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涵毅挂断电话，眉头紧锁。
“异调局那边有进展了。”
他对锦嫣说，“陆振雄的失踪可能牵扯到更深层的东西。”
锦嫣腕间的佛珠微微震动，她轻轻按住。
程峰这时候走过来跟程涵毅说：“爷，老宅那边传话说，程先生和夫人让您回去一趟，说有要事要处理。”
程涵毅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转头看向锦嫣：“看来老宅那边有动静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锦嫣的目光在佛珠上停了停，然后抬起头来说：“这事可能跟陆振雄失踪有关，你先回去，说不定能找到新线索。”
“你先去处理你爸的事。”她说得挺平静的，“这里交给我。”
程涵毅点点头，安排手下加强安保，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锦嫣目送他离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佛珠。
那串陪伴她两百年的木珠此刻异常安静，之前的嗡鸣从未发生过。
程家老宅坐落在城市最安静的角落，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
程涵毅刚下车，管家就迎上来。
“少爷，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客厅里气氛凝重。 程羡坐在主位，面色严肃。
他的妻子吴珊坐在一旁，神情担忧。
最让程涵毅意外的是，汤家大小姐汤辞居然也在场，正优雅地品着茶。
“回来了？” 程羡放下茶杯，“坐。”
程涵毅没有坐下。
“什么事这么急？”
汤辞微微一笑，放下茶杯。
“涵毅，好久不见。”
程羡直接切入正题：“汤家最近有个重要的合作项目，需要两家联姻来巩固关系。汤辞是个合适的人选。” 程涵毅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有未婚妻了。”
“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
程羡猛地拍桌，“她连自己的身份都说不清楚，怎么能进程家的门？”
吴珊轻声劝道：“涵毅，你父亲也是为家族考虑。汤家能给我们带来很多资源，这对程家很重要。”
汤辞优雅地整理着裙摆。
“涵毅，我们从小就认识，两家知根知底。这对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程涵毅冷笑一声。
“最好的选择？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
“你的意见不重要。 ”程羡语气强硬，“这是为了家族利益。那个锦嫣，我调查过，她的背景一片空白，这种人最危险。”
“她救过我的命。 ”
程涵毅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汤辞轻笑一声：“救命之恩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不一定非要结婚。涵毅，你应该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婚姻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程涵毅看向父亲：“所以我只是你们换取利益的工具？”
“这是你的责任！ ”程羡站起身，“程家培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随心所欲的。那个锦嫣，我已经查过了，她最近还牵扯进陆振雄的案子里。这种危险人物，绝对不能进程家的门。”
程涵毅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锦嫣是我的未婚妻，这一点不会改变。如果你们不能接受她，那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吴珊急忙拉住他：“涵毅，别冲动！你父亲也是为你好。那个锦嫣，我们都不了解她，万一她另有所图呢？”
“她图什么？ ”
程涵毅反问，“图我活不过三十岁？还是图程家这潭浑水？”
汤辞轻轻摇头：“涵毅，你太感情用事了。作为程家的继承人，你应该更理智些。”
“理智？ ”
程涵毅冷笑，“就是像你们这样，把婚姻当成生意？抱歉，我做不到。”
程羡气得脸色发青：“你要是执意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就别想再得到程家的任何支持！”
“随你便。 ”程涵毅转身就要走。
“站住！”
程羡喝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程家？陆振雄刚刚失踪，局势这么敏感，你还要添乱！”
程涵毅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锦嫣从来不是麻烦。相反，她帮我们解决了很多麻烦。只是你们选择视而不见。”
汤辞突然开口：“听说锦小姐有些……特别的能力？异调局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这句话让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程羡的脸色更加难看：“你看！连异调局都盯上她了，这种危险人物……”
“异调局重视她，是因为她的价值。”
程涵毅打断父亲的话，“而不是因为她危险。顺便说一句，汤小姐，你们汤家和陆振雄的那些交易，需要我详细说说吗？”
汤辞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涵毅终于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我要娶谁，是我自己的事。如果家族不能接受我的选择，那这个继承人，不当也罢。”
吴珊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涵毅，别这样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好好商量不行吗？”
“没什么好商量的。 ”程羡冷冷道，“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滚出程家。”
程涵毅点了点头，掏出手机。
他拨通一个号码，开了免提。
“少爷？” 电话那头是程家的律师。
“把我名下所有程氏集团的股份，全部转给锦嫣。” 程涵毅说得清晰而平静。
“你疯了！”
程羡猛地站起来，“那些股份价值多少你清楚吗？”
汤辞也收起了一贯的优雅姿态，脸色难看：“涵毅，你这样做考虑过后果吗？” 电话那头的律师显然也愣住了：“少爷，您确定吗？这需要……”
“立刻办理。 ”程涵毅打断他，“所有手续今天之内完成。”
挂断电话，客厅里一片死寂。
程羡气得浑身发抖，吴珊捂着嘴说不出话，汤辞则沉着脸坐在那里。
“现在，”程涵毅平静地说，“锦嫣也是程家的股东了。
你们还要反对她进门吗？”
程羡猛地抓起茶杯摔在地上：“滚！给我滚出去！”
程涵毅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犹豫。
就在他快要走出客厅时，程羡突然又开口：“你会后悔的！那个女人会毁了你，毁了程家！”
程涵毅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我唯一后悔的，是没能早点遇见她。” 走出老宅，程涵毅深吸一口气，拨通锦嫣的电话。
“处理完了？” 锦嫣的声音传来，背景里还有键盘敲击声，似乎正在忙什么。
“嗯。”
程涵毅坐进车里，“把你卷进这些麻烦事里，对不起。”
锦嫣轻笑一声：“两百年了，什么麻烦没见过。倒是你，把股份都转给我，不怕我卷款跑路？”
“你会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不会。太麻烦了。” 程涵毅忍不住笑了。
“我马上回来。”
“嗯。”锦嫣说，“不过异调局刚传来消息，他们在陆振雄的实验室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关于佛珠的？ ”
“可能。 ”
锦嫣神色一凛：“程涵毅，你父亲说得对，我确实很危险。现在后悔还不晚。”
程涵毅将车子发动起来。
“我的人生就是因为太过安稳才险些走到终点。遇见你之后，才算真正体会到活着的感觉。”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锦嫣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佛珠又开始震动了。这次的感觉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