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云南虫谷再探
晨光刺破帐篷时，毕邪正用树枝拨弄篝火。火焰舔舐着昨夜未燃尽的枯枝，噼啪声里混着远处溪水的潺潺声——他们已在虫谷外围扎营三日，帐篷的帆布上还沾着晨露，映着初升朝阳泛出细碎的光。帐篷的支撑杆上缠着几圈“防蛇藤”，是昨天在附近山壁上割的，藤叶间渗出的黏液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据说能驱避虫谷里最毒的“金环蛇”。
“西王母残魂的提示不会错。”林婉清展开那张泛黄的帛书，指尖划过上面模糊的符文，“‘赤水之南，虫穴深处，玉碎光凝’，说的就是这里。”帛书边缘卷着毛边，像是被水泡过，墨迹在“玉碎”二字处晕开，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倒像是块碎裂的玉。她小心地将帛书铺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岩石被篝火烤得温热，刚好能驱散帛书里的潮气，“你看这墨迹的晕染方向，是从西北往东南扩散，说明碎片的位置应该在献王墓的东南侧耳室。”
鬼灯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木，烟瞬间浓了些，呛得苏晴偏过头咳嗽。“这鬼地方，三步一虫，五步一毒，昨天阿宁的靴子里还钻进只‘铁线蜈蚣’，尾巴上的毒针差点没把她疼哭。”他用刀鞘挑开火堆里的一块焦木，底下露出几只被烤得酥脆的“蝼蛄”，是昨晚设陷阱抓的，据说能解轻微的虫毒。蝼蛄的甲壳烤得焦黄，散着淡淡的坚果香，鬼灯捏起一只扔进嘴里，咔嚓一声咬碎，“啧，比寨子里烤的蚂蚱差了点嚼劲。”
阿宁正坐在帐篷门口擦枪，闻言踹了鬼灯一脚，靴底沾着的泥块溅了他一裤腿。“再胡咧咧，信不信我把你绑去喂‘痋人’？”她的枪托往地上一顿，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枝头的几只“人面鸟”，鸟喙上的肉瘤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红。这枪是毕邪给的“裁决者”，枪身的陨玉碎片在朝阳下亮得刺眼，她昨晚用它打穿了三只扑营的“血蜱”，子弹穿过虫体时，竟泛起淡淡的金光，那些血蜱的甲壳在金光中像纸一样碎裂。
毕邪的能量探查屏上，代表“终极碎片”的红点正稳稳地停在虫谷腹地的“献王墓”位置。红点周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绿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包围着。“献王墓外围有‘痋群’守护，寻常武器打不透它们的甲壳。”他调出卫星扫描图，图上的献王墓像只蛰伏的巨虫，墓顶的封土堆上长满了暗红色的“尸香魔芋”，叶片边缘的锯齿状纹路在扫描图上泛着毒光，“林婉清，你祖父的札记里有没有记载破解之法？我探测到这些痋虫的甲壳含磷量极高，寻常火焰恐怕烧不透。”
林婉清迅速翻到札记第三十七页，指尖点着一行褪色的小字：“痋畏火，尤畏‘离火符’与陨玉之光。”她抬头看向毕邪，铜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阿宁的枪，罗盘边缘的刻度泛起金光，“你看，罗盘的金光正对着‘裁决者’的陨玉碎片，说不定这枪里的陨玉能引动离火符的威力。”札记的这一页夹着一片干枯的“火焰花”花瓣，花瓣边缘还留着焦黑的痕迹，显然是曾被火灼烧过。
话音未落，远处的密林里突然传来“簌簌”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落叶层下爬行。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一种细密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仿佛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撕扯地面。苏晴的箭瞬间搭在弓上，箭簇涂着昨晚熬的“雄黄膏”，是林婉清按札记配方调的，膏体里掺了碾碎的“避虫草”，据说能驱百虫。“是‘千足痋’！”她压低声音，箭头稳稳地锁定声音来源处，“至少有五十只，正往这边爬！从声音判断，它们已经过了‘断木桥’，离我们不到三十丈！”
