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绿色的火焰，如同来自九幽深处的鬼眼，在石雕空洞的眼眶中骤然点燃。
冰冷，死寂，充斥着毫无生命气息的敌意，瞬间将云渊牢牢锁定。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岩石摩擦声响起，那两尊原本与岩壁几乎融为一体的古老石雕，表面的苔藓和尘垢簌簌落下，庞大的身躯开始僵硬却坚定地活动起来！
它们高约一丈，形貌模糊，似狮似虎，又带着几分蝠翼的特征，显然并非现世任何一种已知妖兽。石质的躯干上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此刻正随着它们的苏醒，散发出微弱的能量光晕。
沉重的石足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步步向着云渊逼近。虽然没有磅礴的灵压，但那纯粹由金石构成的体魄，以及万年不毁的坚韧，所带来的压迫感丝毫不逊于强大的生灵。
退无可退！
身后是轰鸣坠落的瀑布和深潭，两侧是陡峭的岩壁。
唯有击溃它们，或者……被它们碾碎！
云渊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冰冷的计算和沸腾的战意。刚刚经历连番生死搏杀，吞噬炼化了诸多力量，他急需一场战斗来检验和磨合这新增的、却依旧混乱的力量！
他左脚猛地踏地，身形不退反进，如同扑食的猎豹，主动冲向左侧那尊动作稍显迟缓的石傀！
左手黑色短剑无声无息刺出，剑尖之上，那暗红色的混沌灵力高度凝聚，带着侵蚀、吞噬的特性，直刺石傀相对纤细的膝关节连接处！
攻其弱点！
“叮！”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黑色短剑的锋锐远超预期，竟成功破开了石傀关节处那层微弱的符文防护，深深刺入了石质之中！
然而，预想中石腿断裂的场景并未发生。
那石傀遭受攻击，只是身形微微一滞，被刺中的部位石屑纷飞，出现一个浅坑，但其内部似乎并无精密结构，纯粹的巨石之躯根本不在乎这等“皮外伤”！
反倒是石傀那巨大的石爪，带着呼啸的风声，以与其笨重外表不符的速度，狠狠拍向云渊的脑袋！
云渊心中一凛，抽剑急退！
另一尊石傀的攻击也已到来，巨大的石尾如同钢鞭，横扫他下盘！
配合竟是相当默契！
云渊身形如同鬼魅，在两只石傀的攻击间隙中艰难闪躲。暗河之水被石傀巨力激起漫天水花，岩壁被石爪划出深深的沟壑。
他的攻击落在石傀身上，虽然每次都能留下伤痕，甚至黑色短剑能斩下不少石屑，但对于这些根本没有痛觉、结构简单的巨石傀儡而言，效果甚微。
反而他自己的灵力在快速消耗，混沌灵力那侵蚀吞噬的特性，对没有生命能量的石头效果大打折扣。
这样下去不行！会被活活耗死！
必须找到它们的核心或者驱动源！
云渊一边闪避，一边全力催动神魂之力，仔细感知着石傀的能量流动。
很快，他发现了端倪！
这两尊石傀的攻击和移动，并非依靠内部复杂的机关，而是依靠体表那些古老符文汲取此地浓郁的阴寒灵气作为驱动！它们的核心，似乎就在胸腔正中，那里汇聚的能量最为浓郁！
但那里也被符文保护得最为严密！
试一试！
云渊眼中厉色一闪，故意卖了个破绽，身形向右侧一滑，似乎要躲避左侧石傀的扑击，却正好将自己暴露在右侧石傀的攻击范围之内！
右侧石傀果然中计，巨大的石爪当头拍下！
就在石爪即将临体的瞬间——
云渊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过爪击，同时左手黑色短剑如同毒蛇出洞，并非刺向石爪，而是狠狠扎向石傀拍空后露出的腋下位置——那里是符文相对稀疏之处，且距离胸腔核心更近！
“破！”
他低吼一声，暗红色的混沌灵力以前所未有的浓度爆发，沿着剑身疯狂注入！
“嗤——！”
混沌灵力那霸道的侵蚀特性终于起到了效果！石傀腋下的符文光芒剧烈闪烁，随即黯淡、崩碎！
黑色短剑成功刺入石躯近半尺深！
然而，依旧未能触及核心！
石傀受此一击，动作猛地一僵，胸腔处的能量波动出现了一丝紊乱，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另一只石爪横扫而至！
云渊只得再次退开，眉头紧锁。
好硬的石头！防御太强！
除非能一击彻底破开其胸腔防御，否则难以真正破坏核心。
需要更强的爆发力！
就在他心念急转之间，两尊石傀再次逼近，它们的攻击似乎变得更加有序，隐隐带着某种合击阵法的韵味，封堵了他所有闪避空间。
压力骤增！
云渊一咬牙，眼中闪过疯狂之色。
只能再兵行险着了！
他不再刻意闪避，而是猛地迎向左侧石傀，在其石爪拍来的瞬间，身体微微一侧，用肩背硬生生承受了部分冲击力！
“嘭！”
剧痛传来，肩胛骨仿佛要碎裂！但他借势猛地向前一冲，拉近了与石傀的距离！
与此同时，他右手猛地抬起——那枚得自血魔骸骨、刚刚平息下去的暗红令牌再次出现在他手中！
他竟将混沌灵力疯狂注入令牌之中！
“嗡！”
令牌再次爆发出凶戾的血光，那股精纯却狂暴的“血煞魔元”之力被再次引动，顺着他的手臂汹涌而出！
但这一次，云渊并未将其吸入体内，而是……将其作为一次性攻击能量，混合着自身那暗红的混沌灵力，全部灌注到了左手黑色短剑之中！
“给我……开！”
他发出了嘶哑的咆哮，黑色短剑承受着两股狂暴力量的灌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剑身瞬间变得赤红，仿佛要融化一般！
