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收到手机短信后便休息了，睡了几个小时后，醒了过来。
相反王胖子睡了很久，上午，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脑袋还有点发沉，昨晚被绑架的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又退去，留下一身冷汗。出租屋的吊扇慢悠悠转着，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光斑，林阳正坐在小马扎上擦着什么——金属零件在他手里反光，仔细看竟是链锯剑的锯齿，上面还沾着没擦净的墨绿色痕迹。
“醒了？”
王胖子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的红血丝全消了，皮肤光滑得像没事人，连昨天被粘液灼出的刺痛感都没了。他摸着胳膊直咋舌：“阳哥，你那药是太上老君炼的吧？神了！还有……昨晚我好像看见个蓝大个，跟你那极限战士模型一模一样，是不是你？”
林阳把最后一块甲片擦干净，收回了自己的系统空间内
林阳转头对王胖子说：“别管啥药，活着就好。还有，昨晚那是幻觉，你被吓得不轻。”
“扯犊子。”王胖子撇嘴，却没再追问，只是挠着头嘿嘿笑，“不过说真的，那鳞片怪太吓人了，爪子跟钢刀似的，还好你来得快……对了，我手机呢？”
林阳从桌上扔过去一个摔得边角开裂的手机：“在仓库捡的，估计报废了。”
王胖子哀嚎一声，正要说什么，林阳的手机响了，是清道夫的加密通讯器。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十点，老磨坊咖啡馆，单独来。”
林阳看了眼时间，九点半。他把匕首别在腰后，又检查了自己的背包
“我出去趟，你在家待着，锁好门。”林阳抓起外套，“中午给你带包子。”
“哎等等！”王胖子突然想起什么，“昨天绑我的人穿黑风衣，跟你说的那个烂尾楼监视你的好像！他们还知道我喜欢战锤模型，用‘限量版原体手办’当诱饵……”
林阳的脚步顿住了。知道他们的爱好，精准设饵，这说明对方不是盲目动手，而是早就盯上了他们。
“知道了。”他拉开门，“别瞎想，等我回来。”
老磨坊咖啡馆藏在老街区的胡同里，木质招牌被晒得发白。林阳推开门时，风铃叮当作响，靠窗第三桌坐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左眉骨有道疤，正低头搅拌着咖啡，战术靴的鞋跟在地板上轻轻点着节奏。
“林先生？”男人抬头，眼神像鹰隼般锐利，“我是赵峰，清道夫的队长。”
林阳在他对面坐下，帆布包放在脚边，手指搭在包带上。桌上的拿铁冒着热气，奶泡拉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
“直接说吧，找我做什么。”林阳没碰咖啡，他不信任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异常处理者”，就像当年在战场上，从不信突然示好的异形佣兵。
赵峰放下咖啡勺，从怀里掏出个平板电脑，划开屏幕推过来。上面是十几张照片：有巢之民的尸体特写，有城市地图上标注的红点，还有张城东废弃教堂的远景，尖顶上站着个模糊的黑影。
“这些红点是能量异常区，”赵峰的指尖点过地图，“每个点都出过异形伤人案，最近一个月多了三倍。教堂是最新的，能量反应最强烈，我们的人靠近就会头晕，监控也全失灵了。”
林阳的目光停在教堂照片上——和他收到的匿名短信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你们清道夫到底是什么来头？”林阳问道，“普通人可对付不了这些玩意儿。”
赵峰的手指在平板电脑边缘摩挲了两下，像是在斟酌措辞：“几年前，各地都出现过类似的怪物，杀了不少人。清道夫是国家新成立的部门，由退伍兵组成”
他指了指自己眉骨的疤：“这是去年跟‘鳞片怪’拼的时候留下的，差点没掀了我天灵盖。”
林阳盯着他的眼睛，没看出撒谎的痕迹。一群普通人拿着拼凑的武器对抗异形，倒有点像帝国卫队的作风，笨拙却透着股韧劲儿。
“找我合作？”林阳端起拿铁抿了一口，奶泡有点甜。
“是。”赵峰身体前倾，“我们有情报网，能追踪这些怪物的踪迹，还能搞到炸药、改装武器。但我们缺能正面硬刚的战力——昨晚仓库的监控拍到了，你那套‘装备’，一枪就能轰烂它们的脑袋。”
平板电脑上突然跳出段视频，是仓库的监控画面：蓝色动力甲在阴影里闪着光，爆弹枪的火光映亮了林阳的侧脸，链锯剑切开异形身体的瞬间，墨绿色血液溅满了镜头。
林阳的眼神沉了沉。这些人果然拍到了。
