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哲尔根带着残兵撤退,高锋对着贾环说道:“侯爷,他们要跑了!”
贾环冷笑了一声,“他们跑的了吗?传令加速清剿敌军!”
高锋得贾环命令,兴奋地一抖缰绳,带着自己本部的人马也冲入战场当中。有了高锋人马的加入,整个战场几乎成了绞肉机,鲜血已经将本就泥泞的地面染成了暗红色,到处都是鞑靼人和战马的尸体,而且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而火麒军的盔甲本就红色,如今已经看不出沾染了多少敌人的鲜血,总之铠甲的颜色越发的鲜艳夺目。
哲尔根的三员部将根本没见过贾环之支火麒军的武器装备,起初还不以为然,决心为角都报仇。直到双方人马一交手,他们才真正明白这支几千人队伍的可怕之处,也知道了为何在他们眼中勇猛无敌的角都会惨死在这群人手里,此刻在他们的眼里这哪里是军队,简直就是地狱里嗜血的恶魔,三人那里还有刚才的叫嚣的模样,满眼都是惊恐,大叫着:“他们是血......魔.....的军队,弟兄们快跑啊!”说完带头调转马头向哲尔根的方向跑去,鞑靼的军士眼见主帅逃跑,哪里还有战斗的欲望,也开始四处逃散。
贾环看向哲尔根逃跑的方向,冷笑着说道:“留下一队人马清理战场,其余的跟我追!”说完催动战马向着敌军的方向追击过去,赤色大军如同血色洪流向哲尔根的逃兵追去。
哲尔根一路狂奔,好不容易看到大漠的交界的一处残破关隘,阿勒坦指着前面兴奋地说道:“大帅你看前面就到大漠了,我们可算逃出来了!”
眼见大漠近在咫尺,哲尔根紧绷着的神经也一下子放松下来,只要回到大漠,他就可以联络各部人马卷土重来,于是加速催动战马向前冲去,就在要冲到关隘眼前之时。突然胯下的战马一个趔趄,紧接着一阵烟尘四起,哲尔根只觉得眼前一黑,连人带马跌进了陷坑之中。后面的骑马的将士也是一个不小心全都跟着跌了进去,后面的兵马正欲搭救,却不想从关隘后面一阵弓弦之声,无数的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射死了无数想要上前救援的人,紧着从关隘后冲出一队人马将鞑靼人的队伍团团围住,军旗上一个大大的“卫”字,为首一人正是卫若兰。
卫若兰用箭矢逼退敌军,早有人马将陷坑中的哲尔、阿勒坦诸人拿住,卫若兰看着一副狼狈模样的哲尔根,哈哈大笑戏谑的说道:“若非镇南侯的神机妙算,想见将军一面还真是难如登天呢?”
见主帅被擒,其余的鞑靼人也不知所措,只好缴械投降。卫若兰刚下令将俘虏押回大营,正待这时,远处的鞑靼残兵也向这里跑来,卫若兰索性下令将,全军列阵,紧接着又是一轮箭矢,这些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鞑靼人,没死在贾环的手里,却死在了卫若兰的手里。
待贾环带兵赶到时,只看到地上堆满了鞑靼人的尸体,卫若兰快步来到贾环跟前行礼:“末将卫若兰参见将军!”
贾环连忙搀扶起来,说道:“大哥快快请起!哲尔根可曾抓住?”
“多亏了兄弟你的神机妙算,我一接到鞑靼人兵败撤退的消息,就连忙点兵,按照你密信上说的,带兵再此埋伏。没想到他们真的要从此地逃回大漠。”
贾环笑道:“大哥过奖了,我不过是故意放了这唯一的生路给他们走罢了!”
“我已将俘获的敌人押回城中交由家父看管,稍后我们一起回城拜见南安郡王!”卫若兰说道。
“也好,我先回营收拢部队,稍后前去城中拜会南安郡王和卫老将军!”说完对着卫若兰拱手拜别,去收拢自己的军队去了。
望着贾环远去的背影,卫若兰一阵感慨,而贾环也再不是当年那个跟着他习武的毛头小子,如今已经成长为运筹帷幄的军中主帅了,经此一战贾环之名必定威震大漠......
瑞王府的书房内,空气沉闷得近乎凝固。紫檀木太师椅稳稳立在窗前,椅背上雕刻的缠枝莲纹在昏暗光线下透着几分冷硬,瑞王端坐其上,他手中捏着一份折叠整齐的秘报,薄薄一张纸,却似有千斤重,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啪!”
一声脆响骤然打破沉寂,密报被狠狠拍在紫檀木书案上,力道之大,让案上的青瓷笔洗都晃了晃,溅出几滴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狰狞的墨痕。
书房内侍立的秦子明等人闻声皆是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垂首躬身,连大气都不敢喘。秦子明偷眼瞥见瑞王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眼神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心下不由得一紧——王爷这怒火,怕是要烧到自己等人身上了。
果然,下一秒,瑞王的怒吼便如惊雷般炸响:“这群没用的鞑靼人!废物!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他猛地站起身,踱到书案前,一脚踹在案腿上,实木案腿发出“吱呀”的呻吟,“本王给了他们多少银钱粮草?给他们递了多少情报?没弄死老四也就算了,怎么连个西海也守不住,待到老四的队伍回来,本王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怒火翻腾间,瑞王的目光骤然落在秘报上“贾环”二字,眼神瞬间变得愈发阴鸷,仿佛淬了毒的冰刃:“还有这个贾环!又是他!前番救治太子、强夺兵权,此番又在西海搅局,屡次三番坏我好事!此人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
秦子明见瑞王怒火中烧,额上已渗出细汗,他斟酌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轻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触怒瑞王:“王爷息怒。鞑靼人这一败,固然可惜,可眼下局势确实越发对我们不利了——西海一战后,朝廷声望大涨,圣上对贾环更是愈发看重。不过……”
他话锋一转,抬眼偷瞄了瑞王一眼,见对方神色稍缓,才继续说道:“贾环如今还在西海善后,远在京都之外,暂时不足为虑。可眼下最棘手的,是太子殿下——他虽缠绵病榻,半死不活,却始终占着太子之位,让王爷您处处受制,不如我们......”说到此处,秦子明故意顿了顿,然后缓缓抬起右手,手掌虚握,对着自己的脖颈,做了一个利落的“抹脖子”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瑞王闻言,猛地转头看向秦子明,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看穿。书房内的空气再次凝滞,秦子明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心跳不由得加速——他知道,这句话里的心思,既是瑞王所想,也是最犯忌讳的。
片刻之后,瑞王才缓缓移开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狠绝:“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这些年,他明里暗里打压本王,处处与我作对,真当本王是软柿子不成?”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窗外,见院中人影稀疏,才继续说道:“不过,本王可不想落个‘弑兄’的名号——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虽伤不了本王根基,却也能添不少麻烦。”
秦子明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了然,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在瑞王耳边:“王爷放心!如今太子殿下本就病入膏肓,太医都说他撑不了多久了。咱们只需……略施小计,让他在夜半无人之时‘一命呜呼’,到时候对外只说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谁又能看出破绽?旁人只会当是天不假年,绝不会怀疑到王爷您头上!”
瑞王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看向秦子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嘴角的冰冷弧度也柔和了些许,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他拍了拍秦子明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明显的认可:“你啊,现在倒是看事情越发明白了。”
秦子明感受到肩上的力道,心中大喜,连忙躬身应道:“王爷放心!属下定当办妥,绝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异样!”说完看向瑞王,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