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刘老师，我打扰一下，我来协助一下沈知遥同学填报志愿。”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再次出现了一个身影。
正是清木大学的李向前，他手里拎着一叠志愿推荐材料，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来到了沈知遥旁边。
一旁，江天帆看到他，顿时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李老师，您能顺便帮我指导一下我的志愿填报该怎么填吗？”
李向前愣了一下，皱眉看向江天帆。
江天帆他是有印象的，成绩确实也符合清木大学的招生策略，但也仅仅是符合，还达不到让他亲自去接触的程度。
否则他就算会分身也忙不过来，他只负责像盖希玥和沈知遥这种尖子中的尖子。
江天帆这种配个系统客服就行了。
李向前随口道：“一会会有同事过来协助你的，稍安勿躁。”
闻言，江天帆连忙点点头。
旋即他挺直了腰板，耀武扬威地扫视了一圈，仿佛在说：无论如何，我马上就要进入清木大学深造了，你们再怎么嘲笑也改变不了我比你们强的事实。
最终他将视线定格在姜尘身上，江天帆眼珠子转了转，一脸“我又机智了”的表情，扬声问了一句：
“李老师，我有个朋友，考了597分，您能对他的志愿选报给点建议吗？”
这话一出，教室里不少同学都朝他看了过来。
597分这串数字，在场的人都不陌生，老刘刚刚才说了。
现在再被江天帆提起，大家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他想干什么。
可李向前并不知情，他眉头皱了皱，有些不耐地扫了江天帆一眼。
他负责的事情越来越多，他本就时间紧张，还要抽空来照看几个最优生，没工夫在这和谁“脑筋急转弯”。
但想了想，江天帆好歹是自己学校未来的生源，还是压了压火气，随口道：
“597分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看具体省控线，能冲211，热门专业不好说，985就别想了。”
说完这句，他正准备转回沈知遥这边继续指导，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敷衍。
可刚说完，他忽然顿住了，脑子里像是忽然跳出了什么关键词。
李向前眉头一挑，再次转过身，目光一扫，很快就发现了坐在角落的姜尘。
他有些惊喜道：“咦，姜尘同学，这么巧又碰见了。”
姜尘嘴角抽了抽，这学校就这么大，是挺巧的。吐槽归吐槽，他还是站起身，礼貌道：“李老师好。”
李向前乐呵呵地点点头，和之前满脸的不耐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接着他说道：
“姜尘同学，我刚刚给你的那个建议你最好再考虑一下。志愿先不要着急填，回家和父母好好聊一聊。
以我的经验，无论是我们还是燕大的专项计划，你都有很大概率能通过的。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而导致选择错误！”
这回李向前的出发点已经不再是为了和燕大抢盖希玥才这样说的。
因为盖希玥的去向已经尘埃落定了，燕大豁出去了，几乎是无上限的加筹，清木的资源是竞争性的，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在温岭全用了。
他之所以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诫姜尘，一个是因为他个人的欣赏，另外就是刚刚和招生办的第一负责人通过电话。
对方表示，姜尘很符合专项计划的策略，可以进行适当的劝解。
话音一落，整个教室再次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想：等等！你在说什么？姜尘他拒绝了清北的邀请？？这是在演什么魔幻片吗？不是，我也没答应0片酬出演啊！能不能喊“咔？”
江天帆的眼睛瞪得滚圆，脑子“嗡”地一声响起。
连沈知遥都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向前。
台上正拿着保温杯喝水的老刘更是直接烫到舌头，茶水撒了一身，但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烫痛，扯着大舌头道：“李……李老师……你……你说什么？！”
李向前却没在意教室里的气氛，只是笑呵呵地翻着手里的文件：
“我们招生办主任和我一样对姜尘同学很欣赏，专项计划存在的本身就是为了招收像他这样有个性，有潜力，有想法的学生。”
“以他之前的表现，再加上高考的分数也不算低，通过几率不能说绝对，但可以说是非常大了。”
当然，李向前还有一点没提到，那就是他调查过姜尘以往的成绩和情况。
一个200分的学渣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提分到了597分，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更何况这个天才还有很强的商业思维！
要知道，高校持续为科研作出贡献、输出人才是需要不断的经济支撑的。
这一点不能光靠国家扶持，每个高校都希望自家能多出几个商业大佬来反哺母校。
“所以嘛，姜尘同学，我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清木，不要太快把我们从你的选项里划掉。”
他转过头，冲姜尘眨了下眼，“清木大学，永远为有潜力的学生留门。”
姜尘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听到这，老刘哪里还能坐得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姜尘身边，像是看到哪个熊孩子准备把祖传夜明珠当玻璃球扔出去似的，直接一把按住了鼠标。
“不许动！”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朝屏幕一看，语气激动地像个被当众推翻了信仰的道士：“你、你、你报燕京经济大学？！你脑子让哪门子经济给带跑了？”
姜尘一愣：“刘老师，您冷静点！”
老刘捂着胸口，一副心脏病发作的模样：“你这个操作，你要把我整神！”
“冷静？到底是你要冷静还是我要冷静？？”
他气得在姜尘面前原地转了两圈，像个恨铁不成钢的家长，边转边碎碎念：
“我教书二十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野的高分生……人家考600想上清燕，哭着打求助电话都没用，你597能上却不去！”
“我看你最近搞生意搞上头了，燕京经济大学虽然也不错，但那也要看跟谁比！”
“我说你就不能正常点吗？”老刘深吸一口气，试图恢复些许师者尊严。
但下一秒又忍不住压低声音、语气更急切：“你知道上燕大清木和去这个什么燕大经济大学的区别有多大吗？！简直是天和地！”
此刻的老刘，已经俨然把自己代入到了姜尘家长的角色：
“姜尘你听我说，这不是一场高考，这是一场决定命运走向的抉择，一步错，步步错！”
姜尘咳了声：“刘老师，我真的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老刘拍桌而起，“你告诉我，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他们是答应你毕业就送你进华尔街开银行了？还是提前给你配了行长秘书？”
而站在原地的江天帆，脸色彻底变了，嘴唇发白，喉结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以为自己是主角，结果到了谢幕得时候才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知道，他完了，输的彻头彻尾。
他拿来贬低姜尘的“摆摊卖垃圾”，成了清木大学破格青睐的理由。
他引以为傲的清木学子，在姜尘看来不过是被排除的选项。
而沈知遥，她那双清亮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姜尘的身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