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意识深处,仿佛响起了一声无声的、只有他能感知的尖锐共鸣!
那道足以焚灭他灵魂的灼热针芒,在即将洞穿他意识核心的前一瞬,轨迹诡异地……偏折了!
它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擦着他意识核心的边缘,以毫厘之差掠过,最终狠狠撞击在玄冰封印构筑的、更内层的壁垒上,激起一片璀璨而危险的青红色能量碎屑!
“噗!”程野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砸回草垫,剧烈的抽搐终于平息,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心悸。
冷汗早已将他身下的草垫彻底浸透,与血水混合,散发出浓重的铁锈与咸腥味。
玄冰封印的光芒缓缓黯淡,那青红色的能量碎屑如同星火般湮灭。冰丝网络在经历这次猝不及防的“内爆”冲击后,似乎也损耗不小,震颤变得微弱而滞涩。
然而,在那片死寂般的疲惫与痛楚之中,程野的嘴角,那抹艰难扯出的弧度,却比之前更加深刻了一丝。
他不仅“抓”到了力量的痕迹,更在生死一瞬,第一次真正“触摸”到了那毁灭意志最核心的脉动——用模仿它的方式,引导了它!
这不再是旁观,而是……初步的交互。一种建立在极端痛苦与危险之上,却无比真实的、对那焚尽一切之力本质的“理解”。
他躺在草垫上,大口喘息着,任由汗水与血水在身下汇聚成一小滩暗红的液体。意识逐渐抽离,但那股灼热与冰冷的交织感,却如同烙印般刻在灵魂深处。
他开始回忆那道灼热针芒迸发时的每一个细节,试图在脑海中重现那力量最本源的脉动频率。
程野尝试着,在意识的最深处,顺着那股力量的脉动,轻轻拨动自己的意识之弦。
就像是在弹奏一首古老而危险的乐章,每一个音符都可能引发新的能量风暴。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节奏,让自己的心跳、呼吸与那股力量的脉动渐渐融合。
一开始,那融合如同在狂风中点燃一支蜡烛,随时可能被吹灭。但程野没有放弃,他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调整。
终于,在那无数次的失败后,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变化。
那股原本狂暴无序的力量,在他的引导下,竟然开始沿着某种特定的轨迹流淌,就像是一条被驯服的狂龙,虽然依旧充满力量,但却不再肆意破坏。
这是基础控制的第一步。他成功地在自己的意识中,为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开辟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让它不再是无序的狂暴,而是有了初步的方向。
程野的意识如同在悬崖边缘行走,小心翼翼地维系着那条刚刚开辟的、脆弱的“通道”。
每一次引导,都像在滚烫的熔岩河床上铺设冰晶的桥梁,稍有不慎,狂暴的力量便会反噬,将桥梁连同他的意志一起焚毁。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道被他强行驯服的能量流,正沿着意识中烙印下的原始轨迹缓缓流淌。
它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章法地冲撞冰壁,而是被约束在狭窄的通道内,虽然依旧灼热狂野,每一次冲刷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有了明确的方向。
“引导……而非压制……”程野在剧痛的喘息间隙,捕捉到了这个关键。强行对抗冰丝网络的压制,只会引发更剧烈的反噬。
而理解那熔岩力量的本能冲动,模仿它的律动,然后……小心翼翼地引导它沿着自己设定的“河道”奔流,这才是控制的基础。
他尝试着,用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意念,轻轻拨动那道能量流的边缘。不是改变它的方向,而是在它奔涌的路径上,施加一个极其细微的、顺应其冲势的“推力”。
如同在湍急的河流中,用一片树叶引导水流的方向。
嗡……
右肩深处,那被约束的熔岩核心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震颤。那奔涌的能量流,似乎真的在他的意念拨动下,稍稍改变了路径上一丝微不足道的角度!
虽然只是毫厘之差,并且瞬间就被狂暴的力量本身修正,但那感觉无比清晰!
程野的心脏猛地一跳,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的悸动!
他做到了!不再是仅仅开辟通道让它自然流淌,而是第一次真正用自己的意志,影响了这股毁灭性力量的运行轨迹!
尽管这影响微弱得如同蚍蜉撼树,稍纵即逝,却是一个从零到一的、质的飞跃!这不再是单纯的忍受和理解,而是……最原始、最基础的控制!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但程野的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那弧度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更带着一种在毁灭深渊边缘攫取到一丝权柄的、近乎疯狂的兴奋。
他缓缓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咸腥的海风涌入肺腑,仿佛都带上了一丝熔岩灼热的气息。
基础控制……他,摸到了门槛。
嘴角那抹近乎疯狂的兴奋尚未完全敛去,一股全新的、源自他自身的微弱涟漪,却已顺着那条刚刚开辟的“通道”悄然荡漾开来。
这涟漪并非力量的外泄,而是他意志作用于那洪流后产生的、最本真的回响。
它极其细微,如同投入熔岩湖的一粒微尘,几乎瞬间就被那奔涌的灼热吞没,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激起。
但程野“捕捉”到了。
那感觉难以言喻,并非通过感官,更像是一种灵魂层面的直接震颤。
在狂暴力量修正那毫厘偏差的瞬间,在那力量轨迹重新稳固的刹那,他感觉到了一丝……“阻力”?不,更准确地说,是一种极其短暂、极其轻微的“粘滞”。
如同他刚刚施加的、那片“树叶”般的意念力,并非完全消失无踪,而是在被熔岩洪流冲垮、同化之前,留下了一缕比蛛丝还要纤细的能量印记。
这印记附着在“通道”的内壁,与那原始轨迹本身的力量产生了某种难以察觉的、近乎“摩擦”的交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