只能任由她的掌心贴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那方寸之地的悸动。
上官浅见宫尚角没说话,没收回手,反而更认真地看着他:“动心是真的,想留在你身边,也是真的。”
这句话像火星点燃了引线。宫尚角突然俯身,带着薄茧的手掌扣住她的脖颈,迫使她抬头。呼吸交缠的瞬间,他强势地吻了上去。
起初带着占有般的急切,齿尖轻咬着她的下唇,直到尝到一丝微咸的湿意,动作才渐渐放缓,变成带着隐忍的深吻。
窗外的暮色漫进半开的木门,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挣脱不开的桎梏画。
上官浅被吻得几乎窒息,恍惚间只能感觉到自己放在他胸口的掌心,正随着他渐沉的呼吸轻轻发颤。
唇齿间的温度还未散尽,木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推开。
日光猛地晃了晃,将墙上交叠的影子撕得支离破碎。
宫尚角几乎是本能地将上官浅往身后护了半分,转身时眼底的缱绻已褪得干净,只剩冷厉的锋芒,扫向来人厉声呵道:“谁让你闯进来的?”
门口的金复浑身一僵,手里拿着的公文都差点摔在地上。
“角公子,对不住。“没想到会撞到这一幕,金复连忙将公文放在门边的案上,脚步飞快地退出去,还不忘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