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按下暂停键，有些担忧地说：“佐佐木太贪了，开口就要五百万美金，还得是现金。凌启文当时都快急疯了，怕谈崩了，还好他记得您教的打软肋才把佐佐木说动的。”
晏明洲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播放。
录音里，凌启文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冷静，“佐佐木先生，五百万美金不是问题，但您得让我们看到诚意，据我所知，您在财务部待了十年却一直被田中压着，连您那个只会拍马没什么能力的外甥都爬到您头上做了课长，您心里就不憋屈吗？”
这句话精准戳中了佐佐木的痛处。
录音里陷入了半分钟的沉默只能听到居酒屋的背景音，偶尔传来佐佐木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才传来他带着怒火的声音：“你…… 你怎么知道这些？！这些事，只有会社内部几个人知道！”
“我们老板既然敢来东京，自然有办法查到这些。” 凌启文的语气带着一丝自信，“佐佐木先生，机会只有一次，您今年四十五岁，再过五年等山田信夫退休新社长上任，您觉得您还有机会升职吗？到时候您年纪大了，没了利用价值还不是被当成垃圾一样踢开？到时候别说一百万美金，您连养老钱都未必能保住。”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能听到佐佐木吞咽口水的声音。
最后，他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带着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好！我告诉你们！山田财团的命门就在三井银行的对赌协议上！田中那个蠢货为了拿到东京湾未来城项目跟三井银行签了个魔鬼协议，项目资金缺口五十亿日元全靠短期贷款填补，还加了对赌条款，十五天后到期，股价跌破五千日元就完了！”
陈默按下停止键，松了口气：“后面就是佐佐木说的详细条款，包括贷款金额，到期时间，还有山田会社偷偷转移资产的情况都记下来了。”
晏明洲没有立刻去拿录音带，而是在心里对系统下达指令：“启动深度扫描，目标山田财团东京湾未来城项目，重点分析资金链和对赌协议。”
【叮！深度扫描启动…… 目标锁定…… 数据分析中……】
几乎是瞬间，一道只有晏明洲能看到的全息屏幕出现在眼前。
屏幕上，山田会社的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表、与三井银行的秘密贷款协议，甚至连每个月的资金流向、未付工程款金额都清晰可见。
最后，数据流定格在一行红色警报文字上，【目标致命弱点已锁定！】
【山田会社过度依赖短期高息贷款，东京湾未来城项目存在 50 亿日元资金缺口！与三井银行的对赌协议将于 15 天后到期，协议规定：到期日股价若跌破 5000 日元 \/ 股，银行将立刻收回全部贷款（共计 80 亿日元），并强制执行资产清算！】
【数据推演结果：一旦银行收回贷款，山田会社资金链将瞬间断裂引发雪崩式崩盘，旗下子公司将陆续破产！】
【泡沫破裂预测时间：15 天后！】
晏明洲关掉系统面板，嘴角的笑意渐浓，佐佐木的人证和系统的天眼完美印证，所有拼图都齐了。
他对陈默吩咐：“把录音用加密渠道传给周烨，让他找专业翻译把每句话都拆解分析，不能漏任何细节。另外，让凌启文盯紧佐佐木，别让他出意外，等我们拿到所有证据再安排他家人去美国。”
他又看向佐藤和高桥：“今晚晚宴上注意盯着佐佐木，他大概率会被山田信夫叫来作陪，你们别让他靠近我，也别让他跟三井银行的人接触，防止他临时变卦。”
佐藤和高桥立刻应道：“明白，晏先生！我们会全程盯着他，确保不会出问题。”
“好，我现在就去办！” 陈默拿起录音机，刚要转身，套房的门铃突然响了。
他从猫眼里看了一眼，回头低声说：“晏总，是凌启文安排的那个人，藤原纪香。”
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灰色职业套裙，头发盘得整齐，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双手紧紧攥着手提包。
她对着晏明洲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有些发颤：“晏先生，我是藤原纪香，三井银行风险控制部的分析师。”
“藤原小姐，请坐。” 晏明洲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平和，“路上还顺利吗？有没有被人跟踪？”
藤原纪香没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纸袋双手递过来，“晏先生，这是三井银行上周对东京湾未来城项目做的内部风险评估报告复印件，报告结论是高风险，建议银行重新考虑明年的战略合作协议，甚至提前收回部分贷款。”
晏明洲接过纸袋，打开看了几页，上面的数据和系统分析的结果完全一致，甚至还标注了几个系统没提到的细节，比如山田会社用子公司资产做抵押的情况，以及三井银行内部对是否续贷的争议。
他合上文件，看着藤原纪香语气带着一丝好奇：“以你的职位泄露这份报告风险很大，一旦被发现，不仅会丢工作，还可能面临法律责任，为什么要帮我？”
藤原纪香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眶瞬间红了。
她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因为山田信夫是害死我父亲的仇人！我父亲以前是三井银行的资深风险评估师，十年前，他第一个发现了山田会社财务报表的漏洞，他们通过虚增收入隐瞒负债骗取银行贷款，我父亲提交了风险预警报告，结果却被山田信夫用卑鄙的手段栽赃说他收受贿赂、伪造数据！”
她的声音哽咽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服上：“我父亲一辈子正直，哪里受得了这种污蔑？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从银行顶楼跳了下去！留下我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些年我们受尽了别人的白眼，连亲戚都不敢跟我们来往！”