千足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无数根细针在刺地面。这种虫子通体漆黑，长约半尺，足肢细密如毛发，甲壳坚硬如铁，最可怕的是它们会集体行动，所过之处连石头都能啃出细痕。鬼灯突然拽出腰间的短刀，刀身涂满了“火油”，是从附近村寨的猎户手里买的，那猎户说这油是用“火桐树”的树脂熬的，遇火即燃，且火势极烈。“准备好！”他舔了舔嘴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让这些虫子尝尝爷爷的厉害！”他将短刀在火上燎了燎，刀身立刻腾起一层淡蓝色的火苗。
阿宁的“裁决者”率先开火，枪口的陨玉碎片在扣动扳机的瞬间亮起红光，子弹裹着陨玉的金光射向密林，“砰”的一声炸响，火光中传来虫子的尖啸。被打中的千足痋瞬间炸开，暗绿色的体液溅在树叶上，冒起阵阵白烟——那体液腐蚀性极强，树叶沾到的地方立刻枯黑卷曲。“有效！”她迅速换弹，枪托的陨玉碎片亮得更甚，“毕邪，你的能量能增幅子弹威力！这些虫子的甲壳缝隙里有磷粉，能助燃！”
毕邪立刻将陨玉灵力注入阿宁的枪身，他指尖泛起蓝光，顺着枪身的纹路蔓延，在枪口凝成一团光球。那光球里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闪电，噼啪作响。阿宁顺势扣动扳机，光球随着子弹射向虫群，瞬间引爆了一片火海，被波及的千足痋纷纷蜷缩成火球，发出令人牙酸的焦糊味。有几只没被直接击中的，试图从火海外围绕过来，却被火焰燎到足肢，立刻发出凄厉的嘶鸣，甲壳在高温下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白生生的肉。“漂亮！”鬼灯的短刀劈向一只漏网之鱼，刀刃上的火油遇热燃烧，将虫子拦腰斩断，断面处涌出的体液滴在地上，立刻烧出一个个小坑，“这火油真够劲！比我上次在‘黑风寨’买的烈多了！”
林婉清趁机掏出三张“离火符”，符纸是用“火麻纸”做的，上面用朱砂混着雄鸡血画了符文。她指尖蘸着自己的血画了道符引，将符纸往空中一抛，同时念动咒语：“丙丁火，焚万物，疾！”符咒燃尽的青烟在空中凝成火网，罩住了剩余的痋群。那火网看似稀薄，实则温度极高，网眼处跳动着金色的火苗。“疾！”随着她的喝声，火网骤然收紧，将虫子们困在其中，噼啪的燃烧声里，隐约能听到虫壳爆裂的脆响，还有虫子们发出的、如同指甲刮玻璃般的尖叫。
清理完痋群，众人继续往献王墓深处走。越靠近墓区，空气里的腥甜味越浓，那是尸香魔芋散发的气味，闻久了会让人产生幻觉。苏晴每隔十分钟就往大家鼻子里塞一片“醒神叶”，那叶子是用薄荷和艾草晒干做的，还掺了点“龙脑香”，塞进鼻腔后，清凉的气息直冲脑门，能暂时抵御香气的侵蚀。“刚才那批千足痋只是前锋，献王墓周围肯定还有更厉害的。”苏晴边走边检查箭囊里的箭，每支箭簇都重新涂了雄黄膏，“我听寨子里的老人说，虫谷深处有‘痋俑’，是用活人炼制的，刀枪不入。”
“前面就是‘洗尘殿’，按札记说，殿里的水池藏着机关。”林婉清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殿顶，那殿顶覆盖着厚厚的藤蔓，藤蔓间露出青灰色的瓦当，瓦当上刻着狰狞的兽面纹，“瓦片上爬满了绿色的‘地衣痋’，会分泌腐蚀性粘液，落在皮肤上就是个小血洞，而且它们繁殖得极快，必须一次性清理干净。”札记的这一页画着洗尘殿的草图，殿顶被圈了个红圈，旁边写着“痋母在此，击之则群痋自散”。
阿宁架起“裁决者”，枪口对准殿顶最厚实的那片藤蔓。毕邪再次注入灵力，他掌心的蓝光顺着枪身流到枪口，与陨玉碎片的红光交织成紫金色的光团。“瞄准粘液最厚的地方！”他提醒道，“那里是痋虫的巢穴，痋母应该就在里面！”阿宁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扣动扳机，子弹带着紫金色的光尾射向殿顶，“轰”的一声，被击中的地方炸开一团火光，藤蔓和瓦片应声碎裂，露出里面一团蠕动的、墨绿色的肉球——那就是痋母。巢穴里涌出的地衣痋被金光灼烧，纷纷坠落，绿色的粘液在空中就化成了水汽，滴在地上的几滴则把泥土蚀出了小坑。