一道凝聚了混沌灵力和血煞魔元的、暗红与血色交织的恐怖剑芒，自剑尖暴吐而出，带着毁灭一切的邪恶气息，狠狠刺向左侧石傀的胸腔正中！
这一击，汇聚了他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甚至透支了部分本源！
石傀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击的威胁，体表的符文瞬间亮到极致，试图抵挡！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在瀑布边炸开！
暗红血色的剑芒与石傀的符文护光猛烈对撞，能量冲击波将周围的河水都排开了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僵持只持续了一瞬！
下一刻！
“咔嚓——嘣！”
如同琉璃破碎！石傀胸腔处的符文护光再也无法承受这极致邪恶与破坏力的冲击，轰然崩碎！
黑色短剑长驱直入，狠狠刺入了石傀胸腔深处！
“嗡……嘎吱……”
石傀庞大的身躯猛地僵住，眼眶中的幽绿火焰剧烈闪烁、明灭不定，胸腔内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和能量失控的爆鸣！
最终，那幽绿火焰彻底熄灭，石傀的动作完全停止，表面符文迅速黯淡下去，变成了一堆真正毫无生息的巨石，轰然倒地，溅起大片水花。
成功了！
但云渊也付出了代价！强行催动令牌力量，又透支自身，此刻他气血翻腾，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握剑的左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
然而，还来不及喘息——
另一尊石傀的攻击已然临身！巨大的石尾如同崩塌的山岳，狠狠抽向他的后心！
云渊旧力刚去，新力未生，根本无力躲闪！
眼看就要被这沉重一击打成肉泥——
就在这生死关头！
他体内那因透支和剧烈战斗而再次变得混乱躁动的混沌基点，以及识海中那些残留的魔念碎片，仿佛被这极致的死亡威胁和方才爆发的血煞魔元再次引动，竟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鸣！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暴戾、仿佛源自太古洪荒的冰冷意志，似乎在他灵魂深处……苏醒了一瞬？
并非夺舍，更像是一种……本能的释放？
云渊的双眼之中，一抹混沌的暗红光芒骤然闪过，冰冷无情，睥睨万物。
他的身体仿佛不再受自己控制，以一种近乎本能、却又玄奥无比的姿态，于不可能之间，微微一侧。
石尾带着恐怖的风压擦着他的后背掠过，重重砸在岩壁上，砸得碎石四溅！
而就在这侧身的瞬间——
他的右手，那枚刚刚耗尽力量、变得黯淡的暗红令牌，却被他如同丢出暗器般，用巧劲猛地掷出！
目标并非石傀的要害，而是……它刚刚抬起、即将落下的石足与地面之间，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空隙！
“啪！”
令牌精准地卡在了石足之下！
石傀这沉重的一脚踏下，正好踩在了那枚坚硬的令牌之上！
动作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平衡和迟滞！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丝迟滞！
云渊（或者说那操控他身体的冰冷本能）抓住了！
左手那柄依旧赤红的黑色短剑，如同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化作一道死亡流光，并非刺向厚重的胸腔，而是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自下而上，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石傀下颌与脖颈连接处的缝隙！
这里，并非能量核心所在，却是符文流转的一个相对脆弱的节点！
“嗤！”
短剑尽根没入！
石傀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抬起的石足停滞在半空，眼眶中的幽绿火焰疯狂闪烁，似乎能量传输被瞬间切断、陷入了紊乱！
它庞大的身躯摇晃着，最终失去平衡，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轰然倒下，砸入幽潭之中，溅起冲天的水浪，随后沉入潭底，再无动静。
石穴入口前，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瀑布轰鸣的水声。
云渊眼中的那抹混沌暗红迅速褪去，重新恢复了清明。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依旧握着剑、微微颤抖的左手，又看向那幽潭中泛起的涟漪，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电光火石间的精准闪避和致命一击，那种冰冷彻骨、仿佛万物皆为蝼蚁的视角……绝不是他自己能做到的！
