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再兴透过面具,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声音经过内力调整,显得低沉而威严。
“陛下不必担心,我若想杀你,你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皇帝到底是九五之尊,最初的惊骇过后,立刻强逼自己冷静下来,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岳再兴。
岳再兴继续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紫禁之巅比剑,不过是一个幌子。”
“叶孤城真正的目的,是协助平南王世子,在太监总管王总管的策应下,行那狸猫换太子之计,让平南王世子取代你的位置。”
皇帝的眼瞳骤然收缩!
虽然他还无法完全相信岳再兴,但这计划本身已足够骇人听闻!
甚至比这个突然出现在床边的神秘人还要让他震惊。
“我并不知道为何平南王世子与你容貌如此相似,”岳再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但我可以帮你,解决掉他们。”
皇帝内心的震惊如同惊涛骇浪,但他强迫自己飞速思考。
眼前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深宫,制住自己,其武功已臻化境,若要杀自己,易如反掌。
那么他说的十有八九是有可能的。
而他之所以告诉自己这些,必然是有条件的。
皇帝用眼神表达询问。
岳再兴嘿然一笑,直接开出条件:“平南王府的封地在羊城。事成之后,我要羊城。我需要一个临海的港口做些海贸生意。”
“放心,该交给朝廷的赋税,一分不少,甚至比起那个只想谋反、从不纳税的平南王,我能给你更多。但前提是,我在羊城的所有生意,官府不得干涉。”
皇帝的眼神剧烈变幻起来。
岳再兴这几乎是要用钱买下羊城!
但对比起平南王世子篡位的致命威胁,以及眼前这人深不可测的武功,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沉默,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
良久,皇帝终于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同意。
岳再兴满意地点点头:“你是个不错的皇帝,懂得权衡。大可放心,我只要赚钱,不会把羊城弄得乌烟瘴气。等到九月十五那一天,我会入宫护你周全。”
“平南王世子伏诛后,我会秘密处理掉平南王,找一个听话的傀儡冒充他上位。到时候,你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便可。”
计划周详,几乎堵死了所有漏洞。
皇帝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本,只能再次眨眼。
“很好。”
岳再兴屈指一弹,解开皇帝穴道,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深深的宫苑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年轻的皇帝独自坐在龙床上,冷汗涔涔,心中充满了后怕、庆幸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
珠光宝气阁京城分部,一间静室之内。
昨夜从皇宫归来之后,岳再兴便待在这间静室内。
他盘膝而坐,周身隐隐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微光,如同古寺铜像,宝相庄严。
他正在潜心修炼新得的“金刚不坏神功”,试图将这门至刚至强的外家绝顶功法,与自己那融汇了诸多神功、已达天人之境的无名内功进一步融合。
忽然,门外传来属下恭敬的通报声:“老板,陆小凤陆大爷在外求见,似乎有急事。”
岳再兴周身金光缓缓内敛,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请他进来。”
不多时,仆役引领陆小凤走来。
他的脸色与平日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截然不同,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悲伤,眼底深处更是燃烧着压抑的怒火,仿佛在分开这短短时间内,经历了极大的变故和刺激。
“老岳.......”陆小凤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龟孙子大老爷.......死了。”
岳再兴目光微凝,并未露出太多意外,只是静静看着他。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和悲伤,方才说出后面的话:“龟孙子大老爷就是大通大智......大通大智,就是他一个人扮的,怪不得每一次只有他能找到大通大智。”
岳再兴缓缓颔首,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所以一定有人想让他死,这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死?”
“可以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陆小凤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在发现惨案后,第一个来找岳再兴,连李燕北那里都没去,甚至连可能在京城的花满楼和西门吹雪都还去找,就是因为在他此刻纷乱悲愤的心绪中,岳再兴竟是那个他觉得最能给予他帮助、也最值得信任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与岳再兴相识不算太久,远不如与花满楼、西门吹雪的交情,但岳再兴那份深不可测的智慧、强大无匹的实力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超然物外的冷静,让他下意识地觉得,唯有此人能看破迷雾。
“今天我离开李燕北的十三公馆,在城里闲逛时,偶然看到了怡情院的欧阳情。”
陆小凤开始叙述,语速很快,带着压抑的情绪。
“她和一个看起来身份不凡的贵妇人在一起,行色有些匆忙。我觉得有些蹊跷,正想跟上去看看,却被武当的木道人和黄山的古松居士拦住了。”
“他们二人拉着我,说是要带我去见一个熟人,之后就带我去了南城外一处荒废已久的破窑洞。”
“到了那里,我才发现,龟孙子大老爷竟然就在那窑洞里!”
“木道人花了五十两银子,要请教大通大智几个问题。”
陆小凤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孙老爷就像往常一样,钻进了那个狭窄的窑洞深处。木道人开始在外面提问.......他问的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战,究竟谁会是胜利者?’”
“窑洞里传来大通的回答,他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最终的胜利者,恐怕会是旁边窥伺的猎人。’木道人又问,‘西门吹雪现在人在何处?’里面回答,‘不知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陆小凤的声音猛地提高,带着愤怒,“窑洞里突然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