进入洗尘殿，迎面是座巨大的石池，池水泛着诡异的碧绿色，表面漂浮着一层“水藻痋”，像细细的绿色发丝。那些发丝在水中轻轻摆动，看似无害，却能在瞬间缠上靠近的物体。林婉清蹲在池边，用树枝拨了拨水面，发丝状的虫子立刻缠了上来，将树枝缠得密不透风，不到片刻，树枝接触水的部分就开始腐烂。“是‘缠骨痋’，会顺着血管钻进人体，吸食骨髓。”她迅速收回树枝，从背包里掏出个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药丸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这是‘解痋丹’，祖父留下的，含在嘴里能防虫子近身。”她自己先含了一粒，药丸入口极苦，却瞬间在舌尖泛起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仿佛在体内形成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众人含下药丸，药丸的苦味瞬间冲散了尸香魔芋的甜腻。毕邪的能量探查屏突然发出急促的提示音，屏幕上的红点所在的位置突然下移了十米，旁边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地下空间入口，深度约十米，存在能量屏障。”“碎片不在殿里，在地下！”他指着石池中央的排水口，那排水口是个方形的石板，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与他玉佩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机关肯定在池底！这石板的纹路和我玉佩上的能对上！”
鬼灯自告奋勇地跳进池里，水刚没过膝盖，就有无数缠骨痋涌过来，像绿色的发丝缠向他的腿。他早有准备，身上涂满了“驱虫粉”，那粉末是用“驱虫花”的根茎磨的，遇水不化，虫子一靠近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妈的，这水真凉！比寨子里的冰窖还冻骨头！”他摸索着排水口的石板，石板边缘有细微的凹槽，显然是可以移动的，“毕邪，快看看这纹路是不是和你玉佩上的一样！特别是左上角那个‘火纹’，我看着像只鸟！”
毕邪摘下腰间的陨玉玉佩，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蓝光，他将玉佩贴近水面，玉佩的纹路在水中竟泛起蓝光，与石板上的纹路完美重合——石板上的“鸟纹”与玉佩上的“朱雀纹”严丝合缝，右下角的“水纹”则对应着玉佩上的“玄武纹”。“按住纹路的三个端点！”他喊道，“左上、右下和中心！这三个点是阵眼，按住了才能启动机关！”阿宁和苏晴立刻跳进池里，池水冰凉刺骨，苏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还是迅速找到中心的“土纹”按住。三人分别按住端点，石板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底下的暗门，一股更浓郁的腥气扑面而来，像是混合了腐烂的血肉和铁锈的味道。
暗门后的通道狭窄潮湿，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布满了发光的“幽萤痋”，这些虫子形似萤火虫，尾部的荧光将通道照得如同白昼。它们没有攻击性，却会分泌一种让人产生幻觉的液体，那些液体顺着墙壁的缝隙渗出，形成细小的水珠，散发着甜腻的香气。林婉清让大家用布遮住口鼻，只留眼睛观察路况，“这液体叫‘幻梦露’，吸入一点就会看到最恐惧的东西，千万别碰墙壁！”她自己用的是块浸了“醒神草”汁液的棉布，据说能中和幻觉。
走了约莫百十米，通道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墓室。墓室高约二十丈，顶部挂着无数的锁链，锁链上缠着干枯的尸骸，那些尸骸的骨架上还挂着破碎的衣物，看样式像是古代的士兵。正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块巴掌大的碎片，通体漆黑，却泛着淡淡的银光——正是他们要找的“终极碎片”。碎片周围盘旋着十几只“飞痋”，这些虫子长着蝙蝠般的翅膀，翅膀上的鳞粉在光线下闪烁，如同撒了一把碎钻。林婉清看着札记低声说：“这是‘迷魂飞痋’，翅膀上的鳞粉是‘迷魂粉’，吸入一点就会瘫倒在地，任人宰割，而且它们的翅膀坚如铁甲，寻常刀剑砍不破。”
