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策局的最高战力，绝对不能是一个无法被数据解析、无法被系统控制、甚至会对我们的技术造成不可预知破坏的‘黑箱’！”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天宫’最大的安全隐患！”
这番话，立刻得到了在场许多技术流官员的支持。
他们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制服，习惯了用数据和模型来定义世界。对于陆渊这种充满了不确定性的“经验主义”的“蛮族”，他们充满了天然的不信任和排斥。
“赵顾问说得对！安全协议高于一切！”
“一个不稳定的个体，不应该拥有S级权限！”
“必须进行评估！所有的一切都应该被量化！”
大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韩清的脸色愈发难看，她正要启动越级通讯，直接联系东海分部的主任。
就在这时。
“咚。”
一声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敲击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一个穿着朴素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一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普通木杖，不知何时，已经从一部不起眼的专用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只是用木杖的末端，轻轻点了一下地面。
整个嘈杂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身居高位的官员，所有桀骜不驯的特工，在看到这个老者的瞬间，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了最深的敬畏。
国策局最高负责人。
龙主任。
龙主任没有理会任何人，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了对峙的中心。
他的视线，落在了地上那捧银色的金属粉尘上。
他用木杖，又轻轻地点了点那些粉尘。
“评估？”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那些刚才还在高声附和的白衣官员们。
“如果所有东西都能被评估，都能被数据定义，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一句话，让所有技术官员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否决了赵千讯的提议。
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不过……”
龙主任的目光，落在了赵千讯那只还悬浮在掌心的、孤零零的金属雄鹰上。
“一潭死水，时间长了，是会发臭的。确实需要一条有活力的‘鲶鱼’，来搅动一下。”
他的话，让赵千讯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然而，龙主任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的目光，从赵千讯身上，移到了陆渊身上，最后，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正好，有个紧急状况需要处理。”
“你们两个，将作为此次行动的联合指挥。”
龙主任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是一个让‘数据’和‘直觉’，相互学习的好机会。”
他收回木杖，转身，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宣布。
“现在，召集所有在总部的S级与A级核心人员，五分钟后，召开最高等级紧急作战会议。”
五分钟后。
“天宫”最高等级的作战会议室。
这里没有任何实体桌椅，只有一个巨大的、由纯黑合金构成的圆形平台。当所有人站定位置，平台边缘升起淡蓝色的能量栅格，将他们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房间的中央，是整个地球的三维全息投影。
它安静地悬浮在半空，旋转着，蔚蓝色的海洋和翠绿色的陆地，美得不真实。
但下一秒。
三十七个刺目的红色光点，在模型的不同位置，同时亮起。
它们不是静止的。
它们在闪烁。
以一种完全同步的、令人心悸的频率，一明，一灭。
地球，这颗蔚蓝色的星球，在这一刻，被这三十七个光点，变成了三十七颗同步跳动的心脏。每一次闪烁，都让在场所有A级以上的精英，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一股宏大的、冰冷的末日图景，笼罩了整个会议室。
“各位。”
一个穿着白色科研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走到了投影旁边。他是国策局的首席科学家，陈博士。
“半小时前，全球所有已探明的三十七个‘地穴’，其内部能量频率，突然进入了协同共振状态。”
他伸手在空中划过，一排复杂到令人头晕的数据流，出现在地球模型旁边。
“我们的‘天机’超算系统，在过去三十分钟内，进行了超过十万亿次的推演。所有模型的最终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结论。”
陈博士的表情凝重到了极点。
“当所有地穴的能量频率，达到完全同步的‘共鸣峰值’时……根据推演，它们将不再是独立的能量点。”
“它们会连接成一个整体，撕开一道……覆盖全球的、无法被关闭的超巨型空间裂口。”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让所有人背后发凉的话。
“届时会发生什么，无法估量。因为在我们的模型里，那种情况下，地球……将不复存在。”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就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王胖子，此刻也张着嘴，忘记了呼吸。
雷动的手，死死地按着自己的战刃，骨节发白。
龙主任拄着木杖，平静地看着那副末日般的景象，然后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三维模型迅速放大，最终锁定了京都所在的区域。
在京都的正下方，地层深处，一个全新的、比其他三十七个光点都要更加猩红的光点，被醒目地标记了出来。
代号，“零号地穴”。
“这是最新加入‘共鸣’体系的地穴。”龙主任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它虽然是最后出现的，但它的能量增幅速度，却是所有地穴里最快的。”
他的手指，在那个光点上点了点。
“它不像其他地穴，它像一个正在恶性增殖的肿瘤。根据‘天机’的预测，最多十八个小时，它就会彻底失控，到那时，整个京都，连同‘天宫’，都可能被瞬间瘫痪。”
赵千讯上前一步。
他已经完全恢复了那种属于天之骄子的自信与从容。
“主任，我有一个方案。”
他抬起手，调出了另一份全息投影。那是“天宫”外层空间的防御体系图。
“动用天基动能武器‘达摩克利斯之剑’。锁定‘零号地穴’的精确地质坐标，从外太空，对其所在的地层结构，进行一次超高能粒子束的精准垂直打击。”
他的方案图上，一道毁灭性的光束从太空笔直射下，穿透地表，精准地命中那个红色光点。
“粒子束产生的高温，可以在0.01秒内，将目标区域的地质结构玻璃化，从而在物理层面，瞬间‘烧灼’并封闭地穴核心。干净，彻底，不会有任何能量泄露。”
这是一个完美的、教科书式的技术解决方案。
在场的所有技术流官员，都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准备这个方案，需要多久？”龙主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