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雪连忙解释,“赵主任,家务事都是我包下的,我没有让铁柱累着!”
赵美霞,“我指的是家务事嘛?陆铁柱老家乡下的弟弟,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
这种人你还跟他们来往!逼着铁柱去犯错误?”
吴清雪眼睛一闭,好吧,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我跟他老家里才处了几年啊?赵主任,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才好呢。”
赵美霞,“别说你不高兴,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本身上位也不光彩,合着低调一点不行么?
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摆个车间主任夫人的派头出来,你看看人家原配,一看就是个生活作风好的。
陆铁柱断了800块钱给人家不多,人家帮着生了5个孩子,人家可应下要供孩子上大学,帮女儿出嫁妆呢。
再看看你一股小家子气,你帮陆铁柱生了几个孩子?想想自己有啥资本,再蹦哒吧!”
得,家里那么多孩子,整天没个清闲,还嫌我没有为铁柱生下一儿半女?
吴清雪只觉得心绪难平,胸中有一把火似要窜出来,可是她努力的压制自己。
万一这一次谈崩了,那个360块钱的救济款没处着落,他们两口子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耳边听得赵美霞呱呱的说教着,时儿喝了一口水,清脆的声音又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吴清雪索性不开口了,不时地配合着点头,这总不会犯错误吧。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出心中所想,那样铁柱回家也饶不了她。
在办公室里,听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训,妇女主任赵美霞才放过她。
好在自己的工种清闲,吴清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就开始埋头做活,对旁边投来的好奇目光视若无睹。
隔壁的大车间里,工人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得热火朝天。
20来岁的小伙子牛进,满脸都是兴奋,“王四哥,听说没?咱们车间主任的妻子是小老婆晋升的,嗬嗬。”
王老四笑得眼睛眯起,“我也是刚听说,还是咱们的陆主任牛逼!听说吴清雪那娘们早就瞄上了陆主任,酒后失身,一朝得手,咱们陆主任就被娘们拿捏了,哈哈哈。”
牛进一脸的想入非非,“怎么办?我也想遇到这种艳福!王四哥,你看我有这种机会不?”
王老四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你醒醒吧!一个大小伙子好好的谈一场对象不好吗?羡慕人家带着拖油瓶的?你老爹要知道了,打不死你!”
牛进摸了摸头,转身干活去了。
旁边的张群凑过来,“我今天看到那原配了,长得也不赖,梳个青年头,那胳膊还吊着纱布。
听说是吴清雪那个娘们找人揍的,人家带着公安要来找说法。”
那两人马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王老四,“真的假的?你没看错吧!”
张群,“我骗你干啥?我正好去仓库领东西,跟他们走对面,当时又不是我一个人看到。”
牛进一脸后怕,“吴清雪长得细皮嫩肉的,皮肤那么白,原来心是黑的?
算计人家婚姻,还不给人活路?我看陆主任落她手上,也没好果子吃。”
王老四,“你刚刚不是还羡慕人家有外遇吗?别看人长得漂亮,心里阴险着呢。”
张群,“男人只要一做干部,就要管好裤裆,你不想别人,别人算计着你呢。一个作风问题很可能拉垮他!”
正说着,陆铁柱从车间里走过,几个人连忙散开又干活去了。
铁柱知道,今天交头接耳的人,多半议论的就是他家里的事。
不过他今天心情敞亮,该有的苦水全部在办公室倒出了,这会儿不跟人计较,从车间里走了一圈就去了自己办公室。
吴清雪却顶着巨大压力,她周围的女工都是有点后台的,才会安排到这种轻松的位置上。
人家可不怕她,一个个手上的任务做的差不多了,全部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说她是机械厂的女二流子。
笑话她作风不正。
像她这种心黑的后娘,要放早几年间,早拉去批斗了!
