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关城的晨光刚穿透云层,刺耳的空袭警报就撕裂了宁静。了望哨的士兵扯着嗓子嘶吼:“鬼子轰炸机!来了至少一个中队!”陈砚刚在指挥部铺开广州布防图,闻言立刻抓起望远镜,只见西北方向的天空中,十几个黑点正快速逼近,机翼下的太阳旗在阳光下刺眼得很。
“防空连全员就位!各部队进入防空掩体,百姓立刻转移至地下坑道!”陈砚的命令通过通讯兵快速传往全师。早在韶关布防时,他就按现代防空理念,让工程连挖了大量地下防空坑道,还在城内外制高点布置了三个防空阵地,每个阵地配4挺高射机枪,由从武汉会战缴获的武器改装而成,专门应对日军空袭。
石刚的苗族侦察连早已散开,趴在城外的山头上,用望远镜追踪轰炸机轨迹,实时向指挥部汇报:“师长,共12架轰炸机,分两队,一队扑向城中心,一队瞄准西门军火库!”
“告诉防空一连、二连盯住军火库方向,三连负责城中心,自由射击,务必拦住它们!”陈砚放下望远镜,快步走出指挥部,身后的参谋们正快速标记日军机群路线。城内外的百姓听到警报,在后勤兵和民夫的引导下,有序冲向地下坑道,有老人腿脚不便,士兵们就背着跑,没人有半分迟疑。
日军轰炸机飞得很低,轰鸣声震得地面发颤,机翼下的炸弹接二连三地投下。城中心的民房被炸塌了好几间,尘土飞扬,浓烟滚滚。防空三连的士兵趴在掩体后,高射机枪的火舌喷涌而出,子弹在天空织成密集的火网。“瞄准领头的!打它发动机!”连长嘶吼着,双手紧握着机枪手柄,枪口随着轰炸机移动不断调整方向。
西门军火库方向的战斗更为激烈。日军两架轰炸机直扑而来,机翼几乎擦着树梢飞行。防空一连的高射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击中了其中一架的机翼,飞机冒着黑烟摇晃起来,飞行员试图拉升,却失控撞向城外的小山丘,一声巨响后燃起熊熊大火。
“好!”阵地后的士兵们欢呼起来,刚喊出声,另一架轰炸机就冲破火网,朝着军火库俯冲而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防空二连的机枪手突然调转枪口,精准击中轰炸机的驾驶舱,飞机瞬间失去控制,一头扎进军火库旁的空地上,炸弹提前引爆,只炸塌了外围的围墙,核心的弹药库安然无恙。
陈砚站在指挥部的屋顶上,看着两架日军轰炸机先后坠毁,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这防空连是他特意组建的,士兵们经过武汉会战和华南山地战的磨练,早已不是当初的新兵蛋子,射击精度和应变能力都今非昔比。“防空连没白练!”他对身边的通讯兵说,“让他们保持警惕,防止鬼子还有后续梯队。”
日军剩余的轰炸机见损失两架,不敢再低空俯冲,只能在高空胡乱投弹,大部分炸弹都落在了城外的空地上,造成的破坏微乎其微。石刚的苗族侦察连在山头上看得真切,发现日军机群准备返航,立刻汇报:“师长,鬼子要跑,要不要追击?”
“不用,”陈砚摇摇头,“防空机枪射程不够,别暴露阵地。让步兵连和民夫们先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修复被炸毁的房屋。”
城内外的清理工作快速展开。步兵连的士兵们冒着余烟,从倒塌的房屋里抢救物资,民夫们则抬着担架,将受伤的百姓送往林晚的隐蔽医疗点。一位老大娘被倒塌的横梁砸伤了腿,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她抬上担架,老大娘抹着眼泪说:“要不是你们挖了坑道,俺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周明轩这时跑过来,手里拿着刚破译的电报:“师长!第九战区来电,日军这次空袭是为了报复韶关外围据点的丢失,后续可能还会有更大规模的进攻;另外,友军4军在广州南郊与日军激战,请求我们从北侧牵制日军兵力!”
