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回京时,天气早已转冷,高曦月看到弘历时,不由一惊,虽说舟车劳顿,劳神劳心,但弘历怎么就消瘦了这么许多。
魏嬿婉这料是不是加的太足了一些?
高曦月脑海里迅速飘过这些,然后蹙着眉头,一脸忧色,“皇上这番山远路迢,着实辛劳,可要好生调养一段时日了。”
“朕无事,休息几日便好了。”弘历这个情况自然不会说自己这般是太纵情的缘故,权当一路劳累吧。
而且,有些事,他也不想曦月知道,他希望自己在曦月眼中是雄伟的,高大的。
高曦月看着弘历握着自己的手,差点憋不住笑了,真以为自己是赶路赶的人疲马乏啊?
不过,娴嫔没有多嘴去挑破那鹿血酒吗?她不是自恃与皇上的情份,总是以说教的模样去惹皇上不快吗。
这回还真不是娴嫔不去多嘴,而是她如今也就是嫔位,权力有限,上面又有皇后压制遮挡,她也只知各地官员献上了女子,并不知魏嬿婉做的那些事情。
不然,这东巡路上,娴嫔跑去戳破皇上饮用鹿血酒之事,只怕总会透出去一些风声的,到时不定有什么议论声呢。
即便如此,娴嫔也几次劝说过弘历于女色上还是要顾惜己身才好。
这就叫弘历不耐看见她,所以,东巡路上,后半段时,娴嫔就没见到过弘历,哪里知道他现如今这消瘦的模样啊。
等众人刚休整好,连着又该过年了,纯嫔炩贵人舒贵人连着爆出了有孕的消息来。
瞧着也都三个月了,这胎也坐稳了。
算算时间,可不就是东巡返京时有的。
皇后对这些表示肯定,毕竟后宫里上个孩子出生还是五阿哥时,这都几年了,要是再没个动静,还不知道命妇背后要嘀咕什么呢,她又不是把着皇上不让生,到最后恶名还得她来担。
等几人要生产时,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圣驾早已移至圆明园了。
高曦月可早就叫人盯着宋贵人呢,她也不负她所望,一直蛰伏着不动声色,除了暗暗与四阿哥来往外,就是等着圣驾来到圆明园再行动呢。
她有这想法,她总得帮她一把的,毕竟炩贵人如今还未生产,也指望不了她继续祸害皇上的身体。
而宋贵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因为贞淑之故,她随身侍候的宫女不通医术,但她对香之一道专研极深,她平日里用的香也是她自己调的,只要她见到皇上,她就会抓住机会,让皇上离不开她。
至于是对某种香产生依赖离不开还是真不开她这个人,那就再说了。
圆明园很大,如果没有人帮忙,宋贵人别说叫弘历离不开她了,见可能都见不着一面。
但宋贵人可会做事了,她先是拜见了皇后,捧着皇后说话,说明她是来给后宫之主请安的,然后不管皇后什么态度,日日都来。
这样一来,等纯嫔炩贵人舒贵人接连生产时,她总是能到场的,到时自然就能见到皇上了。
她这样正大光明的见到皇上,没有耍卑劣的手段的做法,至少明面上别人不会把她想成金答应那般心思多却还装作大大咧咧叫人不防备的模样。
毕竟换个人,为了自己脸面好看,也不会天天去给皇后请安。
纯嫔先生产,六阿哥出生的时候,宋贵人终于见到了弘历,宋贵人身上的香气是她特调的,与皇上所常用龙涎香混合后,产生的香味会特别一些,叫人迷恋。
所以,等炩贵人生下四公主,舒贵人生下七阿哥时,宋贵人已经成了如今最得宠的新人了。
三个人有孕,生产时间又如此相近,偏偏纯嫔舒贵人生下了皇子,这两人一个有三阿哥,这胎生什么都不重要,一个心系皇上,只要是与心爱之人的血脉,她都高兴。而最想要皇子的炩贵人却生下了公主,哪怕这是皇上唯二的公主,但炩贵人也不甘心。
加上宋贵人如今得宠,她觉得是抢占了她的风头的,所以坐月子期间她可没少护理自己,就想赶紧投入战场呢。
不过,等众人出了月子,皇上便大封后宫了,这些年后宫位分都没怎么变动过,借着这次添了皇子公主的喜事,索性喜上加喜,除了皇后与慧贵妃或是宋贵人这样的新人外,其他的各升一级。
新出炉的炩嫔就这么重新加入战场了。
有宋贵人与炩嫔的花样百出,又有舒嫔的痴心一片,弘历的日子那可真是有些难消美人恩了。
高曦月最多在他来用膳时提一嘴滋补药膳,其他可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说如今的战事,那不是她能提的,说他要保重龙体,他要是觉得他暗讽他怎么办。
再就是说一说永琪进读了,人搬去撷芳殿居住后,这咸福宫都不热闹了……
说起这个,高曦月还记得弘历愣了一瞬,然后提起了永璜的婚事来。
她自然不会多嘴永璜的婚事了,哪怕她养过永璜,但如今永璜的养母是纯妃。
她直接就点了这事是纯妃该操心的。
不过,从这件事来看,高曦月觉得弘历已经对永璜起了复杂的看法了,大概就是这儿子成婚长大了,可也参政了,已经能威胁到他的皇权了。
好在二阿哥不能劳累,最多领个闲职,三阿哥还没长到可以参政的年纪,暂时不会和永璜形成夺嫡的雏形。
但等再过几年,就不好说了。
而且,问她永璜的婚事,说不准是他下意识地试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