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夭夭二话不说就提脚走人,黄媛媛连忙拉上陈丽云快步跟上。
她们也想去看热闹,咳咳,虽然看别人笑话对现在的她们来说,良心好像有点过不去。
有热闹不凑,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秦招娣,你是死人吗?还不敢赶紧上山弄些柴火回来,你是想冻死我们吗?你这个好吃懒做的赔钱货,老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生下你这么一个倒霉玩意。
你弟弟都被你害得下放农场劳动改造,你怎么还有脸在家待着吃白食?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砍柴、摸鱼……”
果不其所然,她们隔着大老远就听到秦招娣她娘的河东狮吼。
三人眼睛大亮,加快脚步的同时还不忘凑热闹的最佳地点。
若是只有苏夭夭一人,肯定是第一时间爬上秦招娣家屋后那棵枣树,奈何身后还有带着俩不给力的队友。
这仨刚一靠近,就被坐门口晒太阳的秦老太看到。
当苏夭夭三人的身影映入秦老太眼帘的那一刻,她那原本松弛享受的面容瞬间扭曲得如同狰狞的恶鬼。
活脱脱的就像是看到杀父仇人般,眼睛瞪得圆溜,仿佛下一刻秦老太的眼珠子就会挣脱眼眶的束缚,径自凸出来滚落在地。
苏夭夭、黄媛媛、陈丽云三人不敢再继续往前凑近,生怕秦老太的眼珠子突然弹出来蹦她们身上,那就造大孽了。
“你们三个小贱蹄子居然还敢来!”秦老太扯着嗓子,尖锐难听的嗓子划破了冬日的万里晴空。
她“噌”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那动作之利索,就连黄媛媛跟陈丽云看得只有心生羡慕的份。
毕竟她俩年轻人都不见得能有她如此“迅速、矫健”的动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想扑过去跟她们仨知青干架。
然,她终究还是只敢隔着几米远,颤抖着抬起她那双宛如枯树枝手,指着苏夭夭一行三人开口就是骂:“呸,不要脸不要皮骚蹄子!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下乡插队的知识青年,明明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到处勾三,啊……”
秦老太的一声凄厉惨叫划破了杏花大队那片宁静的天空。
黄媛媛跟陈丽云愣怔在原地,她们视力都不错,又在苏夭夭身旁,清楚看到那颗她一直拿手中把玩的小石子被她弹了出去,准确无误的打中秦老太的门牙。
温热的铁锈铁腥味从口腔直冲脑门,鲜血从她捂住嘴巴的双手指缝流到手背上。
秦老太故技重施,一屁瘫坐在满是泥水的地上,双腿胡乱蹬着,双手拍打着地面,她周遭混着雪水的泥土四处乱飞溅。
她也不嫌弃脏,张开缺了门牙说话还漏风的嘴,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嚎着:“没天理啊!人模狗样的知青怎么就专门逮着我这个老婆子欺负啊!大队的领导到底还管不管事了啊~
我的儿啊,当年你们上阵打鬼子,怎么不带上老娘我一起啊~
要是当年能跟你们一块牺牲,你们老娘我今日就不会这么被人欺负了去……”
秦老太边嚎边时不时瞄一眼站在离自己有段距离的苏夭夭她们,想看看另外俩女知青的反应。
奈何她们的表情与苏夭夭的如出一辙,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冷冷看着她撒泼打滚。
甚至,她还能从苏夭夭那双平静无波澜的眼神看出讽刺。
见她们三人无动于衷,秦老太更加卖力的干嚎:“……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这么欺负老人家,良心都被狗了……”
苏夭夭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反正就是站在原地,动都不动,任由着秦老太继续演。
甚至觉得她那说话漏风的样子很是搞笑,她们得努力憋着才能让自己不笑出声。
原本在屋里打骂秦招娣的秦穆听到婆婆在外头的动静,顾不上半死不活的秦招娣,急急忙跑了出去。
她公爹跟那个愚孝的丈夫去城里做点零工补贴家用,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没照顾秦老太,等他们爷俩回来,自己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她之前在门口随手抽了根柴禾打秦招娣时候,顺手带了几根掉落在地上。
秦母跑得太急,没有留意到滚落在门槛边的柴禾,一脚踩了上去。
顿时脚下一滑,干瘪的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一条腿向前滑去,那条来不及跨出门口的腿被留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
电光火石间,筋骨绷硬的秦母完成人生中的第一个劈竖叉!
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引得苏夭夭三人抬头往声响处望去。
自己的两条腿硬生生被扯开到极致,秦母一股钻心的剧烈疼痛从胯下窜到天灵盖。
痛到她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嘴里忍不住发出“嘶嘶嘶”的抽气声,额头上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她尝试着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早就疼痛到麻木没知觉,任凭她一人是站不起来。
手掌心为了能撑住身子而擦过粗糙的地面,蹭掉了一层皮,血滋啦呼,火辣辣的疼。
秦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是触动了什么静止的开关。
不但秦老太不嚎了,连在屋内的秦招娣都止住了抽泣,愣愣地看着痛到直抽抽的亲娘。
“秦招娣,你真的是死人吗?还不快过来扶我起来!”
秦母又痛又气,心中对秦招娣的“冷眼旁观”又怨恨上几分。
果然是又懒又没用的赔钱货,看到她摔倒,屁股不带挪下,过来扶她一把。
“苏知青,你说秦招娣她娘这叉劈下去得有多疼啊。”
黄媛媛凑到苏夭夭耳边小声嘀咕着,“隔着这么老远,我都替她感觉到痛得慌。”
苏夭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得亏不是男人的,不然就是真正的蛋疼了。”
倏地,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李红军这号人,貌似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就曾经遭受到类似的痛。
“她喊得那么大声,怎么还没瞧见那个秦招娣出来扶她娘跟她奶?”
陈丽云伸长脖子,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