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赵虎的“最后挣扎”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把磐石营地裹得严严实实。子时刚过，大部分人都睡熟了，只有巡逻的守卫队员握着武器，在木栅栏间来回走动，靴底踩在碎石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与远处偶尔传来的变异兽嚎叫形成对比。
营地西侧的物资仓库旁，一道黑影贴着帐篷的影子，鬼鬼祟祟地往前挪。是赵虎。他的腿伤还没完全好，走路一瘸一拐，却特意避开了巡逻路线上的灯笼，眼里闪着贪婪又不安的光——他盯上了仓库里存放的“净化散”。
自从被林野抓来营地，赵虎就没舒坦过。以前在锈铁镇，他是镇主的儿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却要跟着拾荒队搬东西，每天只能领两块压缩饼干，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前几天他偷偷听到队员议论，说净化散是末世里的宝贝，能防辐射，外面有人愿意用十块压缩饼干换一小包，他心里就动了歪心思：只要偷几包净化散，要么藏起来自己用，要么偷偷卖给外面的人，就能换回足够的粮食，不用再受这份苦。
他还拉上了三个跟他一起从锈铁镇来的卫兵。那三个卫兵以前跟着他欺负拾荒者，现在在营地只能干最累的加固活，心里早就不满，被赵虎一撺掇，立刻就答应了——他们计划趁夜偷出净化散，连夜逃出营地，去黄沙镇投奔熟人。
“快，岗哨刚走过去，”赵虎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三个卫兵挥手，“仓库的锁我早就看好了，是旧锁，一撬就开。”
三个卫兵连忙跟上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根磨尖的铁丝。他们溜到仓库门口，赵虎望风，卫兵蹲下身，把铁丝插进锁孔里，轻轻转动。“咔嗒”一声，锁开了。几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露出窃喜，悄悄推开仓库门，闪身进去。
仓库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从窗户缝里透进来，照亮堆在角落的物资。净化散被装在一个个小布包里，整齐地放在货架最上层——林野特意让人放在高处，就是怕有人乱动。赵虎踮起脚，够到布包，刚想往怀里塞，突然听到仓库外传来一声大喝：“谁在里面？！”
是瘸子刘的声音！赵虎心里一慌，手一抖，布包掉在地上。三个卫兵也慌了，转身就想跑，却发现仓库门已经被堵住，十几个守卫队员举着钢管和匕首，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瘸子刘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眼神冷得像冰。
“赵虎，你好大的胆子！”瘸子刘冷笑一声，“敢在营地偷东西，还想跑？”
赵虎知道跑不掉，反而硬起头皮，捡起地上的钢管：“我们只是拿点东西，又没伤人！林野说了，初犯只是警告，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凭你偷的是净化散！”瘸子刘往前走一步，拐杖戳得地面咚咚响，“这净化散是营地的命根子，每个人的份都是按贡献分的，你想偷出去卖钱？没门！”
守卫队员一拥而上，没几分钟就把赵虎和三个卫兵制服了。赵虎还想挣扎，被一个队员按在地上，脸贴着凉凉的地面，嘴里骂骂咧咧，却没人理他——营地的人早就看不惯他的蛮横，现在抓了现行，更没人同情。
瘸子刘让人把他们捆起来，带到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又让人去叫醒林野。没一会儿，林野就来了，身后跟着苏晴和几个队长。营地的人也被吵醒了，纷纷围过来看热闹，灯笼的光把空地照得亮堂堂的。
“林哥，这赵虎带着三个卫兵，想偷仓库里的净化散，被我们抓了个正着。”瘸子刘把掉在地上的布包递给林野，“幸好发现得早，没让他们偷走。”
林野接过布包，看了一眼被捆在地上的赵虎，又扫过围观的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大家都看到了，赵虎偷的不是普通物资，是能防辐射的净化散。之前我们定的末世生存法则里说，偷窃者第一次警告，第二次驱逐。赵虎，你上次想偷粮食，我没罚你，这次又偷净化散，你说该怎么处理？”
赵虎趴在地上，脖子却梗着：“我就是饿怕了！在锈铁镇我从来不用愁吃的，到你这儿每天干重活，只能吃两块饼干！我偷净化散怎么了？总比饿死强！”
