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术，你去数据中心那里了吗？不过按你的成绩也不需要它给你推荐学院了，就算一定是让你随便选吧！”
“连术！你看了吗？最新的政策。”
“回来了？不用担心，不管你选什么老师都会支持你的。”
连术猛然坐起，像是刚得救溺水的人的人，又像是搁浅的鱼。
“大学霸怎么了这是？”邱锦吊儿郎当的靠着门框，脸上还有青紫的伤，一看就是跟那些私下编排他妈妈的人打架了。
小孩子才十二三的样子就已经是拿鼻孔看人的傲气模样，连术摇摇头，下床给他上药。
“又跟别人打架了？”
邱锦没说话，只是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的说不了。连术放轻了手上的力气，看了一眼时间。
“别看了，等会我送你去学校。”
“别了，未成年开车咱俩都要被教育。”
“不是还有个便宜的将军爹吗？又没有人敢管。”
小孩子小小年纪一把子力气，连术硬是没争过他，只能跟着他招摇过市。
宽阔的马路上只有这一辆车目中无人的乱开，路过电视塔的大屏一闪而过一个跟邱锦五六分相似的男人在发表演讲，邱锦开窗朝着那个方向呸了一口。
他家到学校的距离不远，邱锦把他送到后好一会没走。
“是我去填志愿，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我是，我是想提前了解！”
连术笑了笑没再揭穿他，终端上发来数据中心的消息，“我先进去了。”
连术转身朝校门口走去，他们是分批次去数据中心测职业能力的，他是第一批。坐上校车，他看见邱锦果然还没走，于是摇下车窗跟他招招手，邱锦小脸一红，别别扭扭的回车里。
在数据中心，连术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科亚特学长？你怎么来了？”
科亚特，是连术前一届的神童一般的学生，也是连术很崇拜的人，不管是科亚特的论文，还是后续的研究，他甚至可以倒着背，他老师也调侃过他简直是狂热的吓人。
见到他一直以来崇拜的人，连术一时间居然有些慌张。
科亚特看着他，眼神让他有些怪异的感觉。
连术打了招呼就要离开，踏过门扉，失重感包裹住他。
“就他，数据中心都说了他适合工程师，他非要学医，数据中心还能错了？现在好了吧？简直是丢人！”
“追随科亚特？你崇拜的早就烂了！！”
“如果不是他老师，他才没有这样的资源呢。”
“要我说邱虹瑛还真是养了条听话的狗，只可惜脑子不好使。”
连术坐起身，身上的冷汗浸透他的衣服，门口的邱锦看着他一脸疑惑。
“喂，不就是填个表吗？至于这么紧张吗？”
“万一我选错了呢？”连术脑子里全是那些话语，一锤一锤的砸的他脑子疼。
“那就错了呗，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到时候我去马路上卖唱，你就去给我捧场！”
连术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帮他处理脸上的伤。
上车，连术走神了好一会才发现这不是去学校的路。
“小锦？”
“我打过招呼了，直接去数据中心。”
连术看向窗外，场景有一瞬间扭曲，只是一瞬间，连术揉揉眼睛，只觉得自己是压力太大了。
“按你想选的填吧。”
连术回头看着邱锦，半晌才开口“不是所有东西都要按自己……”
“你可以，我已经没得选了，但是你还可以，等我考上军校，还想着找你当我的军医呢。”
邱锦语气轻松，连术只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的，邱锦父辈全是军人出身，就算他父母再怎么貌离神也离，他也是他祖父唯一承认的孙子，他逃不开去军校的命运，所以他格外的希望连术可以活的自由。只是一想到梦里的那些，连术有些退缩了。
终端响了一声，是他老师发的照片，照片里是穿着白大褂的他的人偶。
“到了……我刚才想过了，虽然你天天说想当医生吧，但是如果现在不想了也行，按你开心的去做吧。”邱锦拍拍车门，“等你回来。”
连术点点头，坐在显示屏前，他听着系统絮絮叨叨一大堆的分析，旁边一暗，连术转头看去是科亚特。
“放弃吧，你不适合。”
连术皱眉，不止是对这莫名其妙的话，还有莫名其妙的人，按道理这是一对一的场合，科亚特是怎么进来的？
“你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合格的医生，也没能力追随我的脚步。”
连术握紧拳头，然后松开。科亚特自顾自的来，又自顾自的走。连术感觉身体一轻，转瞬来到一处异常空间。
“填报……是长这样的吗？”
脚下开始剧烈振动，他前方浮现出一行行字。
“不就是聪明吗？要我说还待是脑子好，随便学学就能考那么高。”
连术握紧拳头，手里多出一把手术刀。“啧，放屁。”
连术知道自己付出过多少，他的成就从来不能简单的归于脑子好。手起刀落，连术飞出手术刀刺破那酸气冲天的恶意揣测。
“连数据中心的建议都不听，他们一家果然都是夜郎自大的东西。”
连术连扔三刀，这种话他看了就窝火。
“追随科亚特，他配吗？不过是东施效颦，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我就说他是个蠢人吧，追随那种东西，知道他偶像烂了，他这会正窝哪哭呢吧！”
连术刺穿这两句话，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了他才不是追随着谁走的这条路，一直以来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种人……”
“吵死了！”连术懒得再看，他只是脾气好又不是没脾气，还要飞刀只看见窜出去一个人影，邱锦小小的身影一路向前，替他清除了几乎所有的杂音。
连术手中一沉，他老师塞给他一盏由杏枝编成的灯，微弱的光照出真正的路。
“去吧。”
连术知道老师在说什么，他点点头，向着光明处走去。身后是邱虹瑛和邱锦，这一次他终于是走在了他们俩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