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兰也不想这样对待儿子 ,她下意识往前想让侄子松开清辉,被外公凌厉的眼神吓住 。
清尘不安的望向夜阑,她走过去问清辉要去哪里,夜阑开着三蹦子过来,这是他最近才从村口的一户人家买来的,那户人家有个儿子跟清尘还是同学,看见清尘时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气得夜阑多给了一倍的钱。
清辉抱着小轩轩坐在三蹦子上 ,哭的稀里哗啦 ,他打电话给尹厚德希望他也能带着人过来, 将外公一家好好教训一顿 。不过显然他高估了尹厚德的实力 ,他们家的亲戚比沙子还散 ,而以他的号召力连小娃娃都不肯跟着。
清尘因为要照顾欢欢并没有跟着一起,夜阑觉得单独跟清灰一起特别没意思 。他原本就不太喜欢这个小舅子 ,出了这档子事情后更是对他厌恶至极 。清辉也不喜欢这个姐夫 ,觉得他一家子骗子,家境差到极点 ,根本配不上他们家 。一路上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互相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对方。
夜阑在一个居民楼旁停下 ,清辉说薇薇租的房子就在这里 ,他下车让小轩轩跟夜阑说了再见后,转身离开了。夜阑轻轻勾唇,冷笑一声,他抬头看见老旧的居民楼上 ,飘窗内的窗帘轻晃,不知是谁在那里窥伺。他点燃一根烟 ,脑袋里都是那株桃树。
没几分钟 ,他听到楼上清辉大力的拍门声 ,不知为什么 ,他竟然将三蹦子往后倒了几米 ,阳台上男人的内裤随风飘荡 ,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 ,他有些失望 。清灰好像已经进房间了,他掐灭烟头准备离开 。
楼上忽然有人下来吹着口哨 ,黑皮鞋 “啪嗒 啪嗒 ”踩在楼梯上 。夜阑探究的望去,一个大高个鹰钩鼻的男人从上面下来。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眼让夜阑心头一震,他想到了顾远,那种既要维系又要利用让他头疼不已的复杂关系,竟然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集合点。
“你好啊!”鹰钩鼻跟他打招呼,大方有礼 。
夜阑依旧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仿佛是来自高维度的认知, 在拼命告诉他要离这个人远一点 。
夜阑开车离去,回家的路上他又想起了那株桃树 ,它婀娜多姿翩翩起舞的样子 ,让他顿时有种愧疚感 。
回到家之后 ,他又拉着清晨去了山上,走到当初见到那株桃树的地方 。
破败的泥墙,坍塌的石瓦房 ,还有成片的荒草 ,都在诉说着这里的荒凉 ,只有地上那些干净的石板,和屋门上石头做的拱形结构 , 在告诉人们这里也曾有过辉煌 。
“这里根本不可能有桃树 !”清尘说。从小到大,她在这个村子穿行,任何的独特的角落都逃不过他们的冒险。
“我就是在这个地方挖的那根桃树。 ” 夜阑说。其实他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鉴定师说那株桃树至少有500年 ,可是这个院落连100年都没有 。
这里地上都是石板,怎么可能长桃树 。清尘看着院子里两棵柿子树 ,绿色的叶子密密层层间,开出细小的白花,娇羞中带着生机。
“就是在这里挖到的!”夜阑强调。地板上一层青苔,没有任何挖掘过的痕迹。
两人默默回去 ,走出院门时,清尘欣喜跑过去轻抚一棵大槐树 。这棵槐树不高,却异常粗壮 ,它的树干是空的能容下一个人 。
“这棵树怎么长成了这样? ”夜阑问。他伸手想去摸树上那些黑色的,像木炭一样的东西,伸手的瞬间有种触电之感,他又将手收了回去。
“被雷劈的 !”清尘说。清尘想起小时候老人讲的传说 ,抚摸着大槐树说:“听村里的老人说 ,不知道是具体什么年份 ,只记得是一个雨天 ,天上有两个球 一红一白 , 白球落在了这棵树上,突然一个闪电 就将这棵树劈成了这样。 ”
“那红球呢?”夜阑问。
“不知道,据说闪电过后,这棵树就成了许愿树 ,小孩子特别喜欢钻进去许愿,大人矮一点的蹲下也可以进去 。”
夜阑看着树干里的蜘蛛网,大概明白现在这些也只是传说了 。清尘拿着树枝将槐树上蜘蛛网清理干净 ,又找来草做成扫帚 扫了扫里面的污垢 。
他们牵手下山 。槐树的树干里却流出澄澈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