“饿？”林野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小李，“小李每天跟着拾荒队出去，走几十里路，回来也只领两块饼干，他怎么没偷？老陈每天修机器，手上全是伤，也没偷。营地的规矩是按劳分配，你要是好好干活，贡献多了，自然能多领物资，可你呢？干活偷懒，还总想着不劳而获！”
围观的人也纷纷附和：“就是！我昨天还看到他拾荒时躲在一边睡觉！”“想多吃就多干活，偷东西算什么本事？”“这种人就该赶出去！”
赵虎的脸涨得通红，却没话反驳——他确实没好好干活，总觉得自己是镇主的儿子，不该干这些粗活。三个卫兵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人。
林野等议论声小了些，才继续说：“我不杀你，也不赶你出去。”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连赵虎也抬起头，满脸疑惑。
“但你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林野的目光落在赵虎身上，“从明天起，你加入拾荒队，跟着小李出去搜物资。每天必须找回至少十斤能用的物资，才能领饼干；要是偷懒，或者再敢偷东西，就把你扔去喂变异兽——大家说，这个处理办法合理吗？”
“合理！”众人齐声回答。小李也上前一步，看着赵虎：“你要是跟我好好干，我保证你能领到足够的粮食；但你要是还想耍花样，我第一个不饶你。”
赵虎看着林野，又看了看周围愤怒的人群，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他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我以后好好干活，再也不偷东西了。”
林野让人解开赵虎的绳子，却没解三个卫兵的：“你们三个，之前在锈铁镇跟着赵虎欺负人，现在又帮他偷东西，按规矩，该驱逐出营地。但念在你们是初犯，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去加固队干最累的活，三个月内要是没有过错，再恢复正常分配；要是敢再犯，立刻赶走。”
三个卫兵连忙点头，感激地说：“谢谢林首领！我们一定好好干！”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嘴里还在议论着刚才的事，大多觉得林野的处理既公平又有人情味——没赶赵虎走，给了他改过的机会，又立了规矩，让所有人都知道偷窃的代价。
苏晴走到林野身边，小声说：“你这么处理，既保住了赵虎的命，又让大家心服，比直接赶他走效果好。”
林野点点头：“他毕竟是赵雷的儿子，留着他，以后说不定还有用。而且，营地需要的是能干活的人，不是尸体。”
第二天一早，赵虎就跟着拾荒队出发了。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背着空背包，一瘸一拐地跟在队伍后面。小李故意把最重的工具让他背，还时不时叮嘱：“前面有碎玻璃，小心点，别又把腿摔了——要是走不动，就早点说，没人会笑话你。”
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在调侃他昨天的狼狈。队员们也时不时拿他开玩笑：“赵少爷，以前你在锈铁镇可是衣来伸手，现在背这么点东西就喘气，不行啊！”“加油啊，要是找不够十斤物资，今天就没饼干吃了！”
赵虎听着这些调侃，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反驳——他知道，自己要是敢耍脾气，不仅领不到饼干，还可能真的被扔去喂变异兽。他只能咬着牙，加快脚步，跟着队员们在瓦砾堆里翻找物资，心里第一次尝到了“自食其力”的滋味，也第一次明白，在这末世里，没人会因为他是“镇主的儿子”而特殊对待，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的双手。
夕阳西下时，拾荒队回到营地。赵虎背着半背包的废金属，累得瘫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小李给他的两块压缩饼干——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力气赚到食物，虽然累，却比以前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更让他安心。
林野站在远处，看着赵虎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知道，赵虎的“最后挣扎”结束了，而这个曾经蛮横的少爷，或许会在营地的规矩里，慢慢变成一个真正能活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