“我拼命学习金融，考上名牌大学就是为了进入三井银行的核心部门找到山田信夫栽赃我父亲的证据。这些年，我一边工作一边偷偷调查，可山田信夫势力太大，我根本没办法接近核心信息，直到凌先生找到我说您能帮我报仇，我才看到了希望，晏先生，我不求别的，只求能亲手送山田信夫进监狱，为我父亲讨回公道！”
晏明洲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心里明白，藤原纪香的恨意比佐佐木的贪婪更可靠，贪婪可能会变卦，但仇恨只会让人更坚定。
他将报告放进公文包，语气郑重：“藤原小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今晚的晚宴就是山田信夫的报应开始的时候。”
佐藤和高桥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对晏明洲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这位老板不仅有胆识和谋略，还懂得利用人心，无论是佐佐木的贪婪还是藤原纪香的仇恨，都被他精准拿捏。
这样的人，难怪能在港城那边搅动风云。
-
东京银座，菊下楼。
83 年的银座依旧是日本财界的心脏，菊下楼作为山田会社旗下最顶级的怀石料理店，更是权力与金钱的聚集地。
木质门扉推开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门内飘出的檀香与清酒醇厚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裹着穿和服侍者躬身迎客的恭敬，却在无形中将压迫感拉满，这里的每一盏纸灯、每一幅浮世绘，甚至侍者袖口露出的家纹都在无声宣告，这是山田信夫的地盘。
晏明洲带着陈默、佐藤和高桥走进大厅时，目光先扫过全场。
厅内铺着厚重的真丝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主桌设在舞台正下方，被十二盏琉璃灯围着，亮得像个小太阳，而角落里，紧邻后厨备餐通道的位置只摆着一张孤零零的桌子，偶尔还能听到里面传来锅铲碰撞的叮当声，那是明摆着的冷板凳。
穿藏青色和服的侍者弓着腰将他们引向那个角落，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疏离：“晏先生这边请，这是为您预留的位置。”
他的指尖甚至没碰过晏明洲的袖口，仿佛多接触一秒都是玷污。
陈默的眉头瞬间皱起，脚步顿了顿，压低声音对晏明洲说：“晏总，这是故意的，山田信夫想让我们在所有人面前丢脸。”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的电击器，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投来的目光。
晏明洲却像没察觉这份羞辱，抬手阻止了陈默的动作。
他坦然拉开椅子坐下，手指轻轻拂过白色桌布上的暗纹，动作从容得像是在自家客厅：“急什么？”
他拿起桌上冰镇的十四代清酒，酒瓶上的标签还凝着水珠，“怀石料理讲究前菜开胃，主菜压轴，现在不过是开胃的冷盘，好戏还在后头。”
他给陈默倒了杯酒，又对着佐藤和高桥抬了抬杯子：“尝尝？这酒在港城很难买到，别浪费了山田社长的‘好意’。”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扫过主桌，看到山田信夫正与三井银行的高管碰杯，眼底掠过一丝冷意，等会儿就该轮到你慌了。
佐藤和高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位老板不仅没被激怒，反而还能笑着调侃，这份定力远超他们想象。
两人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清酒的甘冽在嘴里散开，却压不住厅内越来越浓的火药味。
宴会正式开始的铃声响起，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了入口。
山田信夫穿着一身黑色纹付羽织袴，腰间系着金色家纹腰带，脚下的木屐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身边簇拥着三井银行的高管、东京都政府的议员，还有其他财阀的代表，每走一步都有人上前鞠躬问好，恭维的话语像潮水般涌来。
他走过主桌与日本央行的理事碰杯，走过第二桌拍着住友财团会长的肩膀说笑，甚至还在第三桌停下跟几位国会议员低声交谈，唯独在经过晏明洲所在的角落时像没看见一样，脚步都没顿一下，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扫过来。
这份刻意的无视比任何恶毒的话都伤人。
周围的日本名流们也跟着配，原本喧闹的交谈声瞬间降低，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晏明洲身上。
“那就是香港来的小子？穿风衣在怀石料理店，真是不懂规矩。”
“听说靠拍僵尸片赚了点钱，就敢跟山田君叫板，太自不量力了。”
“你看他身边的保镖，穿西装戴耳麦，跟这里格格不入，真是土气。”
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钻进耳朵，陈默的手在桌下握成拳头，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佐藤和高桥也绷紧了身体，眼神警惕地盯着那些议论的人，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晏明洲却像是没听见。
他夹起一片冰镇金枪鱼刺身，鱼肉泛着粉红色的光泽，蘸了点酱油和现磨山葵慢慢放进嘴里咀嚼。
山葵的辛辣在舌尖散开，他微微眯眼仿佛在品味美食，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那份从容让几个原本准备看他笑话的日本商人皱起了眉。
酒过三巡，厅内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侍应生穿梭在各桌之间，添酒换碟，纸灯的光映在人们脸上，满是醉意与得意。
山田信夫终于走上中央的高台，手里端着一杯响 21 年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里晃荡。
