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书房的灯亮了一夜,无数条指令通过加密频道发出,一张庞大而隐秘的信息网开始无声地运转,试图从虚无中揪出那个幽灵般的博士。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极其狡猾且善于隐藏的对手,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任何痕迹变得冰冷。
而博士,显然根本没打算给他们留下慢慢调查的时间。
……
地下实验室,冰冷的白光无情地照亮每一个角落。
墨琛感觉自己像是被从深海里强行打捞出来,意识模糊,浑身每一寸骨头都泛着酸软和剧痛后的余悸。
他被两个穿着无菌服、面无表情的助手粗暴地从培养舱里架出来,扔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台上。
博士就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电子记录板面具后的眼睛闪烁着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纯粹好奇的光芒,仿佛在观察一只稀有的实验标本。
“恢复得比预期快,真是优秀的体质和意志力。”博士的语气近乎赞叹,但听在墨琛耳里只让他感到恶心和恐惧。
“滚……”墨琛想吼,发出的声音却嘶哑微弱。
他试图挣扎,但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抗衡助手的力量。
博士似乎完全没听到他的抗拒,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俯下身,凑近墨琛的耳朵,声音带着一种恶魔低语般的蛊惑和残忍:“七号,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们送来的资料里反复强调,你和那位姜予安先生感情深厚。”
墨琛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博士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继续道:“但这种情感,究竟能有多坚韧呢?能否抵抗化学物质的干扰?能否超越生物最原始的本能?”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
实验室另一侧的滑门打开,六个身影被推了进来。
三男三女,正如博士所要求,年轻靓丽,成熟性感,气质各异,或清纯或妖娆。
但他们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迷茫和恐惧,眼神涣散,显然被注射了某种药物。
而墨琛,也被助手强行注射了一针冰凉的液体。
药物迅速在血管里蔓延开来,带来一阵阵诡异的燥热和晕眩,理智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冰块,开始迅速融化。
某种原始而强烈的冲动在疯狂滋长,试图吞噬一切。
“看看吧,七号。”博士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兴奋的颤音,“多完美的实验品。现在,让我们看看,在你亲爱的安安和人类最底层的欲望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或者……你会变成什么样?”
“哦,对了,”博士像是刚想起什么,补充道,“为了增加一点趣味性,他们也都被注射了促进‘交流’的药物,并且被告知……你是这里唯一能‘帮助’他们缓解痛苦的人。祝你们……玩得愉快。”
滑门在博士身后关上,将七个被药物和绝望笼罩的人留在封闭的空间里。
那六个人的眼神开始发生变化,恐惧被一种炽热的、失去理智的渴望取代。
他们像是被困在沙漠里濒死的旅人看到了水源,摇摇晃晃地、本能地朝着场内唯一的异性——墨琛靠近。
“帮帮我……”
“好热……”
“求你了……”
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哀求和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交织成一张黏腻的、令人作呕的网。
墨琛被推倒在金属台中央,浑身滚烫,血液奔涌的声音冲击着他的耳膜。
那些靠近的手,那些迷离的眼睛,都在疯狂地诱惑着他沉沦,诱惑他放弃抵抗,融入这场药物催生出的疯狂盛宴。
“滚开……都滚开!”墨琛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挥开一只试图抚摸他脸颊的手。
他的眼睛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不是在愤怒,而是在用尽每一分意志力对抗着身体里咆哮的野兽。
他是墨琛,他是安安的墨琛。
脑海里不断闪过姜予安的脸,他的笑容,他生气时微蹙的眉头,他担忧时湿润的眼睛……
那些画面像是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灯塔,是他对抗这片混沌和污秽的唯一支点。
“安安……安安……”他一遍遍默念着这个名字,牙齿狠狠咬破了下唇,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剧烈的刺痛让他获得了片刻的清醒。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扑了上来,试图压制他。
墨琛猛地屈膝顶撞在对方腹部,趁对方吃痛弯腰的瞬间,用手肘狠狠砸在他的后颈上,男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但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药物的作用下,他们的力气大得惊人,而且毫无理智可言。
墨琛只是一个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普通人,他的体力在飞速消耗。
身上被抓出无数道血痕,头发被撕扯,手臂被咬伤。
他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用最原始的方式反抗着。
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踹,都伴随着他内心无声的呐喊和对姜予安名字的呼唤。
不能屈服, 绝对不能!
一旦屈服,他就再也无法回去见他的安安了,他就真的被那个疯子博士彻底摧毁了……
一个妖娆的女人从背后缠抱住他,滚烫的身体贴上来。
墨琛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她狠狠砸在地上,动作狠厉,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眼神因为药物和搏杀而充满血丝,看起来骇人无比,但那深处,却燃烧着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清醒和决绝。
混乱中,他的手摸到了金属台边缘某个松动的、尖锐的零件——可能是之前固定仪器留下的。
他猛地将其掰断,握在手里,粗糙的边缘瞬间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直流。
但这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他挥舞着那枚简陋的“武器”,尖端划破空气,也划破了试图靠近的人的皮肤。
惨叫声和恐惧的退缩短暂地清空了他周围一小片区域。
墨琛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头滚落。
他站在中央,手里握着滴血的金属片,眼神扫过那些因为短暂疼痛而恢复一丝恐惧的实验品,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狼。
“别过来……”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谁再过来……我就杀了谁!”
他不是在开玩笑。
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杀意是真实的。
求生的意志和对姜予安的执念,压倒了药物,压倒了虚弱,甚至压倒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底线。
他必须活下去,必须保持清醒,必须回到安安身边。
为此,他不介意变成野兽。
暂时的僵持形成了。
那六个人被他这副拼命的架势暂时镇住,蜷缩在角落,发出痛苦的呜咽,却不敢再上前。
墨琛靠着冰冷的金属台,身体因为药效和脱力而剧烈颤抖,但他依旧死死握着那枚染血的金属片,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像一尊浴血的守护神,守护着自己最后的神智和尊严。
而在观察窗后,博士看着监控画面里这远超预期的发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更加浓厚、更加扭曲的兴趣。
“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的光芒,“意志力、战斗力、还有这极致的守护欲……姜予安……你真是拥有了一件无价之宝啊……”
“看来,常规的测试已经不够了。我们需要……更深入的挖掘。”博士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期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