等她下班回家,一肚子的怨气就向铁柱开火了,“你今天倒是好,自己洗个干净身子,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
搞得我像个强奸抢劫犯,你他么又高又大的男子汉,在别人的眼里变成了一个良家妇女可怜虫,你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
铁柱转过身,用背部迎接她的拳头,“我知道今天委屈你了,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吴清雪呜呜的哭,“当初我是看上你了,可你也没有明确拒绝我呀,如今我咋成了一个欺压良家妇男的山大王?”
陆铁柱眼睛热热的,盯着吴清雪肿胀的脸噗嗤一笑,“别说,你这形象还有点相似呢!别生气,我只是说着玩玩的。
当初我也是一个农村小子,上城闯荡几年不容易,哪里接触过城里漂亮姑娘?我连正眼瞧都不敢。
像你这样又白净又漂亮的城里女人来投怀送抱,我哪里拒绝得了?”
吴清雪的拳头渐渐的软下来,“我就知道你惯会拿捏我,害我在厂里抬不起头来。”
铁柱,“这不是我的工资高,职位高吗,当然要先保我了,要是你爬到赵美霞那个位置,我也愿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来保全你!”
一想到妇女主任赵美霞那泼辣的样子,吴清雪又不依不饶的踩了铁柱一脚。
“好啊,刚把你的老婆送走,我还没有谋上正位,你又瞧上了赵美霞?
人家是大厂的妇女主任,有魄力,一张嘴又能说会道的,我哪里比得上?要不我给你俩牵线,让你去她那里爽一回?”
铁柱一把捉牢了吴清雪的手臂,“就你这样的,我都应付不过来了,还敢招惹赵美霞那个母老虎?
明天咱们请假,赶紧把结婚证领了,生活作风上的事情要严谨,可别再被人逮到把柄。”
吴清雪瞪了对方一眼,“还算你个负心汉,有一点点良心,哼。”
眼看两个人有了打情骂俏的迹象,孩子们也放学回来了。
姜玉跟红美回家很兴奋,两人直接转到菜场买了菜。
容秀兰早早地完成了任务,11点还没到就回来了,看到红美在择菜,她也拎了一只小板凳倒地上,撸起袖子弯腰一坐。
“大玉儿,红美,你们去厂子怎么说的?”
红美揎着韭菜叶子,“我爸吃了批评,最后还耍无赖哭了呢。“
容秀兰手上的动作一顿,“真是出息,他也快40岁的人了,不过我嫁到老陆家的时候,也见他哭过一次。
那是为了老三,铁柱被老两口好一顿修理。
后来你大伯去了,铁柱就再也没哭过,或许从那时候,他就看清了二老,对亲情不再抱指望了。”
姜玉,“看来他从小就会哭,爱哭是他的本性,这次他发挥的好,厂里出面替他解决了问题,那彩礼钱赔付掉,还补偿了我100块。
我说话算话,你们丢失的钱,我会加倍给你们的。”
说着就给了红美5块,又塞给容秀兰5块钱。
两个人都不肯收,尤其是龙秀兰,“大玉儿,我住在这里,吃在这里,要是再拿钱,我这老脸往哪搁?”
大玉儿翻了翻口袋,“这里还有4块零碎的,你们一人两块,这总不用推拒了吧。”
两个人欢喜的收起来。
姜玉,“这手臂好像好了,下午就去医院看看。”
容秀兰,“好巧,你要是不缠着绷带,说不得人家领导不会给你100块呢。”
红美也跟着笑。
当天下午,三个人一起拉了李婶去医院,各项检查过后,医生见她恢复的不错,同意给去除石膏绷带,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等他们4个人轻轻松松地往回转,姜玉请他们去路边吃了豆腐脑。
李婶爽快的答应了,几个人一边吃一边快乐的聊着。
直到这时,李婶才惊讶的知道,红美被铁柱卖过一回彩礼了。
“怪不得周小青一口咬定,红美不是生病了,是跟他爸爸有关系。”
她随口的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