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徐飞驾驶越野车前往咖啡厅,苏晓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肩头。她已经辞去报社工作,心甘情愿做徐飞背后的女人,跟着可儿学习厨艺,闲暇时研读历史典籍。苏晓清楚自己永远无法像可儿那样技艺精湛,于是决定成为徐飞的智囊,为他出谋划策。
停车时,徐飞注意到不远处那辆挂着魔牌照的奔驰。能拥有这种特殊车牌的人,非富即贵。
刚走上咖啡厅二楼,他们就看见王教授一行人在角落里边喝咖啡边看报。除了王教授和两名年轻助手,还有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她穿着黑色职业套装,戴着简约手表,锐利的眼神透着精明干练。
王教授热情起身相迎:徐飞,实在抱歉,这几天身体不适没能去天一楼拜访。今天刚好些,又觉得胸闷不便远行,只好约你过来,希望别介意。
王教授言重了,晚辈来见您是应该的。徐飞连忙回应。
王教授微微一笑,赞许地看向徐飞,觉得他说话得体有分寸,便爽快地说道:那就多谢你的体谅了。接着想起什么,指了指身旁穿黑衣的女子: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手张晓丽。又对张晓丽说:晓丽,这位是徐飞和苏晓,一位是青年才俊,一位是聪慧才女,你们多交流。
张晓丽立即起身,友好地伸出手,面带微笑对两人说:你们好,请多指教。
徐飞和苏晓礼貌地与张晓丽握手。徐飞收回手时,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淡香,不由多看了张晓丽一眼。
咖啡的香气在室内弥漫。苏晓点了一杯摩卡,加了半份牛奶却不放糖。
徐飞轻声问道:喝得惯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生喝不加糖的咖啡。
苏晓温婉一笑:不尝过苦涩,怎么品得出咖啡的香醇呢?
果然是才女,一杯咖啡都能说出这样的道理,生女当如此。王教授感叹道。
正说着,一名服务员端着两碟点心走来。可能因为地板太滑,走近时突然踉跄,手里的点心向前飞去,人也往前扑倒。眼看就要撞上桌子,王教授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迅速闪身上前,一个稳稳接住点心,一个扶住服务员,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让徐飞暗自赞叹。
服务员红着脸道歉,王教授摆摆手让她离开。
徐飞悄悄观察张晓丽,发现她神色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两个年轻人放好点心回到座位,经过徐飞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喝了半杯咖啡后,徐飞结束寒暄,直入主题:王教授,不知您找我有何贵干?
王教授拍了拍额头,略带歉意地说道:哎呀,跟你们聊得太开心,差点把正事忘了。李永川跟我提过,你手上有块东阳玉牌?
前两天确实偶然得到一块东阳玉牌,不过是不是战国时期的就不清楚了。徐飞说着取出玉牌,正好请您帮忙看看。
王教授接过玉牌仔细端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玉牌,向张晓丽点头示意。张晓丽立即打开公文包,谨慎地取出一张羊皮地图,神情专注得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王教授身旁的两位年轻人随即起身警戒,显然是在防备外人靠近。
苏晓看到王教授递给徐飞的地图,调皮地笑道:王教授,您随身带着这地图,就不怕真是藏宝图被人盯上?
王教授爽朗一笑,指着徐飞手中的地图自信地说:我也是偶然得到这张地图,研究许久才发现些线索。不知徐小友能看出什么门道?
徐飞摸了摸羊皮地图,扫了眼上面的文字和皮质,微笑道:王教授这是在考我吧?这地图恐怕是您自己做的?
王教授和张晓丽同时愣住,随即异口同声问道:何以见得?
这上面的文字并非古文字,而是回文与象形文字的结合。以王教授的学识,应该不会看不出来。徐飞将地图放在桌上,轻叹道,更重要的是,羊皮纸通常要经过石灰处理、去毛、软化、晾晒等工序。这张地图可能赶时间,处理得不够彻底,还能闻到淡淡的石灰味,手感也有些湿润。
天才,绝对是天才。王教授和张晓丽心中一震,苏晓则露出了骄傲的浅笑。
王教授与张晓丽满脸震惊地望着徐飞,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王教授突然露出欣喜的神色,赞叹道:徐小友真是年少有为,眼力如此独到,实在令人佩服。李永川说得没错,你确实能帮上大忙!我原本还不信,想试探你的本事,看值不值得拿出真品,没想到这点小把戏在你面前根本藏不住。他略带歉意地补充:这张羊皮地图对我而言意义非凡,虽然还没研究出眉目,但我总觉得它藏着重大秘密,所以才这般谨慎,还望见谅。
徐飞会意地点点头,看来这羊皮地图确实非同寻常。
那么,真正的地图现在在哪儿呢?苏晓适时替徐飞问出了关键问题。
王教授与张晓丽交换了个眼神,随后王教授从怀中取出一个铜盒,打开后又现出檀木匣子。匣中静静躺着一块白布,徐飞正疑惑间,只见王教授小心翼翼地展开——原来里面裹着一张巴掌大的陈旧羊皮,上面布满细密纹路。
苏晓放下咖啡杯,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两位年轻人更是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地盯着桌面。
当王教授将羊皮缓缓推向徐飞时,张晓丽的目光格外炽热,似乎比王教授更期待什么。徐飞接过递来的放大镜,仔细端详后突然惊呼:这是...战国时期的文字?
