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时节,万物复苏,八人来到“梳影镇”。镇口的“顺发木梳铺”虽不起眼,却因铺主木巧娘的手艺积攒了好名声——她做的木梳,齿头圆润不刮发,梳身光滑不伤肤,尤其是她的“雕花梳”,在桃木上刻出缠枝莲、鸳鸯纹,不仅好看,据说还能安神顺气,镇上的姑娘们几乎人手一把。
可近来,顺发木梳铺的木梳却频频出问题——新做的木梳,用没几日就齿断齿裂,有的齿头还带着毛刺,刮得头皮生疼;最让人不解的是,一批准备在二月二“龙抬头”时卖的“龙须梳”,梳身竟莫名出现了虫蛀的小洞。木巧娘检查了木料的质地、打磨的工序,都找不到原因,只在断裂的梳齿上,发现木材的纤维过脆,像是用了未干透的新木。
“前日给王家姑娘做的‘桃花梳’,才梳了三次,齿就断了两根,”木巧娘捏着一把断齿的木梳,声音里满是自责,“这是我用三年的老桃木做的,怎么会这么不经用?”
宋亚轩拿起一把带毛刺的木梳,用指尖摩挲着齿头,又闻了闻梳身:“这不是老桃木,是新伐的杨木,质地脆,还没经过打磨抛光,才会刮发断齿。”他又查看虫蛀的梳身,发现虫洞边缘有新鲜的木屑,“这是被人故意放了蛀木虫,而且梳身没涂防蛀的蜂蜡,才会生虫。”
刁刁在木梳铺的原料堆里,找到一堆新伐的杨木,旁边还有一个装着蛀木虫的小木盒,盒盖敞着——这与木巧娘常用的防蛀蜂蜡、老桃木截然不同:“这些东西不是你常用的,看来是有人动了手脚。”
镇上的街坊说,木巧娘的远房侄子木头,最近总嫌做木梳工序繁琐,还说“反正梳子用坏了还会买新的,不用那么讲究”。木头跟着木巧娘学了半年,却总想着快点出货,偷偷用便宜的杨木代替桃木,被木巧娘说过好几次。“前日我还看到他在铺子里摆弄一个木盒,里面爬着小虫子,当时以为是他抓来玩的,没在意。”
八人找到木头时,他正在偷偷用杨木做梳坯,旁边的木盒里果然爬着蛀木虫,地上堆着几把没打磨的木梳,齿头带着明显的毛刺。见八人进来,他慌忙把杨木往柴堆里藏。
“木头,是你用了杨木,还放了蛀木虫?”木梳铺的老主顾问道。
木头低着头,声音含糊:“我就是想省点钱,杨木便宜好削,蛀木虫……我就是想看看它会不会咬木头……谁知道会真的蛀梳……”他觉得木巧娘太较真,买梳子的人大多看样式,木料差点、打磨快点没人会发现,没想到问题这么明显。
“做木梳先懂木,懂木先懂柔,”木巧娘闻讯赶来,拿起一块老桃木,“我娘当年教我,‘一把好梳,要刚柔相济,齿要韧,身要稳’,木料要选老木阴干,齿头要磨七七四十九遍,一点急都不能有。你这样做,是把大家的信任都梳成了碎木!”
说着,木巧娘从柜里取出一本《制梳要诀》:“这是我年轻时做坏的木梳记录,里面记着每种木料的特性和打磨的窍门,你拿去看。若你肯踏踏实实地学,我教你怎么选木、打磨、涂蜡,手艺是一刀一刀削出来的,不是糊弄出来的。”
木头捧着手记,上面贴着各种木料的样本,旁边写着“杨木脆,不可用”“打磨不足,必刮发”的批注,想起木巧娘为了磨圆一个梳齿,坐在灯下用细砂纸蹭到半夜的场景,顿时红了眼眶,说:“姑,我错了!我不该贪便宜,更不该用坏木料坏了您的名声!”
木头把杨木和蛀木虫全处理了,跟着木巧娘学选桃木、阴干、打磨。他耐着性子用细砂纸一遍遍打磨梳齿,虽然慢,做出来的木梳却越来越光滑顺手。一个月后,他做的“素面梳”,齿韧身稳,得到了镇上姑娘的喜欢,木巧娘看着,欣慰地说:“梳齿间的柔刚,不在做得多快,在用心多细,你总算懂了。”
离开梳影镇时,春风拂过,顺发木梳铺的新梳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刨木的“沙沙”声与姑娘们的笑语交织,轻快而踏实。贺峻霖手里拿着一把“龙须梳”,笑道:“这梳子好不好用,不在花纹多艳,在木料真不真,齿头圆不圆,心诚了,木头也能梳出顺意。”
宋亚轩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雕,是一把小小的木梳,用梳影镇的桃木根刻成,梳齿上刻着“柔润”二字,质朴而精巧。他递给刁刁:“这制梳要讲究‘木老、齿圆、身滑’,才能梳顺青丝,就像做人,要懂得刚柔相济,细致体贴,才能让人如沐春风。一点敷衍,便会像带刺的梳齿,看似能梳发,终究会伤了人心。”
刁刁接过木雕,指尖轻轻拂过圆润的梳齿,仿佛能感受到梳头时的顺滑,轻声道:“梳齿间的柔刚,藏着匠人的心意。偷工减料只会做出伤人的劣品,用心打磨,才能做出让人舒心的好物。”她抬头看向宋亚轩,眼中的笑意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柔和。
马蹄声伴着刨木的“沙沙”声远去,梳影镇的桃花在枝头含苞待放,与木梳铺的木香交织成一幅清新的画。八人知道,江湖的小手艺里,有时就藏在这一块木料、一把木梳中,一点偷懒,一丝糊弄,便能让匠心失了温度,而坚守认真,细致做事,才能让手艺在岁月的流转中,愈发贴心,温暖寻常日子。他们的故事,也将如同这梳影镇的木梳,在时光的打磨中,愈发温润,愈发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