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太阳毒得像要把人烤化,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搅得人心烦意乱。林晚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蒲扇,一边给阳阳和瑶瑶扇风,一边看着墙上的挂钟。都快六点了,陆霆还没回来,肯定又在部队加练了。
她想着陆霆回来时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就疼得慌。她放下蒲扇,走进厨房,从米缸里舀出一大碗绿豆,淘洗干净,倒进砂锅里。绿豆汤是陆霆的最爱,冰镇过的绿豆汤,一口下去,从喉咙爽到心里,比什么解暑药都管用。
她把绿豆泡在水里,开大火煮开,再转小火慢慢熬。厨房里虽然热,但闻着绿豆的清香,林晚心里却很踏实。她一边搅着锅,一边哼着歌,是阳阳最近爱听的《小星星》,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熬到绿豆开花,汤汁变得浓稠,她又加了两大勺冰糖,搅至融化,然后关火,把一大盆绿豆汤端出来,放在通风的地方凉透,再放进冰箱冷藏。
阳阳和瑶瑶趴在冰箱门口,像两只小馋猫,时不时拉开一条缝往里看。“妈妈,绿豆汤好了没呀?我好想吃!”阳阳的小舌头都快伸出来了。
“快了快了,再等半个小时,冰透了才好喝。”林晚笑着把他们俩拉开,“去去去,离冰箱远点,冷气都跑光了。”
傍晚七点多,院门口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陆霆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哐当”一声把军帽扔在桌上,然后一把扯开领口的扣子,露出结实的锁骨,上面还挂着汗珠。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热死了!热死了!今天搞战术训练,在太阳底下趴了一下午,汗都流成河了!”他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鼻子像小狗一样嗅来嗅去,“咦?什么味道这么香?”
他一眼就看见林晚从冰箱里端出的那盆绿豆汤,碧绿的汤汁里飘着开花的绿豆,还冒着丝丝凉气。
“哎哟!我的救星来了!”陆霆眼睛一亮,像看到了亲娘,冲过去拿起碗就盛了满满一碗,吹都没吹就喝了一大口。
“咕咚——”
冰凉的绿豆汤滑进喉咙,瞬间驱散了满身的热气,他舒服得喟叹一声,连眉毛都舒展开了:“太爽了!我媳妇熬的绿豆汤,就是比食堂卖的好喝一百倍!这甜度,这口感,绝了!”
没一会儿,他就喝完了一碗,碗底都快被他舔干净了。他又盛了第二碗,还抢着给林晚和孩子们盛:“阳阳,瑶瑶,快喝!解暑气,喝了就不热了!妈妈熬的这个,比外面卖的好喝一百倍!”
阳阳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瑶瑶则抱着碗,喝得嘴角都是绿豆汤,像个小花猫。
林晚看着陆霆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喝太快小心肚子疼,上次你喝冰汽水,不就拉了肚子吗?”
“这次不一样,这是我媳妇熬的,喝多少都没事!”陆霆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三两口又喝完了第二碗,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盆绿豆汤,明显是还想再来一碗。
林晚赶紧把盆端起来,藏到身后:“别喝了,留着明天再喝,晚上喝太多凉的不好。”
陆霆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像个被抢走糖的孩子。他放下碗,却突然伸手一把将林晚拉进怀里,低头就在她唇上深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冰凉,带着刚喝过绿豆汤的清甜,和他身上的汗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汤甜,你比汤还甜,”陆霆抵着她的额头,眼神里满是笑意和满足,“你就是我的夏日限定清凉,有你在,再热的天我都不怕。”
林晚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赶紧推开他:“孩子们还看着呢!”
阳阳和瑶瑶在旁边拍着手,咯咯地笑:“爸爸亲妈妈啦!羞羞!”
陆霆却不撒手,反而把她揽得更紧,大声宣布:“看就看,我亲自己媳妇,天经地义!”他还故意对着孩子们做了个鬼脸,惹得俩孩子笑得更欢了。
晚上,陆霆破天荒地主动收拾碗筷,还把砂锅洗得干干净净,连锅底的一点糖渍都用丝瓜瓤刷得锃亮。林晚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是踏实和甜蜜。
原来最实在的幸福,就是有人会抢着喝你熬的汤,会把你的辛苦记在心里,会在吃完饭后笨拙地帮你收拾,会用最直白、最笨拙的方式告诉你,你有多重要。一碗普普通通的绿豆汤,被陆霆这糙汉用最直接的方式,喝出了满是烟火气的甜,也把夏日的炎热,都变成了藏在细节里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