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贾张氏因“寻衅滋事”被罚一个月劳改,秦淮如也因为散播谣言,被要求写千字检讨。
处理结果下来那天,冯一剑笑道:“这贾家倒是开窍了,知道拿贾东旭做借口过日子。”
刘光鸿看着窗外,淡淡道:“是开窍了,但就是走偏路。有本事去找周家!你可以指点一下对方,加速周家露马脚,我感觉刀疤他们快撑不住!”
“是啊,昨天,那个和贾东旭先产生矛盾,造成一切问题的小弟小马,已经在和所里的值班治安员询问减刑问题,还有举报案情是否可以免罪等等!”
他知道,贾家这“生财有道”,迟早要栽大跟头。但眼下,至少能让秦淮如喘口气,也算暂时了了一桩事。
只是他心里清楚,周家的势力还没出手,这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浪花。
治安所的审讯室里,好几盏白炽灯的光惨白刺眼,照得小马脸上的汗珠像玻璃一样,刘光鸿他们在另一边听着审讯。
小马蜷缩在铁椅子上,手腕上的镣铐时不时发出撞击声音,与隔壁传来的犯人互殴的声音,还有看守人员过来大喝,阻止暴力的声音,混在一起,织成一张让人窒息的网。
“想好没有,小马,要不再回小黑屋待3天?”冯一剑把一杯温水推到他面前,搪瓷杯豁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再不说,等刀疤把罪都推到你身上,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去,毕竟那贾东旭可是被打残,肯定是要有人当主犯,十年起步。”
小马的喉结剧烈滚动,要是真的判个十年八年,妻离子散。眼神在“坦白从宽”的标语和冯一剑严肃正义脸之间来回切换,可是那些前辈不是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他被关在小黑屋三天,黑暗里总浮现出刀疤哥用钢管砸断别人手指的画面,还有家破人亡等,他知道,自己这点“功劳”根本让其他人去帮忙抵罪。
可真要把刀疤供出来,黄家人的手段他更怕,大不了到时全家一起跑到外地。
“我……我还能算污点证人不?”小马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能……能减多少刑呢?”
冯一剑心里微动,看了看站在审讯室外的刘光鸿。
刘光鸿冲他比一个“按计划来”的手势,手指在玻璃窗上生出一根手指,那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先从最薄弱的小马进行突破。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帮我们揪出幕后黑手,我亲自去法院帮你申请。”冯一剑坐直身体,拿出笔录本,“从头说,刀疤除了替周家做打人的事,还干过什么黑心活?”
小马猛地灌上半杯茶水,不少茶水顺着嘴角流进脖子,激得他咳嗽:“他……他不光是周家的打手。”
他闭了闭眼,像是要把恐惧摁进肚子里,先上岸再说:
“我们……我们跟着他去黑市倒腾东西,手表、布料、洋火……啥紧俏倒腾啥,上个月还从南边弄了批‘红糖’(赃物),卖给了胡同口的老王家,然后他再从老王家买东西,从不让我们跟着。”
记录文书的笔在纸上飞快游走,字迹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戳破纸背,这是送上门的大功劳,集体三等功,升职加薪。
冯一剑原本以为这只是场普通的报复伤人案,没想到竟牵扯出黑市投机倒把——这在当下可是能判重刑的大案,而且还是低买高卖,貌似还有后台。
“还有谁参与,还有谁能证明?他们的交易地点在哪?”
“小吴、铁头.....都跟着去过搬货,但他们估计也不知道买的是什么东。”小马报出一串名字,声音越来越低.
“不过我们每次都在废弃的面粉厂找到那些下游代理人交易,刀疤哥说那地方有黄家人罩着,没人敢查,出事,周家可以帮忙捞人”
审讯室外,刘光鸿听到“黄家人”三个字,眉头瞬间锁紧。
根据资料显示周明轩的母亲娘家姓黄,这事他隐约听过,但没想到黄家背后竟有这么深的灰色影子,还敢自称红色资本家。
刘光鸿转身对旁边的警员说:“让冯所长把小吴带过来对证,趁热打铁,爆出更多黑料。”
小吴被带进来时,脸上还带着伤——那是刀疤为了立威,昨天在看守所里警告他们打的。当他看见小马的笔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小马已经说了,你有什么补充,或者增加罪证。”冯一剑把笔录推到他面前。
“刀疤是把你们当枪使,你们跟着他只能陪葬。但你要是和小马一起做污点证人,能算从犯,量刑的时候能减不少,这刀疤百分百要吃紫弹。”
“死刑!”小吴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耳朵只听见“减刑”两个字。
他家里还有个瘫痪的娘,好赌的爹,要是自己进去了,娘就得活活饿死。可刀疤的狠、黄家的势力,周家的关系网,像几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同志……我知道刀疤藏东西的地方,那里有不少好东西!”小吴突然开口,不断求饶哭泣。
“他在城郊还有个废弃的仓库,里面不光有黑市交易的账本,还有……还有他去年偷盗供销社的赃款,帮黄家平账的记录!”
冯一剑眼睛一亮,二等功在招手,笔差点掉在地上:“还有啥补充,这点东西,顶多减刑一年。”
“他之前还跟人贩子接过头!”小吴像是豁出去,语速快得像倒豆子,总之就是都是刀疤干的。
“前年冬天,他从南边弄来两个姑娘,卖给了山里的老光棍,去换取几百斤山货,他们还有喷子。我当时在旁边负责望风,吓得三天没睡着觉!”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接着2个好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其他混混耳朵里。铁头第一个扛不住,不仅供出刀疤在王家进货,帮着偷偷贩卖“冰糖”(鸦片)给那那些遗老遗少,这还是他偷偷记录下来。
负责望风的瘦猴则抖出更惊人的,刀疤三年前为了抢一笔走私军火的生意,在码头“做掉”过一个竞争对手,尸体被沉进了护城河,好像如今还是果皮党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