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惊心动魄的惨烈争斗,猫妖身负重伤,气息微弱。
于她而言,唯有剖取人心方能疗愈这几近致命的伤势,这是刻在猫妖一族生存法则里的残酷方式。
月色朦胧,清冷的光辉洒在大地上。猫妖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迟缓,殷红的鲜血在她身后蜿蜒成一条触目惊心的轨迹,最终来到了河边。
此时,河水在月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一片静谧之中,有个船夫正撑着小船,缓缓行于河上,准备完成这一趟渡河之旅。
船夫不经意间抬眼,目光触及猫妖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只见猫妖的双眸散发着诡异的绿色光芒,犹如两团幽森的鬼火,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惊悚。
“妖怪啊!”恐惧瞬间攥紧了船夫的心,他双腿发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船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嘴里不停地求饶,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求求您,饶了我吧……饶命啊……”
然而,此刻的猫妖已被伤痛和求生欲蒙蔽了心智,哪里还听得进求饶的话语。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如鬼魅般迅速出手。尖锐的爪子如寒光闪烁的利刃,“唰”地一下狠狠抓向船夫的脖颈。
“啊——”只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船夫的脖颈瞬间被抓得皮开肉绽,鲜血如注,喷洒在船板上。
紧接着,猫妖毫不迟疑地伸出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一把掏挖出船夫那仍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溅满了她的双手和脸庞,心脏在她手中有力地搏动着,做着最后的挣扎。
猫妖捧着那颗心脏,鼻翼翕动,缓缓凑近脸庞,细细地嗅着浓郁的血腥气息,神情中透着一种扭曲的陶醉。
随后,她微微眯起双眼,慢慢品味世间最珍贵的佳肴,一点一点地感受着那股独特的“味道”,动作舒缓却又透着无尽的残忍。
一番折磨后,猫妖随手将船夫的尸体用力一甩,抛在了岸边。
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得格外孤寂而又凄凉。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河边的血腥味便混着晨雾弥漫开来,像一张黏腻的网,裹得整个街巷都喘不过气。
百姓们攥着衣角,踮脚往警戒线里张望,交头接耳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挡不住那股子渗人的惶恐——
“瞧见没?那白布底下……听说昨晚还好好地撑着船呢……”
“是老王啊!昨儿我还坐他的船过河,他还给我家娃摘了朵荷花……”
话音未落,就被妇人的哭声撕得粉碎。那妇人跪在尸体旁,怀里的孩子哭得小脸通红,嗓子都哑了,小手死死揪着妇人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把爹爹拽回来。
风从河面卷过来,带着水腥气,吹得白布边角簌簌发抖,像在无声地诉说什么。
灵儿跟着捕快往里走时,鞋尖不小心踢到一块沾血的鹅卵石,心口猛地一缩。
她远远望着那具尸体,林长云已大步走来,青官服的下摆扫过草叶上的露水,神情比晨雾还冷:“周边搜仔细了?半点痕迹都没留?”
捕快们低头回话的声音都在发颤。这时林启蹲下身,工具箱的铜锁“咔哒”一声打开,他掀开白布的动作极轻,像是怕惊扰了逝者。指尖刚触到尸体,眉头就拧成了疙瘩,半晌才从工具箱里取出银簪,轻轻探进伤口——那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与寻常利器伤截然不同。
“大哥,这伤口……”林启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被什么尖利的爪子抓出来的,边缘还有倒刺划过的痕迹……如果我猜测的美不美,是昨晚那只受伤的猫妖所为。”
灵儿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想起那晚猫妖泛着绿光的眼睛,想起那尖利如刀的爪子,指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袖角。
风掀起她的衣摆,河面上的雾忽然浓了些,隐约有毛茸茸的影子在雾里晃了晃,又瞬间消失不见。
“灵儿?”林长云忽然转头看她,“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灵儿喉间发紧,望着那团转瞬即逝的雾气,轻声道:“没有,快把大家疏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