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糖一手挽着陈晴,一手拉着她的行李箱,到了酒店前台让她办理退房。
陈晴问道:“小萧总,房退了,晚上我们住哪儿?”
这话问的何糖有点懵,说道:“晴姐,我在这儿待了十年,还能让你没地方住么?”
陈晴想起这回事,去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
出了酒店,行李放上车,何糖主驾,等陈晴上车系上安全带,起步出发,问道:“晴姐,你对云州了解么?”
陈晴点头道:“还可以,之前陪萧总来谈过业务。”
这就是一般的了解了,何糖边开车,边看着六年未归的家乡,不愧是全国Gdp最高的地方,这变化不是一般大,不过还好,基本道路没怎么变。
七拐八绕,远离了城市,开进了公园里,陈晴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何糖目视前方:“我义兄家,之前答应出来去看他的。”
就很意外,陈晴提醒道:“我们这么贸然上门,不合适吧?”
何糖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微微摇头说道:“没事,我要买了东西上门,是要挨骂的。用我义兄的话说,买东西上门那是客,自家人不讲究这些虚礼。再说了,我们来是给他送大买卖的。”
这样的相处模式让陈晴有些意外,就听到她问道:“晴姐,对于我跟柳如烟进拘留所的事儿,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晴现在都有点想不通,说她傻吧,两家公司蒸蒸日上。说她聪明吧,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她却选择了最笨的办法。
陈晴不想明说,选择了官方回答:“你这样做自然有你的想法。”
这回答何糖显然不满意,有些伤感的说:“晴姐,看来你没把我当自己人啊,说句真话那么难吗?”
做为职场资深打工人,不能跟老板做朋友是职场第一守则。不过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何糖的为人处世完全颠覆了她对老板的看法。壮着胆子问出了口:“明明当时有更好的办法,你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同归于尽,最笨的办法?”
听到陈晴袒露心扉,何糖露出了笑脸:“这就对了嘛,晴姐以后有啥说啥。”接着回答道:“我不爱想太多,出发点就是私情,柳如烟之前那么欺负我心姐,被我抓到机会,可不得整她。进了里面,我有武艺傍身,柳如烟有么?”
陈晴想了想,还是不赞成的摇摇头:“小萧总,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你这样做太过于意气用事了。”
把车停在路旁,何糖侧头看向陈晴认真的说道:“晴姐,相比网上不痛不痒的泼脏水,我更喜欢直接的拳拳到肉。同时也告诉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动我的人,先想想能不能承受代价。”
陈晴笑了笑,不置可否。
重新上路,不多时到了,车子停在大铁栅栏门前,何糖探出头对保安说道:“靓仔,开下门,我找一号楼曾友乾。”
保安上前礼貌问询:“请问您有预约吗?”
何糖摇头:“没有,你打内部电话问问,就说他家妹子,何糖来了。”
保安回到保安室,打了一通电话后,边走边按遥控器,大门开了,敬礼目送。
车子慢行进别墅区,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形成一个天然氧吧,近处漂亮且庞大的人工湖。远处依稀能看见一个高尔夫球场。
陈晴有些惊讶的说:“想不到云州还有这么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何糖介绍道:“这儿叫麓湖苑,是我义兄曾老大在云州住的地方,这里住的人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内地,香江两头跑的富豪。”
到达别墅后门,按了两下喇叭,门开了,何糖把车停在院里。跟管家打了声招呼:“德哥好,我老大,嫂子在吗?”
管家微笑着说:“先生后山打高尔夫球去了,夫人在花园侍弄花草。”
何糖点点头,说道:“那德哥先招呼我晴姐,我先去见我嫂子。”
说完轻车熟路走进花园,就看到一个穿着薄荷绿,经典小香风春季套装的女性正在修剪盆景。
何糖轻手轻脚的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喊道:“嫂子下午好。”
商从灵被这一吓,右手上的剪刀掉落在地,左手轻拍胸口:“吓我一跳。”
转过身看着何糖,那张保养极好的雍容温婉脸,瞬间阴转晴,右手食指怼了一下她脑门,笑骂道:“你这丫头,多大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何糖上前挽着商从灵往屋里走,说道:“这不是好久没见到嫂子了么?想着给你个惊喜。”
商从灵轻哼一声,傲娇的数落道:“哼,你要想我,那你怎么不早来看我,电话都没有来一个,要不是前几个月你大哥跟我说退伍在京城,又事出有因,今儿说什么我都得骂你一顿。”
挨打要立正,何糖上前半步,学着小时候撅着屁股道:“嫂子,我错了,你打我几下出出气。把气出了,免得伤身。”
商从灵哪儿舍得真打,象征性的拍她一下说道:“行了,这次放过你了,这次回来待几天?”
何糖试探性的竖起一根手指,发现对方有了怒气,竖起两根,还有,认命的竖起三根:“嫂子,真的只能待三天,京城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
商从灵见她认真的眼神和语气,点头默认了,说道:“行,那这几天住家里。好好陪陪我。”
何糖松了一口气,终于哄好了,顺势再次挽着商从灵说道:“我还带了个小伙伴,走,给你介绍介绍。”
来到客厅,何糖介绍双方认识。商从灵对正襟危坐的陈晴温和招呼道:“那个小晴,这么叫你不介意吧,这丫头既然带你来,说明你是自己人,当自己家,自在些,别那么拘谨。”
陈晴看了眼随意坐着,正在剥橙子的何糖,回道:“不介意,曾夫人客气了。”
见对方还是客气,商从灵板起脸,徉怒道:“都说了自家人,别那么客气,叫姐就行。”看着眼何糖,接着说道:“何糖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别看一天天大大咧咧,其实沾了毛比猴都精。能真正让她放在心上的人不多。”
陈晴显然没想到自己在何糖心里地位居然这么重了,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从灵姐。”
何糖咽下一片橙子,把剥好的递给陈晴,示意她吃。反驳道:“嫂子,什么叫沾了毛比猴的都精,不带人身攻击的哈。”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商从灵就开始抖落她小时候的糗事:“你还不精呢?你九岁过年的时候,把鞭炮扔进厕所,把你哥吓一跳。你倒好,把剩下的塞给三岁的曾诚,若无其事的看着你哥出来把他揍一顿,看着他哇哇大哭,你还咯咯直乐。敢说这不是你干的事儿?”
何糖立马双手举起,生怕再听到自己别的糗事,嘴里不停地求饶:“嫂子,错了,错了。”
陈晴想象当时的场景,看向何糖,露出淡淡的笑容。
屋里原本有些沉闷的氛围被何糖一阵插科打诨,变得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