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南滨公路东林路,环球影视城旁,一 辆低调的商务车缓缓停下,紧接着车后座的门“唰啦”划开,接连下来几个年轻人。都穿着红黑配色的t桖,个个身高腿长,尤其是最后下来的那位,样貌出挑,气质卓然,往路边一站,像是明星出席活动。
没一会,副驾驶上游又下来一人,干练的寸头,黑色西装,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还夹着一根黑色签字笔,赫然是VK战队经理陈哥,下来后扶了扶衣领,带着VK战队成员五人进了影视城。
“陈哥,之前不都是去工作室拍的吗,这次怎么来这里啊,我还想着早点拍完回去直播呢。”队里的辅助走路也没个正形,,要搭着别人的肩,但是个子不太够,像是挂在人肩上。
“工作室的人说他们今天临时要跟一个剧组拍摄,想和我们改个时间的,我想着今天也没事,就和他们约好了在剧组拍得了。 ”陈哥头也不回往前走。“早点拍完早点回去训练,虽然刚结束春季赛,但是离全球总决赛也没多长时间了。”
“啊--”苏屿仰天长叹,头歪在旁边人的脖子处身形不稳,被韩城扶了一把,顺势把他推远了点。
韩城:“够不到就不要搭着我。”
苏屿:“切,你就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我也不是很想搭你。”
韩城:“是,也就比你高8厘米,那你别搭。”
苏屿:“我不,我就要,为什么你不揽着我?”
中单江澈好笑地走过来把苏屿揽住了:“他不抱你我抱啊,走吧跟哥走,不要打破小韩高冷的人设。嘻嘻。”
“唉?”苏屿就这么被押着走到了另一边。
江澈:“咱们队里三个木头,哥走了你会不会抑郁啊?可怜怜。”
苏屿:“……”
木头一号韩城已读不回,木头二号陈禹已读不知道咋回,木头三号已离线。
易然远远坠在队伍的最后,看着手机里自家门口的监控画面,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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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王晨,刚刚那段角度不对,走位的时候往右边靠一点,表现再自然一些。徐天宇动作再用力一点。各部门注意,再来一遍!”
现在是一段打戏,小霸王“徐天宇”带着人打,“王晨”被打。剧情是“徐天宇”带小弟在游戏厅玩,碰上在这打工的“王晨”,产生口角后“徐天宇”把店砸了,还把人打了。
邬漾被几个人压在地上揍,脸上的表情那都不是演技,全是真心实意。
导演坐在监视器前盯着,不用看就能感觉到边上的时却黑着一张脸放着低气压。
“怎么,心疼啊?心疼别带来啊。”
时却脸更黑了,他想到了上个月邬漾扯着他的袖子说喜欢这个角色,在他反复强调这个角色只有挨打的份后还不放弃,一声声哥哥哥哥给叫的,直接心软答应了,现在好了,看着受完欺负坐在那一脸倔强的臭小孩。心疼的还是自己。
“卡!这遍过了!”导演焊完低头又看看镜头里那张带疼又不服输的表情,叹了口气:“捡到宝了,还是用新人好啊,不用技巧,本色出演。瞧瞧这脸蛋,比起泥潭的杂草,人们更伤感于脏污中开出的鲜花。”
时却不想听他的垃圾文学,皱着眉走到某朵花面前,花还坐在脏污中呢:“起来。”
邬漾正低着头龇牙咧嘴呢,这段戏拍了好几遍了,拳头次次砸上他的左颧骨,虽然不重,但扛不住多来几遍啊。
这时候听见一声烦躁的起来,蔡蔡也跑了过来,冲站在他旁边的人喊了一句“时老师”。
“起来。”时却直接上手把邬漾拉了起来,。
“嗷嗷嗷!”邬漾站起来一下就挣脱了,一看胳膊上有块淤青。
“怎么回事?”时却的眉是越皱越紧了,能夹死一只蚊子,“还有你的脸。”
“那咋了嘛,不小心磕的吧。”邬漾低头按了按胳膊上的淤青,好像是一个小演员拧的,谁家混混打人靠拧人家胳膊上的肉啊,娘不娘啊。而且还是按住他的时候趁机拧的、
啧,有人搞鬼啊。
“你带他去上点药。”
“好的时老师。小邬弟弟走吧。”蔡蔡想扶一把的,被邬漾让了一下,于是就在前头带路带去了休息室。
时却看着叫都没叫他一句就走了的邬漾,恨恨地咬了咬牙,也不管周围一圈真真假假的吃瓜群众,会导演边躺椅子上假寐去了。
“你这样大庭广众的,不怕剧组有人给他穿小鞋啊?”导演喝了口凉茶,做这一行也着实废嗓子。
“他们不敢。”时却闭着眼说道。
“哼,那是不敢对你使那些小手段,他们又不知道他是你弟弟。”导演都快在圈子里泡熟了,那些个破事没见过上万也上千了。
“那就让他长长记性,省的还来瞎凑热闹。”
“你舍得啊?以前小时候抱他来客串几个小孩啊宝宝的角色,你可是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五六岁的小娃娃还不至于招人嫉妒,就当你关照人类幼崽了,长大了可不一样。”导演说的意味深长。
“有病。”时却哪能不知道,只是没实力没脑子净整这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的都是有病。
“但是你别说,你弟弟真的有灵性,稍微调教一下,加上那张脸,保不准能再培养出下一个你啊,真不考虑让他进圈?”
“别想了,不可能,在我这玩玩还可以,别的想都不要想。”时却拿来一顶帽子盖在脸上,摆明了不想说话了。
导演笑着摇了摇头,弟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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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漾回到休息室遭到了几位姐姐的轮流围观和问候,邬漾点头摇头微笑哈哈说谢谢姐姐一套连招,终于在大家还有事要忙后,被放置在一边。让他休息一会准备接下来的戏份。
omG!天亮了鸡知道,他不想干了谁能做主?
混混打,混混打,混混打完老板打。
接下来“王晨”又要被游戏厅老板收拾了一顿,一月的工资拿去充当赔偿,一个子儿没拿到就被赶走了,最后拎着小破行李在小巷子里一屁股坐下,看着日光打在他的脚边,一寸寸变得金黄,变细变长,然后消失。
邬漾坐下摆好了poss,这个剧组造景还不错,很有他上一世待过的那个镇子的味道,一样破败,落后。
头顶一个理发店标配的的长筒蓝红灯一圈一圈转着,好像大家都没什么钱,出去外地找工作难,留在本地工作更难。
邬漾上一世没父没母没人管,为了吃口饭,那更是难上加难再加难。
有一天也一样坐在一块石阶上,那时候想的是,他为什么还会活着,他还能活得下去吗?
一脸的灰败,有点想亖,又还想活,茫然里带点不服。
夏天也就饿一饿,入冬是真难挨。
“卡!很好!王晨过了!接下来等下午日落再补一段。下一场准备!”导演近乎是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使劲搓了搓手。
“好啊,很好,非常好,你看见刚刚那个镜头了没?是真的好啊。”导演又倒回去看了一眼属于“王晨”的眼神,“你偷偷给你弟开小灶了?难道你们家真的有演戏的基因?”
“嗯哼,那就是有。”虽然有一瞬间,时却甚至觉得邬漾像是真的有过这样的经历,刚刚简直就是王晨本晨,一个艰难而困苦的少年。
但是那怎么可能,在家那小子就是皇帝,就差骑他头上拉屎了。
于是,时却自然而然的认为,不愧是他弟,演技都和他一样好。
“又没夸你,嘴角收一收。下一场到你了,去准备准备吧。”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