“可以合作。”林阳放下咖啡杯，“但我有条件：你们的情报必须全给我，不准干涉我的行动。还有，教堂的详细资料，包括结构图和最近的异常报告。”
赵峰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个U盘推过来：“资料都在这儿。教堂以前是罐头厂的仓库改的，后来废弃了，最近总有人说半夜听见里面有怪响。我们的人试过进去，刚到门口就被一股腥臭味熏得头晕，监控器一靠近就黑屏。”
林阳拿起U盘揣进兜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突然想起王胖子的话：“你们知道这些怪物为什么针对我们吗？他们用战锤模型当诱饵，像是很了解我们的喜好。”
赵峰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倒是奇怪。我们遇到的巢之民，一般只攻击落单的人，从没见过设饵的。可能……它们在试探？或者有更聪明的东西在指挥？”
更聪明的东西？林阳想起那个在烂尾楼拍照的黑风衣人，还有发匿名短信的神秘人。
“对了，”赵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这些怪物不止一种。我们抓到过活的，审出来点东西——它们叫巢之民，听令于‘母巢’，还有种穿黑风衣的‘使者’，比普通巢之民聪明得多，速度也快。”
黑风衣使者？果然有这号角色。
林阳站起身，帆布包的背带勒了勒肩膀：“资料有用的话，下次联系。”
走到咖啡馆门口时，赵峰突然开口：“林先生，小心点。教堂那地方邪门得很，我们的人说，晚上能看见尖顶上站着人影，一动不动的，像在……站岗。”
林阳没回头，推开木门走进阳光里。胡同里的早点摊还没收，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味飘过来，大爷大妈坐在小马扎上聊天，没人知道刚才那杯咖啡的时间里，两个不同世界的“战士”达成了某种协议。
他没直接回家，绕了段路往城东教堂走。远远望去，那栋灰败的建筑杵在拆迁区里，尖顶歪歪斜斜，围墙爬满了藤蔓，警戒线被风刮得噼啪响，像条破烂的彩带。
林阳在街角的树荫里站了会儿，没看到可疑人影，但后颈的汗毛却竖了起来——这是他在战场上被狙击时才有的直觉，有人在盯着他。
他猛地转头，目光扫过教堂二楼的窗户。那里空空荡荡，只有风吹动窗帘的影子。
“系统，扫描教堂内部。”
“扫描失败。目标区域存在能量干扰，干扰源与巢之民残留能量特征吻合。”
果然有问题。
林阳摸了摸兜里的U盘，正准备离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张照片：教堂尖顶的特写，阴影里隐约有个穿风衣的人影，正朝着镜头的方向看。
发件人未知。
林阳的手指收紧，手机壳被捏得咯吱响。他抬头看向教堂大门——虚掩着，门轴上的铁锈在阳光下反光，像颗獠牙。
进去，还是等赵峰的资料？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触发支线任务‘初探巢穴’：进入城东废弃教堂，获取母巢相关信息。奖励：功勋值+2000，解锁‘简易扫描无人机’图纸。”
林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
阳光涌进教堂，照亮了满是灰尘的长椅，照亮了剥落的壁画，也照亮了祭坛上的蛛网。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木头味，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和仓库里巢之民尸体的味道一样。
他的目光扫过教堂深处，那里有扇通往地下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铁链，锁已经被撬开，地上散落着几片黑色的布料。
林阳的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帆布包里的爆弹枪零件仿佛在发烫。
地下，会有什么？
母巢？还是那个神秘的黑风衣使者？
他迈开脚步，靴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惊起几只躲在梁上的麻雀。
走到铁门旁时，林阳停住了。门后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
他握紧匕首，缓缓推开了那扇通往地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