是那魔念的影响？还是……纯阳圣体深处隐藏的某种本能？
他无法确定，只感到一阵深深的后怕。
喘息良久，他才缓缓平复下激荡的气血和混乱的心绪。
无论如何，危机暂时解除了。
他走到那堆已经变成废石的傀儡残骸旁，拔出黑色短剑，又费力地从潭底捞起另一尊石傀残骸，仔细检查。
果然，在这些碎石的核心处，他找到了几块已经耗尽能量、变得灰败的奇异晶石，以及一些炼制傀儡的核心材料，虽然大多已损毁，但仍有部分残留着微弱的能量波动和符文痕迹，颇具研究价值。
他将其一一收起。
随后，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扇古朴巨大的石门之上。
历经万古岁月，又失去了傀儡守护，这石门上的禁制似乎也减弱了许多。
云渊试探着将手掌按在石门之上，暗红色的混沌灵力缓缓涌出，侵蚀着石门表面残留的符文禁制。
“嗡……”
石门微微震动，表面的苔藓和尘垢簌簌落下，露出了下方更加清晰的纹路。
伴随着一阵沉重缓慢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摩擦声，这扇尘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石门，缓缓地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却带着淡淡药香和尘封气息的灵气，从门缝中扑面而来。
云渊深吸一口气，握紧短剑，眼神警惕而期待，迈步踏入了石门之后。
门后的景象，让他再次怔住。
并非想象中的藏宝库，也并非出口。
而是一间……丹室？
石室不大，中央是一尊小巧许多、却造型更加精美古朴的紫铜丹炉，炉火早已熄灭，冰冷无比。四周是玉质的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玉瓶、玉盒，但大多数已经空空如也，或者里面的丹药灵草早已化为了飞灰。
只有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只通体用暖玉打造的盒子，似乎因为材质特殊，还散发着微弱的灵光和保护性的禁制。
云渊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散落的灰烬，走到那玉盒前。
玉盒上残留的禁制已然十分微弱，被他轻易破开。
打开盒盖。
里面并非想象中的成品丹药。
而是三枚鸽卵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一种混沌色泽、表面有天然云纹缠绕的……奇异种子？
种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以及一种……让云渊丹田内混沌基点再次悸动起来的、熟悉而渴望的气息？
这是……什么植物的种子？竟能历经万古岁月而不朽？
就在云渊试图拿起一枚种子仔细查看时——
他指尖的混沌灵力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种子。
异变突生！
那枚混沌色的种子猛地一亮，竟然如同海绵吸水般，主动吸收起他那一丝混沌灵力！
紧接着，种子表面一道细微的裂痕悄然绽开，一株稚嫩无比、却散发着精纯阴阳二气的嫩芽虚影，自裂痕中一闪而逝！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嫩芽虚影的模样，却让云渊如遭雷击，浑身剧震！
那形态……那气息……
竟与他在那凶险丹炉洞府中，湖心见到的那株神秘植物，以及他被迫吞食的那株太阴幼苗，有着八九分的相似？！
只是气息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平衡！
难道……这是那神秘植物的……种子？！
云渊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涌入脑海。
若真如此，其价值……简直无可估量！
他强压下激动，看向另外两枚种子，它们依旧沉寂，并未对混沌灵力产生反应。
他小心翼翼地将三枚种子连同玉盒一起收起，目光再次扫过这间空旷的丹室。
看来，此地主人早已离去，只留下了这些或许连他都未能成功培育的种子。
云渊不再停留，转身走出丹室，回到了瀑布岸边。
他看了一眼那两堆傀儡残骸，又望向轰鸣的瀑布和深潭，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去向。
种子已然到手，此地不宜久留。
该离开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沿着原路返回，另寻出口之时——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那瀑布后方。
水帘之后，岩壁之上，似乎……隐约有着人工开凿的痕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口？
难道……这瀑布之后，还另有乾坤？
云渊眼神微动，沉吟片刻，最终决定一探究竟。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穿过冰冷的水幕，落在了瀑布之后的岩壁上。
