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擅闯天牢?”
“快离开这里,这儿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最近一段时间,京都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先是二皇子勾结敌国,
接着是三皇子发动兵变,京都又出现了补天教魔头杀害众位皇子的事!
这一切本都跟天牢的守卫们没多大关系,他们原本以为京都在乱,
也总不会殃及天牢吧,可谁能想到,事隔三年,竟又出现了一位闯天牢的狠人。
只见此人身着青衣道袍,胯下骑着一头老黄牛,
虽已至中年之龄,却难掩一身不凡气质,这人怎么看都不简单。
这些守卫还算机灵,毕竟不长眼的那些,三年已过,坟头草恐怕都老高了!
张玄尘怎么也没想到,京都天牢守卫的素质这么高,有人擅闯天牢,对方竟只是这种反应。
难道是自己颓废这么多年,大武的整体素质提升了不成?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方这般态度,自己倒不好动手了!
张玄尘可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这一次来,本就是为了取天牢第五层的那半块铜镜。
再怎么说,那半块铜镜也是师父的遗物,
而且当年自己会遭下那般祸事,说到底,
也全是因这半块铜镜而起,今日说什么也得将它取回。
他轻轻拍了拍老黄让其停下,青衣袍角在风里轻轻晃了晃,
脸上那点因对方态度生出的迟疑瞬间褪去,眼神沉了沉,却依旧客气地回道:
“诸位守卫兄弟,贫道无意与各位为难,只是贫道有件东西落在了天牢地下第五层。”
顿了顿接着说道:“容我把东西取来,立刻就走可好?”
话落,老黄似是察觉到张玄尘心意,轻轻打了个响鼻,
蹄子在地面踏了踏,竟隐隐透出几分不弱的气势。
守卫们闻言,脸色变了变,领头的守卫当即抽出长剑,对着他冷声道:
“天牢重地,岂容你想闯就能闯的!”
“再说,天牢哪来的第五层?”
“劝你速速离去!”
“再不走,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张玄尘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又是这般模样。
对方这副严阵以待的反应,搁在往常倒也寻常,
可自从被那小子整日念叨着“装逼打脸”的论调洗脑之后,
他只觉得越来越无聊——整日里尽是这般千篇一律的对峙,
何时才能遇上一个真正能让自己提得起劲的对手?
他正暗自腹诽,胯下的老黄像是精准洞悉了他的心思,
忽然仰头“哞——”地发出一声低沉长鸣。
这一声看似寻常的牛叫,落在守卫们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一股无形的磅礴气浪骤然扩散!
众守卫来不及反应,就像被千斤重物迎面撞上,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飞跌出去,兵器脱手落地,
一个个摔得狼狈不堪,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竟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张玄尘低头拍了拍胯下依旧稳稳站定、只是甩了甩尾巴的老黄,
无奈摇了摇头:“老黄,你性子急了。”说着便伸手顺了顺它颈间的短毛。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老黄的脖颈,老黄便迈着稳健的步子,朝着天牢深处缓缓走去,
沿途再无一人能拦得住他们。
天牢有人擅闯的消息,没用多久便经由禁军传到了朝堂偏殿。
此时偏殿内,沈敬章正伏案疾书,案上堆着厚厚一摞关于新帝登基礼制的卷宗,
杨鸿儒则在一旁审批各州府送来的文书,
两人眼下乌青深重,显然是连日操劳未曾歇息。
来禀报的禁军垂首站在殿中,将天牢守卫的回话一一禀明:
“……据守卫说,来人是位道长,胯下骑着一头老黄牛,那老黄牛一声长鸣便震退了所有守卫,径直往天牢深处去了。”
沈敬章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却并未抬头,只淡淡问道:
“又是道长?天牢可有贵重人犯被劫?库房财物是否有失?”
“回沈大人,暂无犯人逃脱,库房也未见缺失。”
禁军连忙回道:“只是那闯牢之人说要去天牢第五层取东西,守卫们都说……天牢根本没有第五层。”
“第五层?”
杨鸿儒放下手中文书,脸上露出些许茫然:
“老夫在朝数十载,从未听闻天牢有此层级。”
“王大人此前也未曾提及,想来并非要紧之事。”
沈敬章终于搁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疲惫:
“如今头等大事是瞒住先帝驾崩的消息,稳住京都局势,再就是筹备新帝登基的各项事宜。”
“王大人去迎皇嫡长孙已有数日,算算路程也该快回来了,咱们必须在他归来前把礼制、仪仗、百官排班都敲定妥当,容不得半点差错。”
他瞥了眼案上关于天牢的禀帖,语气轻淡:
“邢部尚书前些日子在兵变中遇害,天牢的隐秘本就少有人知晓。”
“想来那闯牢之人不过是江湖武者,多半是为了寻些陈年旧物。
眼下储君未立,边境小国本就虎视眈眈,若是为这点小事兴师动众,反倒容易引人猜忌。”
杨鸿儒闻言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附和道:
“沈大人所言极是。”
“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所有心思都得放在新帝登基上。”
“天牢那边就不必理会了,只要不放走重大罪犯,等皇嫡长孙归来、新帝登基之后,再派人彻查那闯牢之人也不迟。”
沈敬章颔首,对禁军吩咐道:
“传我命令,让天牢剩余守卫看好现有监区,不必再理会闯牢之人,也不许声张此事。”
“待新帝即位,再交由邢部新官处置。”
“是!”禁军统领领命退下。
偏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笔墨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沈敬章望着案上“先帝手书”的拓本,眼神沉了沉。
皇嫡长孙归来在即,登基大典迫在眉睫,
他绝不能让任何意外打乱这好不容易稳住的局面。
至于天牢那所谓的“第五层”和闯牢之人,
在他看来,不过是乱局中的一段小插曲罢了。
天牢深处,接到命令的守卫们面面相觑,紧绷的神色顿时松缓大半。
领头守卫将长剑归鞘,揉了揉仍发麻的胳膊,对弟兄们摆手道:
“上面说了,不用拦那道长,看好现有监区就行。”
“可不是,那老黄牛一声叫就把咱们震趴下了,根本拦不住。”
一旁守卫松了握兵器的手,语气带着庆幸:
“咱当值这么多年,只知道天牢有地下第四层,哪来的第五层?”
“八成是他胡编的,找不到自会离开。”
虽未彻底松懈,守卫们仍分散在各层要道警惕观望,
但手中兵器不再出鞘,脚步也放缓许多——既遵了上头吩咐,
又深知实力不敌,索性守住本分不再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