“这些飞痋怕声音！”阿宁突然想起什么，她奶奶曾说过虫谷的飞痋听觉特别灵敏，稍微大点的声音就能震得它们翅膀发麻，“我奶奶说过，虫谷的飞痋听觉特别灵敏， loud noise能震碎它们的翅膀！”她举起“裁决者”，枪口对准空中的飞痋群，“毕邪，加力！”毕邪立刻将灵力注入枪身，陨玉碎片发出刺眼的红光，阿宁对着空中连开三枪，枪声在墓室里回荡，形成巨大的回声，震得人耳膜发疼。那些飞痋果然受不了，翅膀纷纷碎裂，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翅膀上的鳞粉在空中飘散，却因为失去了虫体的支撑，很快就失去了毒性。
毕邪趁机上前，指尖刚触到碎片，碎片就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他的掌心，与他的陨玉玉佩融为一体。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终极碎片，完成‘云南虫谷再探’任务，签到成功，获得‘痋术解毒剂’x3，可解一切痋毒。”三瓶晶莹的药剂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瓶身刻着解毒符文，里面的液体像流动的星光，轻轻晃动瓶身，液体里会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
就在碎片入手的瞬间，墓室突然剧烈摇晃，石台上的刻痕亮起红光，整个墓室开始下沉，脚下的石板裂开一道道缝隙，冒出刺鼻的硫磺味。“快走！献王墓要塌了！”鬼灯拽起林婉清就往通道跑，他的靴子在刚才的池水里泡过，此刻踩在摇晃的地面上有些打滑，差点摔倒。阿宁和苏晴紧随其后，苏晴还不忘回头捡了支落在地上的飞痋翅膀，说要回去研究研究它的结构。毕邪握紧碎片和解毒剂，断后时回头望了一眼——石台上残留的荧光里，似乎闪过一张模糊的人脸，眉眼间的轮廓像极了西王母残魂，那人脸对着他微微颔首，随即消散在晃动的光影里。
跑出通道时，洗尘殿已经塌了大半，断裂的横梁砸在石池里，溅起巨大的水花，那些缠骨痋被砸得粉碎，绿色的体液混在水里泛着泡沫。他们踩着断壁残垣冲出墓区，身后的献王墓彻底沉入地下，只留下一个冒着白烟的大坑，坑底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引爆了。阿宁靠在一棵树上喘气，枪托的陨玉碎片还在发烫，刚才连续开枪让枪身都热得烫手；鬼灯摘下雨帽，头发上还沾着几只死去的痋虫，那些虫子的甲壳碎成了粉末；林婉清的札记被划破了一角，却紧紧攥着没松手，上面沾了点飞痋的鳞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苏晴的箭囊空了一半，却笑着举起剩下的箭：“够本了，射穿了三十只痋虫！其中有五只还是千足痋的痋母！”
毕邪看着手中的终极碎片，碎片已融入玉佩，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七彩光芒，与他腰间的玉佩产生共鸣，发出轻微的嗡鸣。他将其中一瓶“痋术解毒剂”递给阿宁：“这个你收着，虫谷的痋毒厉害，以防万一。”这药剂瓶是用“避毒玉”做的，能保持药剂的效力，据说埋在土里三年都不会失效。又给了林婉清一瓶：“你研究札记，接触的毒物多，用得上。”最后一瓶塞进鬼灯怀里：“下次再乱摸虫子，就靠它救命了。”
鬼灯立刻拧开瓶塞闻了闻，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扑鼻而来，里面混着薄荷和某种不知名的花香：“这玩意儿真能解毒？上次被‘花痋’蛰了——上次被“花痋”蛰了手背，肿了三天呢，涂了寨子里的草药膏都不管用。”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把药剂瓶塞进贴身的口袋里，生怕磕着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