“来得正好!”陈砚眼神一凝,对参谋们说,“命令1团、2团加固韶关城防,3团和石刚的侦察连连夜出发,偷袭广州北郊的日军机场,捣毁他们的轰炸机巢穴,让鬼子再没机会空袭韶关!”
石刚接到命令时,正带着苗族士兵帮百姓清理废墟,闻言立刻召集队伍:“兄弟们,跟俺去端鬼子的机场,让他们知道黔军的厉害!”苗族士兵们纷纷响应,脸上满是斗志,苗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王锐这时也赶了过来,手里抱着物资清单:“师长,防空连这次消耗高射机枪弹800发,炸毁日军轰炸机2架,缴获部分零件;城内外共伤12名百姓、3名士兵,都已送往医疗点;另外,侨商送来的防空炮弹已经入库,足够支撑下次战斗。”
“很好,”陈砚点点头,“让后勤队给3团和侦察连补充足够的弹药和干粮,告诉他们,偷袭机场要速战速决,炸完就撤,别恋战。”
傍晚时分,3团和苗族侦察连趁着夜色出发了。队伍沿着山间小道悄悄前进,石刚在前头带路,苗族士兵们凭着敏锐的听觉和视觉,避开了日军的多个岗哨。陈砚站在韶关城头,望着队伍远去的方向,对身边的吴剑平说:“只要端了日军机场,广州北郊的日军就失去了空中支援,友军4军就能趁机推进,我们也能安心准备反攻广州。”
吴剑平拄着藤杖,感慨道:“砚老弟,这防空连真是建对了,要是换做以前,鬼子这么一轮轰炸,咱们损失可就大了。现在有了防空火力,又有地下坑道,韶关城就是铜墙铁壁。”
“还要多谢侨商和百姓的支持,”陈砚说,“没有他们送来的装备和帮忙挖的坑道,咱们也守不住。军民同心,才能打赢这场仗。”
深夜的韶关城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林晚的隐蔽医疗点里,医护员们还在忙碌着,为受伤的百姓和士兵处理伤口。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给士兵们送来了热粥和馒头,坑道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
周明轩再次传来消息:“师长,3团和侦察连已经抵达广州北郊机场外围,石刚发来信号,机场内有日军守卫200人,轰炸机10架,他们准备凌晨发起突袭!”
陈砚抬手看了看表,时针指向凌晨两点:“让他们按计划行动,通讯连保持畅通,随时汇报战况。”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远方突然传来几声巨响,随后火光冲天。周明轩兴奋地跑来:“师长!石刚发来捷报,他们成功潜入机场,炸毁日军轰炸机8架、油库1个,歼灭守卫150人,剩余日军溃散,队伍已经开始回撤!”
陈砚脸上露出笑容,对着城外的方向轻声说:“好样的!”阳光洒满韶关城,被炸毁的房屋旁,百姓们已经开始重建家园,士兵们在城墙上巡逻,眼神坚定。经历了日军的空袭和反击,这座城市愈发坚韧,而黔军的铁血威名,也在华南大地上传得更远。
王锐这时又拿着新的账本赶来,脸上难掩兴奋:“师长!这次防空战加机场偷袭,共歼敌152人,炸毁日军轰炸机10架、油库1个,缴获重机枪5挺、步枪80支、航空炸弹20枚;韶关周边又有400多青壮年来参军,其中有不少懂机械的,正好补充到防空连和军械连;现在咱们121师兵力快三万九千人了,炮兵团扩到七十九门炮,防空连已有12挺高射机枪,反攻广州的底气更足了!”
“懂机械的优先补充防空连,让他们尽快熟悉装备,”陈砚下令,“各部队抓紧休整,补充弹药,三天后,我们正式发起对广州的总攻,把鬼子彻底赶出华南!”
城头上的黔军军旗迎风招展,阳光洒在士兵们的钢盔上,映出“黔军铁血”四个大字。韶关城的空气中,既有硝烟的味道,更有胜利的希望,一场更大的战役,即将在广州城下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