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卡尔的疑窦——被误导的“结晶追踪”
卡尔的临时住处藏在磐石安全区东城区的角落，是间废弃的旧商铺，门板上还留着末世前“五金交电”的褪色招牌。此刻，铁皮桌上的生锈台灯正泛着昏黄的光，把他攥着照片的手照得格外清晰——照片上的黑褐色矿石，边缘泛着微弱的荧光，正是林野让赵虎展示的“能量结晶”仿制品。
“啪”的一声，卡尔把照片拍在桌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风衣上还沾着早上巡逻时蹭的尘土，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劣质烟草混合的味道——这几天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上级（伪装成联邦主战派首领的观察者）的命令像根鞭子，天天催着他“确认源物品下落”，可他除了这么一张破照片，什么实质性的线索都没有。
“林野到底在搞什么鬼？”卡尔低声咒骂了一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金属小盒，打开后里面是块指甲盖大小的源物品碎片——这是上级给他的“探测器”，只要靠近源物品，碎片就会发出淡蓝色的光。可上次在贸易厅，他故意靠近赵虎手里的木盒时，碎片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把碎片放在照片旁，台灯的光下，碎片的蓝光和照片上矿石的荧光形成刺眼的对比——一个是活的，会随着呼吸般的节奏明暗闪烁；一个是死的，荧光均匀得像涂了层颜料。“难道那真的只是块普通的辐射石？”卡尔皱紧眉头，心里第一次泛起怀疑。
他想起半个月前，净化塔那道照亮半边天的强光——当时他手腕上的疤痕烫得厉害，和接触源物品碎片的感觉一模一样，那绝对是源物品的能量波动。可林野却说是“能量溢出”，还拿出这么块破矿石搪塞，这太不合理了。
“笃笃笃”，敲门声突然响起，轻得像老鼠在啃门板。卡尔瞬间绷紧身体，手按在腰间的枪上：“谁？”
“是我，暗探A3。”门外传来压低的声音。
卡尔走过去，透过门板上的缝隙看了一眼，确认是自己派出去盯洛恩的暗探，才拉开一条缝让他进来。暗探穿着件灰色的平民外套，脸上沾着泥，一进门就压低声音说：“卡尔大人，洛恩那边不对劲——他说是用机甲零件换净化散，可我偷偷溜进他的仓库，里面堆的全是磐石安全区的压缩饼干，至少有五十吨！”
“什么？”卡尔的眼睛瞬间瞪圆，“五十吨压缩饼干？他用什么换的？”
“不知道，我没看到磐石安全区的人送净化散过去，只看到十辆卡车送了饼干就走了。”暗探的声音带着点颤抖，“而且洛恩的守卫最近加了一倍，还不许任何人靠近仓库，我差点被发现。”
卡尔的手指在铁皮桌上快速敲击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洛恩是联邦主和派的首领，一直和主战派对着干，现在突然和磐石安全区私下交易，还用机甲零件换饼干？这根本不符合常理，磐石安全区最缺的是技术和武器，不是粮食。
“难道……洛恩和林野之间还有别的交易？”卡尔突然想到什么，心里一阵发紧。他想起上次林野说“咱们现在是盟友”，当时他以为是客套话，现在看来，林野说不定早就和洛恩勾搭上了，甚至可能……洛恩已经把联邦的核心技术卖给了林野？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上级不仅要他找源物品，还要他控制联邦内部，要是洛恩真的倒向磐石安全区，那联邦的主和派就会彻底和磐石绑在一起，到时候主战派想对磐石动手，难度就会翻倍。
他正想让暗探再去查洛恩的仓库，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是联邦主战派发来的紧急消息。卡尔立刻掏出通讯器，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主战派副官冰冷的声音：“卡尔，立刻回联邦！洛恩私通磐石安全区，证据确凿，已经被软禁，你回来协助调查，要是晚了，主和派的人说不定会劫狱！”
“什么？洛恩被软禁了？”卡尔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可我还没查清楚林野手里的‘能量结晶’到底是不是源物品……”
“源物品的事先放一放！”副官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上级说了，控制联邦内部比找源物品更重要！要是让洛恩跑了，或者主和派倒向磐石，你这个使者也别当了！”
通讯器“咔嗒”一声挂断，卡尔握着通讯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上级的脾气，要是违抗命令，后果不堪设想——上次有个暗探没按时传回消息，直接被上级以“失职”的名义处理了。
“该死！”卡尔狠狠踹了一脚铁皮桌，桌上的台灯晃了晃，差点摔下来。他看着照片上的“能量结晶”，又想起洛恩仓库里的压缩饼干，心里像被猫抓一样难受——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可又不得不服从命令。
“你先回去，继续盯着洛恩的人，有任何动静立刻汇报。”卡尔对暗探说，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暗探点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卡尔一个人，台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个扭曲的怪物。他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和源物品碎片，咬了咬牙——算了，等处理完洛恩的事，再回来找林野算账，到时候就算用强，也要把“能量结晶”抢过来。
第二天清晨，卡尔没惊动任何人，只带了两个护卫，悄悄离开了磐石安全区。他特意绕到安全区的外围，想最后确认一下“能量结晶”的消息——源物品碎片还在他口袋里，要是附近有源物品，碎片肯定会有反应。
可他走了一路，碎片始终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蓝光闪烁。倒是远远看到磐石安全区的西门口，守卫队的人正忙着搬运钢材，一根根粗壮的钢管被抬进技术区的方向；老陈的车间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夹杂着电焊的滋滋声，火光透过车间的窗户，在晨雾里闪着亮。
“看来林野真把那‘能量结晶’当普通矿石用了，还在加工钢材，准备加固防御。”卡尔松了口气，心里的怀疑瞬间消散了大半。他以为那些敲打声是林野在“加工能量结晶”，却不知道，老陈的团队正在车间里改装电磁炮，那些钢材是用来加固炮管的；他更不知道，洛恩给林野的，不是普通的机甲零件，而是联邦最核心的机甲维修手册。
晨雾渐渐散去，卡尔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北方联邦的土路上。他口袋里的源物品碎片依旧安静，没有发出任何预警——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林野的“烟雾弹”彻底迷惑，不仅错过了真正的源物品线索，还把联邦的核心技术拱手送给了自己的对手。
而此刻的磐石安全区技术区，老陈正拿着机甲维修手册，兴奋地给工人们讲解便携式电磁炮的改造方案。林野站在一旁，看着车间里忙碌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扬——卡尔的离开，给了他更多时间准备，等下次卡尔再回来时，面对的将不再是那个只能用假矿石搪塞的磐石安全区，而是拥有反机甲武器、手握核心技术的强大势力。
这场由“能量结晶”引发的误导，只是林野布局的第一步。而卡尔，这个被观察者操控的棋子，还在沿着错误的轨迹，一步步走向林野早已设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