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死死瞪着凌风。
凌风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你确定？”
这三个字，让秦月彻底火了。
“我确定！”秦月吼道，“生死格斗，你敢不敢！”
凌风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他还没说话，旁边那名上校军官冷冷地开口了。
“胡闹！秦月，注意你的身份！这里是苍龙基地，不是战场，你的敌人不应该是自己人！”
上校一骂，秦月脑子清醒了点。她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
军中比武，向来是点到为止。“生死格斗”这种话，是上了战场才能说的。
上校转向凌风，敬了个军礼，公事公办地说：“总教官，格斗比试请按军规，点到为止。比试前，有十分钟休整时间。”
说完，他便转身去安排场地。
秦月深深看了凌风一眼，走到场边调整呼吸，准备最后一战。她眼神里的屈辱和愤怒，已经变成了杀气。
训练场上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苍龙的队员们也没闲着，立刻散开，开始了日常的对打练习。
训练场角落，传来一阵阵拳脚闷响和粗重的喘息。
“喝！”
一个身高近两米、外号“铁牛”的大块头正赤着上身对练，他一身腱子肉，是整个苍龙力气最大的人。
此刻，他正对着陪练队友猛攻，拳脚带风。可他的对手总能轻松躲开，或者用胳膊轻轻一带，就把他的力道化解掉。
铁牛打得满头大汗，脸都憋红了，却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妈的！”又一拳打空，铁牛烦躁地吼了一声，停了下来，“老滑头，你就不能跟我硬碰硬干一架吗！”
他的陪练队友擦了把汗，笑道：“铁牛，你力气那么大，我哪敢跟你硬碰硬。再说，你出拳太直，破绽太多，我躲你几拳还不容易？”
周围的队员们也都笑了起来。
“铁牛，老毛病又犯了。”
“光有力气，打不着人也没用啊。”
铁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寸头，一脸无奈。他知道自己的问题，空有一身力气，却总被技巧好的对手耍，实战中老吃亏。他也想改，可发力习惯已经刻进了肌肉里，根本不知道怎么改。
不远处的秦月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皱了皱眉。铁牛的问题，她也指点过几次，但没效果。他的发力方式太直接，力量只从腿部来，腰是松的，力量分散，容易被预判。这是老毛病，除非有真正的高手来教，不然很难改。
就在众人议论，铁牛自己也苦恼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遮阳棚下传了过来。
“腰马合一，力从地起。你光用腿劲，腰是散的，全是破绽。”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凌风。
他正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好像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苍龙队员们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纵使凌风之前在越野和射击上的表现，让他们吃惊，但这句点评，让他们觉得可笑。
铁牛猛地转过头，一双牛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凌风。他本来就憋着火，现在被他最看不起的“关系户”当众点评，感觉像是被羞辱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你说什么？”
他几步冲到凌风面前，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凌风。
“你说我全是破绽？”铁牛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得声音发抖，“你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懂个屁的力量！”
他低头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凌风，吼了一声：“你行你上啊！”
这声挑衅的怒吼，让所有队员都来了精神。他们都想看看，这个总教官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秦月的视线也紧紧锁定了过来。凌风刚才那句话，也让她心里一跳。那话，和她师父曾经指点铁牛时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难道真的懂？
凌风抬起头，看着咆哮的铁牛，脸上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那笑容，在铁牛看来，像是在嘲笑他。
凌风慢悠悠站起来，随手把矿泉水瓶扔进十几米外的垃圾桶里。
他走到铁牛面前，比对方矮了快一个头，身形显得有些单薄。
“好啊。”
他对着铁牛勾了勾手指。
“用你最大的力气，对着我的脸打一拳。你能碰到我，就算我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凌风疯了。
让铁牛用全力打一拳？还对着脸？那可是能一拳打穿钢板的力气！这小子是找死吗？
铁牛也愣住了，没想到对方会提这种要求。
他怀疑地看着凌风：“你……你确定？”
凌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废什么话，让你打就打。不敢？”
“不敢”两个字，狠狠扎进了铁牛的自尊心。他那张涨红的脸，瞬间变得狰狞。
“好！这是你自找的！打死了可别怪我！”
铁牛暴喝一声，后退一步，扎稳马步。他全身肌肉绷紧，一股凶悍的气势爆发出来。
“喝啊——！”
铁牛吼了一声，用尽全力轰出一拳！这一拳，带上了他全部的力气和怒火！
拳头还没到，拳风就刮得人生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像已经看到了凌风被一拳打爆的场面。
秦月的心也提了起来！
可凌风站在原地没动，脸上还带着那抹淡淡的笑意。
就在拳头快打到他鼻尖时，他动了。
他身体只是往左边轻轻一侧。
这一下刚刚好，铁牛的拳头擦着他的鼻尖打了过去，力气全打空了！
同时，凌风的右脚动了，脚尖在铁牛的左脚踝上，轻轻勾了一下。
就这一下，彻底破坏了铁牛的重心！
他往前冲的力气收不住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飞了出去。
“啊——！”
铁牛尖叫一声。
噗通！
一声巨响。
他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脸在水泥地上擦出一道血口子。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珠子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发生了什么？
铁牛……把自己甩飞了？
这……怎么可能？
全场几百名苍龙队员，大脑一片空白。
秦月的瞳孔猛地一缩！
别人只看到铁牛摔倒，但她看清了凌风的动作！
凌风侧身，刚好让开拳头，又让铁牛重心失控。他脚下那轻轻一绊，更是精准地破坏了铁牛唯一的支撑点，让他全身的力气都变成了把自己甩出去的动力。
她第一次对自己接下来的格斗比试，心里没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