他清了清嗓子，麦克风将他的声音传遍全场，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各位，感谢今晚光临菊下楼，今天我们有位特殊的客人，来自港城的晏明洲先生。”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晏明洲身上，居高临下像在看一只随时能碾死的蚂蚁：“晏先生在港城拍了部成功的僵尸片，赚了点钱就觉得能挑战资本世界了。”
“哈哈哈！” 全场响起一阵默契的哄笑，有人故意拍着桌子笑声里满是优越感，几个财阀代表互相递着眼色，显然觉得这场对决从一开始就毫无悬念。
山田信夫很享受这种氛围，他继续说道：“他还说我们山田财团恶意做空他的盟友，这是何等无知可笑的污蔑！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打个赌。”
他高高举起手腕，露出那块百达翡丽定制款名表，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得刺眼：“如果你能拿出证据，我当众向你鞠躬道歉，这表也送给你。但如果你拿不出来，你就必须九十度鞠躬道歉，永远滚出日本，寰宇星娱永不踏足日本金融市场！你敢不敢？”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晏明洲，这是个要求，答应就是自取其辱，不答应就是怯懦，怎么选都输。
有人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相机，等着拍他惨白的脸。
陈默紧张地看向晏明洲，想劝他别冲动，却见晏明洲缓缓放下酒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慢条斯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风衣的衣领，步伐平稳地走向高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像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样。
他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过另一个话筒，试了试音，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山田先生，赌约我接了，不过在拿证据前我有几个小问题想请教你。毕竟，要污蔑也得先搞清楚事实，你说对吗？”
说这话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眼神直视山田信夫。
山田信夫的脸色微微一沉，“有什么问题，你问！”
晏明洲不再废话，直接抛出第一个问题。
他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第一个问题，贵公司东京湾未来城项目的三百亿日元短期过桥贷款下个月十五号就到期了，我很好奇这笔钱山田社长准备从哪里凑？是挪用其他项目的资金，还是再找银行借高息贷款？”
“轰！” 全场瞬间骚动起来！
在场的都是金融圈地产圈的人，谁都知道三百亿短期过桥贷款意味着什么，这是典型的拆东墙补西墙，一旦到期还不上，整个项目就会停摆，资金链很可能直接断裂！
山田信夫的表情瞬间僵住！他原本带着傲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盯着晏明洲，嘴唇哆嗦着差点说不出话来，这笔贷款是山田会社的最高机密！只有他、财务总监和几个核心董事知道，连三井银行的普通高管都不清楚具体到期时间，晏明洲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酒杯，连呼吸都乱了，脸色从原本的红润慢慢变得苍白。
他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只能挤出几句毫无底气的话：“你…… 你胡说！我们山田会社资金充足，根本不需要……”
“不需要？” 晏明洲立刻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的疑惑，眼神却更锐利了，“可我听说未来城项目已经拖欠了二十亿日元的工程款，施工队上周还去会社门口抗议过。如果资金充足怎么会拖欠工程款？还是说，山田社长觉得靠画饼就能让工人继续干活？”
这话瞬间让山田信夫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领上。
周围的财阀代表们也开始交头接耳，拖欠工程款是大事，这说明山田会社的资金确实有问题！
有人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看向山田信夫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晏明洲看着山田信夫慌乱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反而更加冷静。
没等山田信夫缓过劲，晏明洲的问题接踵而至。
他语气更犀利，直插对方心脏：“第二个问题，我听说为了凑齐未来城的资金，贵公司跟三井银行签了一份秘密对赌协议，协议里写着只要山田会社的股价在到期日那天跌破五千日元 \/ 股，银行就有权立刻收回所有贷款，包括之前的八十亿日元长期贷款，不知道这份协议是不是还有十五天就要到期了？”
这话炸得在场的银行家们脸色骤变，对赌协议意味着山田会社的命脉完全捏在三井银行手里，一旦股价跌破红线，这家看似强大的地产巨头就会瞬间崩盘！
山田信夫的表情彻底失控了！他原本还能强撑着镇定，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的脸色从苍白变成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满是恐惧和难以置信：“你…… 你怎么会知道？！这是秘密！是银行和会社的最高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严。
他死死抓住高台的栏杆，仿佛这样就能稳住身体。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山田信夫竟然会露出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人群中，一个穿灰色和服的老者突然脸色铁青，他是三井银行的常务董事，今晚只是受邀来赴宴，连山田信夫都不知道他会来。
