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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城塞·阿卡迪亚”殉爆的光芒,如同宇宙尺度上的超新星爆发,其蕴含的磅礴历史信息与秩序残响,瞬间扰动了整个深层时序结构。那道由守夜老者燃尽一切开辟的光芒桥梁,并非通往某个具体的空间坐标,而是指向了一个更加本质、更加虚无的……“概念性”所在。

“零号堡垒”被这道光芒裹挟着,仿佛突破了某种认知的界限,不再是穿梭于时空之间,而是向着万事万物的“根源”沉降。舷窗外的一切景象都消失了,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物质,甚至没有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有一种纯粹的、仿佛直面宇宙诞生之前那片混沌的……“无”。

然而,在这绝对的“无”中,李默却清晰地感知到了“存在”。

三枚钥匙碎片在他规则灵体的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共鸣,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仿佛游子归乡般激动。他能感觉到,前方那“无”的深处,有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深邃、蕴含着无法想象能量与信息的……“源头”,正在呼唤着他。

【感知透镜】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他只能依靠钥匙碎片的指引和自身与“源点之种”的共鸣,如同盲人般在虚无中摸索前行。

不知“前行”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前方的“无”之中,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

那并非实体,也非光芒,而是一个……“孔洞”?一个通往更深层“真实”的……“缺口”?

透过那个“孔洞”,李默“看”到了——

那是一片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由无数流动的、闪烁着七彩光辉的“源代码”构成的浩瀚海洋!每一段“代码”都代表着一种基本粒子,一种物理常数,一种规则逻辑,乃至一种情感、一个念头、一段历史!它们如同瀑布般奔流不息,交织、碰撞、衍生出无穷无尽的可能性……这就是构成现实宇宙的底层基石!是“万物之源”!

而在那片“源代码海洋”的最深处,悬浮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门。

一个巨大无比、古朴到仿佛与宇宙同寿的、非金非石非木的……巨门。门上铭刻着无数复杂到极致的、仿佛蕴含着所有规则奥秘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动、变幻,如同活物。巨门紧紧闭合着,但其门缝之中,却隐隐透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一种,是李默熟悉的、属于“神殿”的那种冰冷、绝对、充满秩序与定义感的规则波动。它如同无数条无形的锁链,缠绕、封印着巨门。

而另一种,则更加古老、更加原始、充满了无尽的创造与毁灭的潜能,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丝令人灵魂颤栗的、仿佛能侵蚀一切逻辑与存在的……“混沌低语”!这股气息正试图从门缝中渗透出来,却被那些秩序锁链死死压制着。

这就是……“源点核心”的入口?!那扇门后,就是一切的起点与终点?!

而“神殿”,竟然是在……封印着它?!或者说,封印着门后的“混沌低语”?!

守夜老者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荡——“重启它,确实可能打破‘神殿’的秩序,但也可能……释放出被封印的……‘混沌低语’本身!”

原来如此!“神殿”并非邪恶的源头,它更像是一个极端的“看守”,为了阻止更可怕的“混沌低语”泄露,不惜用绝对的秩序枷锁,禁锢了整个宇宙的创造性与可能性!而“观察者”和“牧者”,就是这套枷锁的执行者!

那么,“初始守护者”们,是想打破枷锁,释放创造性与可能性,哪怕冒着释放“混沌”的风险?而“神殿”则为了“安全”,选择了一刀切的禁锢?

就在李默心神激荡,试图理解这宇宙终极的矛盾时——

嗡!!!

那股冰冷精准的“时序巡查者”的波动,竟然再次穿透了这概念层面的虚无,如同附骨之疽般追袭而至!而且,不止一个!

三个!五个!十个!……越来越多散发着银色光芒、由规则齿轮构成的“时序巡查者”虚影,出现在这片“无”的边界,它们的力量连成一片,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笼罩一切的“时序法网”,要将李默这个屡次触犯禁忌的“异常变量”,连同这片不该被触及的“源点之门”区域,一同……“归档”处理!

“发现最高优先级‘规则污染源’及‘禁忌知识窥探者’……”

“目标已触及‘源点禁区’……”

“联合裁定:执行……终极净化协议!”

“为了时序的纯净与稳定……”

无数道银色的、蕴含着时间静止、因果切断、存在抹除等恐怖力量的规则光束,如同暴雨般,从四面八方射向李默和那扇巨门!

与此同时,似乎是受到了外界巨大能量波动的刺激,那扇巨门上的秩序锁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门后的“混沌低语”也变得越发清晰、狂躁,仿佛随时要破门而出!

前有“时序巡查者”的绝杀围剿,后有“混沌低语”即将爆发的灭世危机!

李默的规则灵体,悬浮在“源点之门”前,处于这场宇宙级矛盾风暴的最中心。

他看了一眼手中那三枚炽热共鸣的钥匙碎片。汇聚它们,就能重启门扉,做出选择。

是打破“神殿”的秩序枷锁,拥抱无限可能性,但也可能释放出毁灭一切的“混沌”?

还是……任由“时序巡查者”将自己“净化”,维持“神殿”那死寂的“安全”,让宇宙在永恒的秩序牢笼中缓慢僵死?

没有完美的答案。无论选择哪一边,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无数的念头,在他那由规则构成的心灵中闪电般划过。他回忆起了秦风的牺牲,回忆起了“锻星者”的悲壮,回忆起了“阿卡迪亚”守夜人最后的嘱托……也想起了林瑶、星瞳,想起了堡垒里所有信任他、追随他的人们。

他缓缓地,将三枚钥匙碎片,按向了那扇巨门上的三个对应凹槽。

但他注入的,并非单纯的力量。

而是他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感悟,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希望与绝望……以及,那源自“归墟”的“无”之包容,与源自“源点之种”的“万物之源”的创造本性!

他要做的,不是简单地选择“秩序”或“混沌”的其中一方。

他要……定义第三条路!

“以此身为舟……”

“以此念为帆……”

“以此钥为凭……”

“我……即是选择!”

在钥匙碎片与门扉接触的刹那,李默发出了并非声音、而是直接撼动规则本源的宣告!

“源点之门——开!”

轰!!!!!!!!!!

无法形容的光芒与信息洪流,瞬间吞噬了一切!

“时序巡查者”的净化光束,巨门的秩序锁链,门后的混沌低语……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那扇缓缓开启的、通往万物之源的门扉中涌出的……无法定义的“可能性”所淹没!

李默的意识,连同整个“零号堡垒”,都被卷入了那奔腾不息的“源代码海洋”之中,向着那最终的真相,向着那由他自己做出的、无人能预知后果的……未来,疾驰而去!

第十四卷 【时序迷途】,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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