果然，这里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边缘光滑，显然是人为开辟。
洞内黑暗幽深，隐隐有风从中吹出，带着一丝……奇异的花香？
云渊握紧短剑，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洞口。
通道向下倾斜，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光亮。
他加快脚步，走出通道。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了震撼。
这是一片巨大的、完全处于地底的空谷！
谷顶并非岩石，而是一种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天然晶层，如同倒扣的碗，将整个空谷照亮得如同白昼。
空谷之中，绿意盎然，生长着无数外界早已绝迹的珍稀灵植，年份久远，药香扑鼻。中央甚至有一口灵泉，汩汩冒着精纯的灵气。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空谷最深处，一株通体焦黑、仿佛被天雷劈过、却依旧顽强挺立的……枯树？
枯树之上，零星挂着几枚干瘪萎缩、毫无生机的黑色果实。
而在那枯树之下，盘膝坐着一个人！
一个身着破烂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周身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却散发着一种与整个空谷融为一体、令人心生敬畏的道韵的老者。
他仿佛已经坐化了无数岁月，却又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双眼。
云渊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地方……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保持警惕。
直到走到近前，他才确认，这老者确实早已坐化，肉身不腐，是因为此地灵气充裕且其修为通玄所致。
在老者的膝前，放着一枚普通的玉简。
云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玉简，神念沉入。
玉简中的信息涌入脑海，并非功法传承，而是一段遗留的感慨与告诫。
“……吾号‘木灵’，于此谷避世万载，欲借此地生机参悟枯荣大道，培育‘混沌道果’……” “……奈何大道无情，混沌难衍，终功亏一篑，寿元耗尽……” “……后来者，若有机缘至此，谷中灵药可自取之，唯那‘混沌枯荣树’及道果，已失其性，触之不祥，慎之……慎之……” “……天地大劫将至，唯生机不绝，方有一线……”
木灵道人？混沌道果？枯荣大道？
云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位坐化的前辈，竟然是在尝试培育那种传说中的神物？而且似乎……失败了？
他抬头看向那株焦黑的枯树，以及那几枚干瘪的果实，心中惋惜。
看来，那种子并非此树所结，而是这位前辈从别处得来，试图在此培育？
他对着木灵道人的遗骸恭敬一礼，随后仔细查看这片空谷。
谷中灵药确实众多，年份惊人，但他并未大肆采摘，只选取了一些目前急需的、用于稳固修为和疗伤的灵草。
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株枯树和干瘪的果实上。
触之不祥？
他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分出一丝混沌灵力，探向一枚干瘪的果实。
就在灵力触及果实的瞬间——
那枚毫无生机的干瘪果实，竟然……微微动了一下？
不，不是果实动了。
是果实表面，那焦黑的、如同灰烬般的外皮，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只通体晶莹剔透、生着七彩薄翼、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奇异小虫，从裂缝中缓缓爬了出来，抖了抖翅膀，似乎刚刚睡醒。
它睁开了两只小小的、如同黑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看向了云渊。
然后，它振动翅膀，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天籁般的嗡鸣，晃晃悠悠地……飞向了云渊的眉心。
云渊心中警铃大作，想要躲避，却发现那虫子的飞行轨迹看似缓慢，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根本无法避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七彩小虫，轻轻地、落在了他的眉心之间。
没有攻击，没有敌意。
反而传来一股清凉、舒适、充满了勃勃生机的气息，缓缓渗入他的识海。
同时，一段模糊的、带着依赖和亲近情绪的意识流，传入他的脑中。
“……饿……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