他原本还端着酒杯姿态悠闲，可听到对赌协议、十五天到期时，手猛地一抖，清酒洒在和服上，深色的酒渍像污点一样扩散开来，他却丝毫没察觉。
老者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慌乱，这份对赌协议是银行高层的机密，只有他和行长、风险控制部负责人知道，晏明洲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不敢再停留，对着身边的助理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立刻联系总行风险控制部确认山田会社的贷款情况，还有藤原纪香最近的动向！快！”
说完，他不等助理回应就猛地站起身，甚至忘了跟周围的人打招呼，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木屐踩在地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背影里满是狼狈。
这个动作狠狠砸在所有人心上，三井银行董事的仓皇离场等于默认了晏明洲的话是真的！
之前还怀疑晏明洲污蔑的人此刻都闭上了嘴，看向山田信夫的眼神从看戏变成了审视，甚至还有几分避之不及。
“你…… 你胡说八道！” 山田信夫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指着晏明洲，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变得尖利、语无伦次，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显得格外狰狞，“你这是污蔑！是诽谤！你是商业间谍！我要告你！”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双手在空中乱挥，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死死扶住高台的栏杆，才没摔下去。
他的额头上渗出更多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昂贵的纹付羽织袴上。
晏明洲看着他失态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个常见的档案袋，边缘有些磨损，却压得山田信夫喘不过气。
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轻轻地将它放在讲台上，动作从容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
“山田先生，这是我今天下午刚收到的来自三井银行风险控制部的内部风险评估报告复印件。” 晏明洲眼神直视山田信夫，“报告的结论是高风险，建议银行重新考虑与山田会社的所有合作，包括续贷和项目投资，甚至建议提前收回部分低风险贷款，降低坏账风险。需要我当着大家的面念一念报告第十七页的内容吗？那里详细写了东京湾未来城项目资金缺口达五十亿日元，存在逾期风险。”
山田信夫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从高台上摔下去！
他死死盯着那个牛皮纸袋，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恐惧，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不…… 不可能！你伪造的！这是假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显然连他自己都不信这话了。
晏明洲看着他最后的挣扎，脸上的笑意更冷了。
他俯下身凑到山田信夫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到：“伪造？山田先生，你还记得十年前被你栽赃收受贿赂，最后从三井银行顶楼跳下去的财务部长藤原健一吗？这份报告是他的女儿，现在三井银行风险控制部的分析师藤原纪香亲手交给我的。”
当藤原纪香这个名字传入耳朵的瞬间，山田信夫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脸上的狰狞和愤怒消失，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起了十年前的事，藤原健一发现了他挪用公款的证据，他为了自保故意栽赃藤原健一收受贿赂，逼得对方走投无路最终跳楼自杀。
他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却没想到藤原健一的女儿不仅进了三井银行，还成了风险控制部的分析师，更找到了机会要向他复仇！
原来是她！原来是为了复仇！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山田信夫的心里，让他浑身发冷，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他的身体晃了晃，双腿一软，瘫倒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哐当 ——”
他手里的水晶酒杯再也握不住，从指间滑落重重地摔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四分五裂！
殷红的威士忌四下飞溅，像一滩刺眼的鲜血溅在他的木屐上、地毯上，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
山田信夫失魂落魄地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威严，像一个彻底垮掉的失败者。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满是震惊，还有几分恍然大悟。
那些之前嘲笑晏明洲的人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再与晏明洲对视，财阀代表们则在低声交谈，显然在重新评估与山田会社的合作，三井银行的高管们脸色惨白，担心这场风波会影响银行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