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压路江前线,硝烟肆掠,战场密布着脚盆国阴阳师们带动的灰色怨气、黑色邪气、红色煞气。
与红罗刹战线方面,因对方超凡拉胯,各方推进顺利不同,三韩之地就比较难缠了。
神佑帮军队的战壕前,几百米处,脚盆国军队与三韩仆从军的尸体堆积成山,血液将黑土地化作了暗黑色的泥泞。
“哒哒哒 ——” 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穿透前方脚盆国士兵的棉军装,在他们胸前炸开一团暗红的血花。
前线是各种炮声与枪声、喊杀声。
神佑帮的军人和中原各方势力的支援战士们,仿佛机器人一样,机械的朝对面倾泻火力。
可这样的火力压制,在脚盆国阴阳师掀起的邪风面前,竟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泛起一点涟漪便没了踪影。
“嗷呜 ——!” 一声凄厉的狼嚎突然撕裂战场,那声音不是来自山林,而是从脚盆国军队的阵列里传来。
战士们抬头望去,只见数十个浑身覆盖着灰黑色狼毛的身影正从雪地里跃起。
它们的脸是半人半狼的模样,尖牙外露,猩红的眼睛里满是嗜血的疯狂,爪子在雪地上划出五道深深的沟痕,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雪粒,朝着战壕直冲而来。
战壕内反击的子弹击中一名狼形式神的胸膛,黑色的血汁喷溅而出,那式神却只是踉跄了一下,反而加快了冲锋的速度。
紧随其后的,是体型更庞大的熊形式神,它们足有两米多高,浑身黑毛上环绕着黑色烟雾。
胸前凸起的骨刺像铠甲般坚硬,子弹打在上面 “铛铛” 作响,竟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弹坑。
更让人心头发毛的,是那些穿梭在式神之间的鬼童。
它们只有半人高,皮肤惨白得像纸,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里叼着生锈的短刀,尖细的指甲足有三寸长,能轻易刮开战壕的石头。
偶尔发出一声 “嘻嘻” 的怪笑,那笑声像冰锥一样刺进人的耳朵,让不少战士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放毒气弹、细菌弹!快放!” 脚盆国军官的嘶吼声从阵后传来,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只见数十个墨绿色的陶罐被扔到战壕前方,落地的瞬间 “咔嚓” 碎裂,绿色的毒雾如同活物般蔓延开来,带着一股腐烂尸体的腥臭味,呛得人头晕目眩。
“戴防毒面具!快!” 赵铁牛一把扯下脸上的围巾,迅速戴上沈默提前配发的橡胶防毒面具。
面具能挡住毒气,布灾行瘟司能挡住瘟疫,但却挡不住密布战场的邪气、煞气。
那些东西像一团团黑雾,顺着战壕的缝隙钻进来,沾到谁的身上,谁的眼神就会瞬间变得涣散。
川军战士王二柱感觉后脑勺一阵发麻,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
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勉强保持着清醒。
可他身边的老李却眼睛瞬间变得赤红,嘴里嘶吼着听不懂的胡话,猛地推开身边的战友,翻身跳出战壕,朝着脚盆国军队的方向冲去。
“老李!回来!” 王二柱伸手去拉,却只抓到老李棉衣的一角,那布料在他手中撕裂,老李的身影已经冲进了式神群里。
下一秒,一只熊形式神的利爪拍在老李的背上,骨头碎裂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老李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重重的砸在战场上。
这样的场景在战壕里不断上演。
有的战士挥舞着步枪胡乱射击,子弹打在战壕壁上,溅起一片烟尘;
有的战士拔出刺刀,朝着身边的战友扑去,眼神里满是疯狂;
还有的战士意识到自己被邪气控制,为了不伤害同胞,猛地转身撞向战壕壁,“咚” 的一声闷响,沉闷得让人心颤,鲜血顺着冻得坚硬的墙壁流下,在底部积成一滩暗红色血迹;
有的战士疯狂的冲出战壕与敌人肉搏。
战壕外,脚盆国军人和三韩仆从军像不要命的潮水般涌来。
他们仿佛没有感情,没有恐惧,疯狂的冲向防线。
可这些炮灰刚一倒下,脚盆国阴阳师便提着装满血液的陶罐冲上前。
他们穿着黑色的法袍,脸上画着诡异的符文,将陶罐对准尸体,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一缕缕淡红色的雾气从尸体中飘出,被吸入陶罐,罐口的血色光芒越来越盛,那些式神的体型也随之增大,气息变得更加狂暴,而原地留下了一具干枯的尸体。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吸收魂魄!” 八品阴神沙西金手持法剑,从神佑帮军队的后方飘了出来。
他的神袍在江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的法剑泛起淡淡的白光,一道风刃劈向最近的一名熊形式神。
风刃划过式神的肩膀,黑色的血汁喷溅而出,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那式神怒吼一声,转身朝着李自在扑来。
沙西金刚想发动雷暴术,三道黑色的毒风突然从侧面袭来,是三名中高级阴阳师。
沙西金被迫后退,法剑在身前划出一道白光,勉强挡住攻击,可手臂还是被毒风扫到,神袍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破洞,露出里面淡金色的魂体。
放眼整个战场,阴神与鬼差们都陷入了苦战。
一名鬼差要同时对抗三四名初级阴阳师,他们的镇魂鞭刚缠住一个阴阳师的手腕,另一个阴阳师的毒针便已经刺到眼前;
九品阴神被三名中高级阴阳师缠住,净化术刚驱散一团邪气,又有新的邪术扑面而来;
就连八品阴神,也得面对十几名阴阳师的围攻,若不是沈默这几年推演了大量攻防法术,他们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净化术!” 一名九品阴神双手结印,打出一道白色的神光,击中一名狼形式神。那式神身上的黑毛瞬间燃烧起来,发出 “滋滋” 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可还没等阴神松一口气,一名脚盆国阴阳师便提着陶罐冲了过来,将里面的血液劈头盖脸地泼在式神身上。
火焰瞬间熄灭,那式神反而发出一声怒吼,体型又增大了一圈,爪子上的寒光更盛,朝着阴神扑来。
阴神们看着下方战士不断倒下,却分身乏术。
他们能挡住阴阳师的攻击,却护不住每一个士兵;能净化部分邪气,却赶不走弥漫在战场上空的黑雾。
沙西金咬了咬牙,从魂体中抽出一缕神力,注入神职符篆。
必须向神君求援,再这样下去,辽东防线迟早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