你认出来了?王教授和张晓丽同时激动地追问,脸上写满惊喜与紧张。
勉强能辨认出一两个字。徐飞谨慎地回答。
王教授连连点头,欣喜道:徐小友果然慧眼,我们耗费大量心血才确认这是战国侗族文字,请了众多专家破译,一年光景只认出十来个字就停滞不前。没想到你一眼就认出了关键。
徐飞谦和一笑:侥幸识得地图上一二字。这羊皮地图虽仅有百余战国文字,但若无法全部 ** ...他轻叹一声,这地图便与废纸无异了。
张晓丽急切问道:若给你时间,能否完整破译?我们愿以每字万元酬谢。
王教授目光灼灼地望向徐飞,苏晓暗自咋舌:这报酬虽丰厚,却非易事。
徐飞略作迟疑,轻抚鼻尖道:恐怕力有不逮。方才细看许久,也只认得零星几字。
张晓丽难掩失望,这结果本在预料之中。王教授却注意到徐飞眼中闪过的犹豫,若有所思。
苏晓提议:既是侗族古文字,何不去贵州侗寨寻访?
徐飞接话:想必王教授已尝试过。您一来就问及我的战国东阳玉牌,此玉产自云贵,想必与地图有关联?
王教授赞许地点头:不错,已破译的文字中提及你的玉牌。不知小友可愿同往贵州一探?
张晓丽眼前一亮:徐飞,就当帮个忙,我们会支付酬劳!
徐飞不屑地瞥了眼张晓丽,转头对王教授歉意道:王教授,最近确实抽不开身。
王教授微微颔首:不急,缘分未到强求不得。待我在沪上再访几位专家,若仍无进展再从长计议。
好说!若有闲暇定当奉陪。
王教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已帮了大忙,至少让我确信其价值。真希望能有人共同破译,让可能存在的国宝重见天日。
徐飞闻言忽然想起素有之称的云贵之地,可惜京城之行迫在眉睫,只得暂且作罢。
刚上车苏晓便压低声音:觉不觉得张晓丽很反常?
越俎代庖。徐飞发动引擎驶向天一楼。
苏晓连连点头:对对对!她这个助理倒比王教授还积极。
她绝非普通助理。徐飞超车时瞥了眼后视镜,门口那辆豪车八成是她的。
这都能看出来?苏晓诧异道,她既没戴珠宝也没穿名牌。
徐飞拧开瓶盖:细节见真章。方才握手时闻到她用的雅梅诗黛手霜。他苦笑道,上月陪菲儿在沪上见过,100毫升装售价一万美元。
一万美元?!苏晓倒吸凉气,这也太夸张了。
徐飞笑着点头道:菲儿和我只是闻了闻咖啡香,她最后没舍得买。其实还有个原因,你没发现整个咖啡店就我们几个人吗?
苏晓这才注意到店里确实没有其他顾客,按理说这个时间应该很热闹。她恍然大悟:难怪你说门口的牛车是张晓丽的。心里不禁佩服徐飞的观察力,暗想自己得多学着点。
徐飞轻叹一声,几乎是用气音说道:羊皮地图...
苏晓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仔细回想今天的见面,突然问道:那些战国侗族古文字,你真的解读不出来吗?
刚才确实看不懂,但现在明白了。原来徐飞离开时已经用系统将古文字技能提升到精通。
太厉害了!地图上到底记载了什么?苏晓迫不及待地追问。
徐飞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一笑:解读出来未必是好事,那里可能危机四伏,九死一生。
苏晓会意地点点头,明白徐飞必定知道些内情。不告诉王教授,或许真是为他着想。
聪慧的苏晓虽然没亲身参与过考古探险,但大学选修课时老教授的教诲言犹在耳:考古是对历史的追寻,是对史实的印证,是与过去的对话,是与时光的交汇。历史浸透着血泪,考古伴随着风雨;考古学者用毕生精力,甚至生命,撑起了历史的天空。
想到无数前赴后继的考古人,苏晓不禁感慨万千。有人为重现文物鞠躬尽瘁,有人为荣华富贵铤而走险。
一辆挂着军牌的奥迪突然加速,猛地从徐飞的越野车旁超了过去,紧接着一个急转,直直朝他的车撞来。徐飞迅速打方向盘躲避,但那辆军牌奥迪像失控般左右摇摆,最终还是在滑行几十米后,将他的车逼撞向路边护栏。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持续了几秒,奥迪才彻底熄火停下。
徐飞甩了甩头,暗自庆幸反应够快,加上这条路车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刚停稳车熄火,军牌奥迪上便跳下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气势汹汹地冲到车窗边,用力拍打着玻璃,眼神凶狠得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车窗刚降下,刺耳的骂声便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你瞎了眼?怎么开车的?阿拉按喇叭让你让道,你耳朵聋了?活腻了是吧?信不信阿拉一个电话叫人砸了你的车,再废了你?”女人满嘴粗话,与一身光鲜的装扮格格不入,“有种就滚下来!给阿拉装死是吧?”
微风拂过,徐飞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气,无奈地摇摇头,推门下车。苏晓也跟着下来,两人这才发现两辆车的前侧都已撞得凹陷。
“是不是找死?!”女人仍在咆哮,原本精致的五官因愤怒扭曲,显得狰狞。
徐飞瞥了她一眼——中等身材,衣着暴露,十根手指戴满金戒指,耳垂上的金环晃得刺眼。虽有些姿色,却透着一股风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