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伟眼前一黑,感觉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孙家是专门批发奇葩的吗?!”
就在林小伟掐着方岩,对着孙二狗无能狂怒的时候,胡同口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说笑声,由远及近。
“小满,你看这个发卡好不好看?”一个女孩的声音。
“好看!不过我觉得旁边那个蓝色的更适合你!”另一个元气满满、林小伟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他妹妹林小满!旁边应该是她的闺蜜张晓晓!
胡同里的三人瞬间僵住。
方岩和孙二狗对视一眼,刚才被追杀的恐惧似乎被这“天赐良机”冲淡了。孙二狗眼中又冒出了那种“家族事业心”的光芒,他压低声音,带着兴奋:“机会!两个小姑娘!好下手!” 说着,他手忙脚乱地把刚才逃跑时塞进口袋、已经皱成一团的肉色丝袜又掏了出来!
“对!绑了她们!勒索赎金!”方岩也像是打了鸡血,瞬间忘了脖子还被林小伟掐着,也去掏自己的丝袜,“一人一个!干票小的!先把柜子钱凑上!”
“你们他妈……”林小伟肺都要气炸了!这俩货真是作死无极限!他刚想阻止,方岩和孙二狗已经如同脱缰的野狗,再次把丝袜往头上一套(孙二狗是完整版花生米头,方岩只套到鼻子,眼罩依旧坚挺),怪叫一声,挥舞着王八拳就冲出了胡同口!
“打劫!把钱和值钱的都交出来!”
“小姑娘别怕!哥哥们只要钱!”
“啊——!”胡同外传来林小满和张晓晓惊恐的尖叫!
林小伟脑子“嗡”的一声!什么脚趾疼,什么柜子赔钱,全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不能看着妹妹受欺负!更不能让妹妹看到自己和这两个神经病混在一起!电光火石间,他看到地上还躺着孙二狗塞给他的那条油腻腻的丝袜……
来不及多想!林小伟抓起那条散发着汗味和灰尘味的肉色丝袜,忍着恶心,胡乱地往自己头上一套!丝袜瞬间绷紧,勒得他颧骨生疼,视野变得模糊扭曲,呼吸都困难!他也顾不上形象了,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牛,低吼着冲出了胡同!
眼前景象让他怒火中烧!方岩正试图去抓张晓晓的胳膊,孙二狗则张牙舞爪地拦在林小满面前,嘴里还喊着“别动!老实点!” 林小满和张晓晓吓得抱在一起,小脸煞白。
“我操你们大爷!!!”套着丝袜的林小伟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声音在尼龙的包裹下显得极其怪异凶狠!他如同猛虎下山,带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气势,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背对着他的孙二狗屁股上!
“哎呦!”孙二狗惨叫一声,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向前扑倒。
林小伟毫不停留,转身一个肘击,狠狠地撞在刚反应过来的方岩肋下!
“呃!”方岩闷哼一声,捂着肋骨踉跄后退。
林小伟彻底红了眼(虽然隔着丝袜没人看得见),积压了一整天的怒火、憋屈、恐惧,在这一刻化作了狂暴的战斗力!他扑上去,对着倒地的孙二狗就是几脚(没太用力,但气势足),嘴里还模仿着电影里黑社会的腔调,低沉沙哑地骂道:“妈的!连小姑娘都抢!有没有点江湖道义!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败类!” 骂完又冲向捂着肋骨的方岩,揪住他的衣领,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隔着丝袜,声音闷闷的),“还有你!戴个破眼罩装什么独眼龙!废物!”
方岩和孙二狗被打懵了!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套着丝袜、出手狠辣(看起来)、声音沙哑的“同行”,完全搞不清状况!这哪来的程咬金?黑吃黑?还是见义勇为的神经病?
林小伟把两个“劫匪”揍得抱头鼠窜(主要是演的,配合他出气),然后猛地转身,对着身后已经看傻了的林小满和张晓晓,用尽全力憋出最凶狠、最低沉的声音吼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林小满和张晓晓被这突如其来的“英雄救美”(?)和这狰狞的丝袜头套吓呆了,愣了两秒,才“啊”的一声尖叫,手拉着手,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那速度,比刚才被追杀的林小伟骑破单车还快!
看着妹妹安全跑远,林小伟才松了口气,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他一把扯下头上那令人窒息的、油腻腻的丝袜,狠狠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哎呦……疼死我了……”孙二狗揉着屁股爬起来。
“嘶……这家伙下手真黑……”方岩捂着肋骨和脸,龇牙咧嘴。
林小伟转过身,眼神像是要吃人,指着他们两个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抢!抢!抢!你们俩脑子里除了抢还有别的吗?!啊?!那是谁?!那是我妹妹!林小满!亲妹妹!”
方岩和孙二狗都傻眼了。
“你……你妹妹?”方岩捂着脸,还有点不服气,“那……那她家里……”
“家里有钱是吧?!”林小伟猛地打断他,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穷苦人民特有的悲愤和自嘲,他指着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指着脚上破了洞的运动鞋,又指了指自己这张因为搬砖和惊吓而灰头土脸、写满“社畜”二字的倒霉脸,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他妈就是她家人!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子浑身上下!哪!一!根!毛!像!有!钱!人?!啊?!抢我妹妹勒索我?!我他妈自己都恨不得去卖血!你们是不是脑子里灌了地沟油?!!”**
吼声在狭窄的胡同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憋屈和荒诞。方岩和孙二狗看着林小伟那张因为愤怒和穷酸而扭曲的脸,再看看彼此狼狈的样子,终于彻底蔫了,像两只斗败的瘟鸡,垂头丧气,连眼罩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