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寿春城外尘烟滚滚。赵云勒马于高坡之上,目光扫过城池四门。五万大军已按令布阵,东、北两面设营围困,西、南要道皆以拒马封锁。神机营五百精兵列于阵前,枪口齐平,静候号令。
我坐镇江陵帅帐,手中无人机传回的影像清晰如绘。寿春城垣高厚,粮草充盈,若强攻必耗时日。然赵云深知此战之要,不在夺城,而在速破,逼魏军东线动摇。他未等主力齐集,便亲率前锋疾行,三日不息,直抵城下。
影像中,城门忽开,一队魏军列阵而出。为首者披重甲,执长戟,正是扬州刺史王凌。此人据城而守,本可拖延时日,却见蜀军来势汹汹,竟欲以野战挫其锋锐。我指尖轻点屏面,标记其布阵位置——三万步卒分作三阵,中军居前,两翼稍后,意图以人数压迫我军侧翼。
赵云不动声色,挥手令神机营前推三百步。五百支步枪依次架起,三排轮射阵列成。魏军见此阵势,阵中已有骚动。王凌策马前出,高声喝问:“蜀将何人敢犯我境!”
赵云端坐白马,声如洪钟:“常山赵子龙,特来取尔首级!”
话音未落,令旗一挥。第一排枪声齐发,铅弹如雨,魏军前排盾牌瞬间崩裂,十余人倒地不起。第二排紧随其上,第三排再补一轮。三轮齐射不过十息,魏军前阵已乱作一团,盾兵溃退,长矛手自相践踏。
王凌面色大变,急令后撤。然未及收兵,赵云已率白马义从冲出。三千铁骑如洪流奔涌,直插敌中军。魏军尚未稳住阵脚,骑兵已至阵心。赵云一枪挑飞王凌麾旗,枪锋横扫,连毙三将。魏军大溃,四散奔逃。
影像中,王凌单骑奔回城门。城上守军慌忙拉动绞盘,欲闭城门。然赵云亲率百骑疾追,距门不过百步。神机营趁势登高,居高临下连发数枪,城头守军纷纷伏倒。赵云一马当先,跃上吊桥,枪挑守卒,直入城门。
城内尚有守军八千,分驻四门与府衙。赵云入城后,立令传令兵持令旗巡街,高呼:“只杀抵抗者,降者不杀!”又命神机营登城鸣枪三响,声震全城。守军见主将败逃,城门已破,再无战心,纷纷弃械归降。半个时辰内,寿春全城肃清。
我凝视屏面,见赵云立于州府门前,甲胄染尘,神色冷峻。他未作停留,当即下令征调民船,拆屋取木,于淮河上游搭建浮桥。天色将暮,两万精锐已列于河岸,火把连成一线。
“他要渡河。”李铮站在我身后,声音低沉,“此刻渡淮,实为险招。”
我未答,只盯着影像中赵云亲率先锋涉水过河的身影。淮水湍急,夜色深沉,他身先士卒,踏水而行,神机营紧随其后,在北岸高地迅速布防。后续部队以舟筏分批运送,浮桥渐成。魏军在北岸原设有哨堡两座,然闻寿春失守,早已弃堡而逃,未作抵抗。
天明时分,赵云立于淮北高地,遥望徐州方向。晨雾未散,他挥手令斥候四出,探查沿途城邑虚实。又命工兵就地伐木,修筑简易营寨,广布烽燧,以防魏军反扑。影像中,他解下水囊饮水,喉结微动,随即又望向南方,似在等待中路号令。
我放下无人机操控器,抬手召李铮入帐。
“寿春已破,赵云渡淮,东线牵制之势已成。”我道,“即刻传令中路,姜维可按计划北进,不必再等西路消息。”
李铮领命欲出,忽又止步:“王凌生死未明,昨夜有探报称其乘小舟顺流而下,不知所踪。”
我微微颔首:“此人不足为患。若逃往许昌,必乱魏廷军心;若降,亦可为我所用。眼下要紧的是,魏军必已察觉我东路突进之速,恐调兵回援洛阳。”
我起身走向沙盘,指尖划过寿春、淮河,最终停在徐州。
“赵子龙此战,不止取一城,更破其胆。”我低声,“魏人从未见如此战法——未攻先震,未战先溃。神机营五百人,抵得上万精兵。”
李铮道:“然弹药消耗甚巨,昨夜三轮齐射,耗去近两千发子弹。兵工厂虽已量产,仍难持久支撑三路齐发。”
我点头:“传令江陵兵工厂,优先供应东路。另调两辆突击车随赵云北进,加强渡河后机动能力。燃料有限,只准用于关键突袭。”
李铮应声退下。
帐外风起,吹动帘幕。我独坐案前,重看寿春之战影像。赵云率骑兵突入城门那一瞬,枪锋挑断吊桥绞索,铁链崩断之声清晰可闻。守军惊呼四散,城门轰然坠落。他未停步,直入府衙,令旗一展,全城归附。
我提笔在地图上划出红线——自寿春起,跨淮河,直指徐州。笔锋未断,墨迹延伸,直至彭城。
“赵子龙,果然不负所托。”我低声。
此时,帐外脚步声近。一名传令兵快步入内,双手呈上战报。
“赵将军急报:淮北已立营,斥候探得,下邳守军昨夜弃城,百姓开城迎我军。另,缴获魏军粮草三万石,可支两月之用。”
我接过战报,目光扫过字句,未动声色。
“回令。”我道,“命赵云暂驻下邳,勿深入徐州腹地。待中路兵至宛城,再行合势北进。”
传令兵领命而出。
我将战报置于案上,指尖轻叩地图。寿春一破,魏东南门户洞开。淮河以北,再无坚城可守。赵云兵锋所指,已非一城一地,而是整个中原东翼。
我起身,走到沙盘前。江陵至寿春的路线已被红绳标注,如今红线已越淮河,直逼彭城。我取下一根新绳,正欲延伸,帐外忽有急报。
“启禀!无人机侦得,许昌方向有大军调动迹象,疑为曹魏调兵回援!”
我手指一顿,缓缓抬头。
“调多少?”
“约两万步骑,正沿颍水南下,预计三日内可至项城。”
我凝神片刻,忽而冷笑。
“来得正好。”我道,“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兵临城下。”
我抓起朱笔,在沙盘旁的白布上疾书一道军令。笔尖划破布面,墨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