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再兴的铿锵话语,如同在众人心中点燃了一把火!
定闲师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降妖除魔,义不容辞。此确乃千载难逢之机!”
莫大先生缓缓点头:“魔教气焰嚣张多年,若能借此一举荡平,实乃武林之幸。”
天门道长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岳盟主说得对!干他娘的!这次定要把魔教连根拔起!”
乐厚也沉声道:“嵩山派愿遵盟主号令,与魔教决一死战!”
岳再兴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话锋却突然一转,语气变得深邃而沉凝:“诸位师叔师伯,铲除魔教固然紧要。然岳某以为,侠以武犯禁!”
“习武之人,身怀利器,若心术不正,恃强凌弱,行差踏错,其危害未必小于魔教妖邪!魔教覆灭之后,若我正派各门依旧放任弟子仗武行凶,欺凌弱小,那么今日覆灭一个日月神教,他日未必不会再生出一个‘残月神教’、‘蚀日神教’!”
他目光扫过若有所思的众人:“他派之事,岳某不便置喙。然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更当以身作则!岳某在此恳请诸位,日后定要严加约束门下弟子,持身以正,行侠仗义,走正道,扬正气!唯有如此,我五岳剑派才能真正传承不衰,成为武林正道的中流砥柱,不负手中三尺青锋!”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在众人心头。
定闲师太眼中流露出赞许:“盟主深谋远虑,心怀苍生,老尼深以为然。恒山派必当谨守清规,导人向善。”
莫大先生叹道:“岳盟主此言,实乃金玉良言。衡山派亦当自省。”
天门道长正色道:“岳盟主放心!天门回去就把那些不省心的兔崽子们狠狠操练,谁敢仗势欺人,老子第一个废了他!”
连乐厚也收敛了心思,肃然道:“盟主教诲,乐厚铭记于心。嵩山派定当整肃门风,不负正道之名。”
岳再兴见众人应下,心中稍定,随即下令大摆宴席,犒劳四派远道而来的同道。宴后,各派弟子在岳再兴的统一调度下,迅速行动起来,依托华山天险,在各处紧要隘口、山路险道布下层层防线,机关陷阱,严阵以待。
随着五岳剑派齐聚华山、厉兵秣马的消息传开,整个江湖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可惜,除了五岳剑派,往日里对魔教喊打喊杀、义愤填膺的其他名门正派,此刻却集体失声,纷纷当起了缩头乌龟。
少林、武当闭门谢客,峨眉、昆仑等派更是装聋作哑。
任我行当年横行江湖的凶威犹在,而能轻易击杀任我行、上官云、童百熊联手围攻的东方不败,其恐怖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没有人愿意为了五岳剑派,去面对那个不男不女、状若疯魔的怪物。更有人私下嗤笑,认为岳再兴这个新晋五岳盟主,击败左冷禅后膨胀了,竟妄想挑战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简直是自寻死路。
在纷乱复杂的目光和议论中,黑压压的日月神教人马,如同涌动的黑色潮水,终于抵达了华山脚下。旌旗招展,杀气冲天。教众们开始安营扎寨,磨刀霍霍,准备次日便大举攻山。
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东方不败一身刺目的猩红长袍,披散着头发,原本妖媚的面容此刻因极致的仇恨而扭曲狰狞。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杨莲亭生前贴身佩戴之物。
他一遍遍地摩挲着玉佩,眼神空洞,口中发出如同夜枭般的低喃,时哭时笑:“莲弟.......我的莲弟.......你等着.......很快......很快我就让那个贱人下去陪你......我要把她碎尸万段.......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为你报仇!”
浓烈到化不开的杀机,几乎要将整个营帐冻结。
与此同时,华山松涛小筑内,灯火通明。
岳不群看着眼前英姿勃发、气度沉稳的儿子,眼中复杂,骄傲、欣慰,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
“兴儿” 岳不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为父知道你自小便懂事,勤修苦练,未曾有过半分懈怠。光大华山,重振门楣........这本该是为父的责任,却过早地压在了你的肩上........是爹,对不起你。”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担忧:“明日之战,凶险万分。那东方不败已非常人。若事有不谐,你一定要以保全自身为重!华山派没了,可以再建!但你一定要活下去!爹.......只求你平安!”
这位向来以君子形象示人、心思深沉的华山前掌门,此刻只是一个忧心忡忡的父亲。
岳再兴看着父亲眼中那深沉的关切,心中暖流涌动。他展颜一笑,笑容中充满了强大无匹的自信:“爹,您放心。明日,我们一定会胜!东方不败虽强,却并非不可战胜。孩儿有必胜的把握!”
他话语中的强烈自信,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岳不群心中的阴霾。
岳不群看着儿子那笃定的眼神,紧绷的心弦也不由得一松,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爹相信你!我们一定会胜!”
送走了父亲,岳再兴独自立于松涛小筑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一阵微风拂过,一道青衫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正是许久不见的风清扬。
老人家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显然这段时日的云游让他心情舒畅。
风清扬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定的手,在岳再兴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岳再兴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力量与信任,转头看向风清扬,眼中战意昂扬:“风师叔祖,您来了。”
风清扬捋了捋长须,眼中精光一闪:“怎么?担心明日之战?你我二人联手,以独孤九剑会一会那东方不败,难不成还怕了他?”
岳再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师叔祖此言差矣。剑魔独孤求败前辈所求,乃是‘求败’之境。那东方不败,不过自诩‘不败’而已。境界高下,已判若云泥。”
“若需师叔祖您我二人联手才能胜他,岂非辱没了独孤前辈的威名?明日,我一人足矣!师叔祖只需坐镇中枢,纵览全局,尽量减少我五岳剑派弟子伤亡,便是对再兴最大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