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林家那熟悉的小屋。刚掏出钥匙,就听见门内传来一阵细碎又急切的脚步声,还有压抑不住的“咪呜咪呜”声。
门一开!
“嗖——!”
一道银白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精准地扑向了……林小伟的脚面!
招财!几个星期的时间,这小东西明显又圆润了一圈,像个蓬松的银白糯米团子。它根本没看林小伟,而是用小脑袋拼命地、使劲地蹭着林小伟的裤腿,一边蹭一边发出又甜又嗲、带着无限委屈的“咪呜~咪呜~”声,仿佛在控诉:“铲屎的!你还知道回来!你死哪儿去了!想死本喵了!”
那力道,那热情,恨不得把自己整个猫都嵌进林小伟的裤管里。
林小伟被蹭得心都化了,刚想弯腰去抱它,招财却像完成了某种仪式,蹭够了,小脑袋一抬,湛蓝的大眼睛这才“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然后……迈着优雅的猫步,径直走向了后面刚进门的李薇!
“喵呜~” 声音瞬间切换成甜美模式,带着钩子。
李薇惊喜地蹲下身:“招财!还记得姐姐呀!”
招财立刻凑过去,用脸颊蹭李薇伸出的手,喉咙里发出响亮的呼噜声,尾巴高高竖起,像个小旗杆,充分表达着“本喵很满意”的情绪。
林小伟:“……” 他看着自己裤腿上残留的几根银毛,再看看在李薇手下享受“马杀鸡”、舒服得眯起眼的招财,心里那个酸啊!好你个小白眼狼!刚才蹭我蹭得那么起劲,感情是“碰瓷式”打招呼,蹭完就走,毫不留恋?目标明确,直奔下一个“按摩师”?
林小满也吃醋了,蹲下去戳招财圆滚滚的屁股:“招财!没良心!我白给你买那么多罐头了!过来让我抱抱!”
招财扭了扭屁股,象征性地甩了下尾巴,连头都没回,继续沉浸在李薇的温柔乡里,呼噜声震天响。
“得!这猫随你哥,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主儿!”李薇笑着打趣,轻轻挠着招财的下巴,“表面高冷,心里想得不行,对吧招财?”
招财:“呼噜噜噜……”(表示赞同)
李薇在招财的“碰瓷”和“马杀鸡”攻势下,彻底沦陷,抱着它坐在沙发上就不撒手了。招财也极其配合,翻出柔软雪白的肚皮,四爪朝天,任由李薇揉搓,一脸“本喵很享受”的慵懒表情。
林小伟去厨房烧水泡茶。林小满则献宝似的把她打包回来的、特意没舍得吃完的章鱼小丸子热了热,端给李薇:“薇薇姐,尝尝!可好吃了!”
小小的客厅里,茶香袅袅,章鱼小丸子的香气弥漫。招财在李薇腿上打着幸福的小呼噜。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来,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李薇吃着丸子,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招财,感叹道:“还是你们这儿舒服,有家的感觉。招财太治愈了。”
林小满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边逗弄招财露在外面的小爪子,一边八卦地问:“薇薇姐,你大哥和青青姐新婚,是不是特别甜蜜啊?他们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在抓捕罪犯的现场,英雄救美?”她小脸上写满了憧憬。
李薇被逗笑了:“哪有那么戏剧化!他俩是警校同学,算青梅竹马吧,不对,他俩的确是青梅竹马,俩个人幼儿园同学,小学同学,初中同学还是高中同学,最后大学还是一个学校,人们都说月老牵红线,他俩这是月老用钢丝缠起来的,而且吧,我大哥稳重,青青姐细心,挺互补的。结婚就是水到渠成呗。不过……”她眨眨眼,“婚礼那天可有意思了,叶子姐作为伴娘,差点把我大哥他们的接亲游戏道具——一个塑料手铐——给现场拆解了,职业病犯了,研究起锁芯结构了!把新郎官急得直跳脚!”
“哈哈哈!”林小满笑得前仰后合,“法医姐姐太酷了!不过像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真的很少见,幼儿园就认识了。”
林小伟端着茶杯过来,听着妹妹和李薇的笑声,看着招财毫无防备的睡颜,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放下茶杯,也坐到妹妹旁边的地毯上,很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林小满的头发:“慢点笑,别呛着。”
林小满被揉得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小猫,顺势往哥哥肩膀上一靠:“知道啦!啰嗦!” 语气嫌弃,动作却透着依赖。
李薇看着兄妹俩这自然亲昵的互动,眼神里带着一丝羡慕:“真羡慕你们兄妹的感情,真好。小满多幸福,有这么个哥哥宠着。”
林小伟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妹妹靠歪的脑袋扶正了些。他看着招财在李薇腿上睡得香甜的小脸,思绪有些飘远。父母早逝,他和妹妹相依为命。生活的重担压在他肩上,有疲惫,有辛酸,但更多的时候,是像此刻这样,被妹妹依赖的笑容,被招财无厘头的“碰瓷”,被朋友温暖的关怀所填满。那些鸡飞狗跳的“苦”,反而成了生活里最鲜活、最接地气的“甜”。
“其实……”林小伟轻声开口,目光温柔地看着妹妹的头顶,“是我该谢谢小满。要不是她整天咋咋呼呼、没心没肺地闹腾,这日子,可能真就只剩下‘苦’了。” 他想起妹妹举着烤串在夜市冲锋的样子,想起她模仿孙二强撞铁门的傻样,想起她为了要冰棍儿耍赖撒娇的鬼脸……嘴角不自觉扬起。
林小满抬起头,对上哥哥的目光,小鼻子一皱:“哥,你突然这么煽情干嘛?肉麻死了!是不是被招财传染了?”
“去!没大没小!”林小伟作势要弹她脑门。
林小满笑嘻嘻地躲开,又像没骨头似的靠回去,小声嘀咕:“不过……哥,你也是最好的哥哥!真的!”
招财似乎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蓝宝石般的眼睛,看了看靠在一起的兄妹俩,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李薇。它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露出粉嫩的小舌头和尖尖的小牙。然后,它慢悠悠地从李薇腿上爬起来,迈着猫步,走到林小伟和林小满中间,找了个舒服的空隙,把自己重新团成一个毛茸茸的球,贴着兄妹俩,又闭上了眼睛,呼噜声再次响起。
小小的空间,因为一只猫的加入,显得更加拥挤,也更加温暖。李薇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也笑了,拿起一颗章鱼小丸子塞进嘴里:“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