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捏着信纸,目光沉静。高兰霞这封信,看似求助,实则也是一次试探和捆绑。军需订单份额巨大,利润丰厚,但时限紧,要求高,价格被压,背后显然有镇守府的强势手段,甚至可能牵扯到更上层的利益分配。济世堂独木难支,故而想拉他入局,借他之手(或许是她猜测的某种“秘方”或特殊能力)渡过难关,同时也将他更深地绑在自己的船上。
“告诉高掌柜,我稍后就到。”赵铁柱对伙计说道。
伙计应声离去。赵铁柱回到自家小屋,并未立刻动身,而是仔细思量起来。
大规模供应药材,对他而言并非难事。凭借神识对药性的精微掌控,他可以优化炮制流程,提升药效,甚至利用“小云雨诀”(低阶法术,可小范围催生植物)的简化版,加速部分草药的生长。但如何解释药效的提升和稳定的供应?如何在与镇守府的交易中争取更多利益,而不是被当成肥羊宰割?这些都是问题。
“不能暴露修真手段,但可以借用‘祖传秘方’和‘独门培育技术’的名义。”赵战意识迅速定下基调。“与高兰霞合作,她出面周旋,我提供核心支持,利益分成。”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带上前几日炮制好的几份效果远超寻常的金疮药样品,这才动身前往青牛镇。
济世堂后堂,高兰霞秀眉紧蹙,来回踱步,显然焦急万分。见到赵铁柱,她立刻迎了上来,美眸中带着期盼:“铁柱兄弟,你可来了!”
“高掌柜,信我已看过。情况确实棘手。”赵铁柱坐下,语气平稳,“镇守府给出的价格,具体是多少?要求的数量和种类呢?”
高兰霞拿出一份公文递给赵铁柱:“这是镇守府下达的文书。金疮药需五百瓶,止血散三百包,还有清瘟散、跌打酒若干。价格……只有市价的六成!而且要求十日内先交付三成,半月内全部交齐!这分明是强人所难!光是成本就不够,更别说人工了!”
赵铁柱扫了一眼公文,心中冷笑。这镇守府吃相难看,恐怕不止是为了省钱,更有借机拿捏本地商户,甚至排除异己的意图。
“价格确实太低。”赵铁柱点头,“不过,也并非全无办法。”
高兰霞眼睛一亮:“兄弟有何良策?”
赵铁柱取出自己带来的金疮药样品,放在桌上:“高掌柜请看,这是我用祖传秘方改良炮制的金疮药,效果比寻常金疮药强上三成不止,止血生肌更快。”
高兰霞是懂行的人,拿起药瓶,仔细查看药粉色泽,又沾了点嗅了嗅,甚至用指尖捻开感受药性,脸上顿时露出惊容:“这……药性纯正浓郁,凝而不散,确是极品!兄弟这秘方,果然非同凡响!”
“有此药在手,我们便有了提价的底气。”赵铁柱淡淡道,“镇守府压价,无非是觉得药材寻常,可替代性强。若我们提供的药材,效果远超别家,他们为了军士伤亡着想,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话虽如此,”高兰霞仍有忧虑,“镇守府那位李主事,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惯会拿捏我们这些商户。只怕他不见兔子不撒鹰,甚至……会觊觎兄弟的秘方。”
“所以,需要策略。”赵铁柱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我们可以答应接下订单,但言明因药材特殊、工艺复杂,成本高昂,需按市价八成结算。并且,只提供成品,秘方绝不外泄。同时,我们可以暗示,若此批药材效果良好,后续或可建立长期供应,对边境稳定亦是功劳一件。”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李主事那边……或许可以许他一些个人好处,但需做得隐秘。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让他觉得,与我们合作,比用强硬手段夺取秘方,或找其他药铺凑数,对他更有利。”
高兰霞听得美目异彩连连,她没想到赵铁柱不仅身怀秘技,对人心和局势的把握也如此老辣!这番谋划,环环相扣,既展现了实力,又留有余地,还考虑了对方的利益和顾虑。
“兄弟所言极是!”高兰霞信心大增,“就按兄弟说的办!我这就去求见李主事,陈明利害。只是……这药材的供应?”她最担心的还是产量。
“药材供应,高掌柜不必担忧。”赵铁柱自信道,“我自有办法,保证按时按质按量完成。首批药材,三日后便可交付一部分。”
他打算回去后,立刻利用简化版“小云雨诀”催生一批急需的草药,同时优化村民采收和初步炮制的流程。对于核心的药效提升环节,则由他亲自用神识操控完成。
“好!太好了!”高兰霞彻底放下心来,看着赵铁柱的眼神,除了欣赏,更多了几分倚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这个少年,一次又一次地带给她惊喜。
计议已定,高兰霞便带着赵铁柱提供的样品和重新拟定的合作方案,前去镇守府周旋。
而赵铁柱则返回青石村,立刻行动起来。他召集了村里信得过的几户人家,包括于守田一家,以高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雇佣他们按照他的要求,集中采收和初步处理几种特定的草药,并承诺后期会扩大规模,带领大家一起致富。
村民们对赵铁柱早已信服,纷纷响应。
与此同时,赵铁柱在自己屋后开辟的一小块药田里,暗中施展简化版“小云雨诀”,引动周围水汽和微薄木灵之气,滋养那些草药。只见药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翠茁壮,药性积累远超平常。
一场关乎巨额利润、人心博弈和潜在危机的商业大幕,就此拉开。赵铁柱能否在与镇守府的斗智斗勇中占据上风?高兰霞的周旋又会遇到何种阻碍?这军需订单的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