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猛的提议,让洛九川心中微动。百族大会、荒古秘境,这些词汇让他意识到,这“遗弃之星”并非完全与世隔绝,同样有着自己的文明、纷争与机缘。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而大会无疑是绝佳的机会。更重要的是,“秘境”二字,往往意味着变数,或许隐藏着离开此地的线索,或是能助他修复经脉、恢复部分实力的契机。
“石猛大哥,可否详细说说这百族大会和荒古秘境?”洛九川问道。
石猛见洛九川有兴趣,精神一振,详细解释道:“百族大会是咱们这片‘黑风荒原’上所有部落的盛事,每三年在荒原中心的巨岩城举办一次。说是百族,其实大小部落加起来也就几十个。大会主要有三件事:一是部落比武,划定未来三年的猎场和资源分配;二是交易集市,各部落用特产交换所需;最重要的就是秘境名额的争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敬畏:“那‘荒古秘境’,据说是上古时代遗留的一处神秘之地,入口由几个最大的部落共同把持。秘境里危险重重,有强大的远古妖兽,还有各种诡异的天然险地,但里面也生长着外界罕见的珍稀药材、矿物,甚至传说有能让人脱胎换骨、突破境界的‘荒古之气’!每次开启,只有十个进入名额,由比武前十的部落瓜分。”
“比武如何规则?秘境中最大的危险和机遇是什么?”洛九川追问。
“比武按部落规模分‘上、中、下’三组,我们黑石部落属于下组。每组前十名可获得名额。比武是擂台制,只分胜负,不决生死,禁用淬毒暗器,主要比拼肉身力量和战技。至于秘境……”石猛压低声音,“最大的危险除了妖兽,就是其他部落的人!为了抢夺宝物,在里面杀人越货是常事。最大的机遇,除了那些天材地宝,就是秘境核心区域的‘洗髓池’!据说在里面浸泡,有几率淬炼出更强的血脉体质!不过那地方每次都有强大妖兽守护,很难接近。”
洛九川听完,心中已有计较。比武对他而言难度不大,关键在于秘境。洗髓池或许对他修复经脉有益,而秘境本身的环境,可能蕴含特殊的能量或规则,值得探索。
“好,我代表黑石部落参加。”洛九川点头应允。
消息传开,黑石部落一片欢腾。洛九川的实力他们有目共睹,有他出战,黑石部落很有希望在下组夺得一个好名次,甚至冲击前十,获得宝贵的秘境名额!
接下来的日子,洛九川并未因实力远超同组而懈怠。他反而更加系统地钻研部落收藏的几门炼体战技,如《黑石拳》、《裂地腿》,将其精要融入自身对力量的理解中,化繁为简,招式更加朴实无华,却威力内蕴。同时,他继续用微薄的神识内视,温养受损的经脉,虽然进展缓慢,但持之以恒下,细微的裂痕似乎在缓慢弥合。
一月后,黑石部落一行三十余人,在长老和石猛的带领下,骑着一种名为“驼兽”的温顺巨兽,朝着荒原中心的巨岩城进发。
旅途长达半月。广袤的黑风荒原上,除了零星的低矮灌木和耐旱的苔藓,几乎看不到绿色。狂风卷起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沿途遇到了几支同样赶路的部落队伍,彼此间大多保持警惕,偶有相识的则会简单交换信息。洛九川默默观察着这些部落战士,他们的体魄普遍强健,气息彪悍,显然都是在严酷环境中磨砺出的好手。
巨岩城,名副其实,是一座完全由巨大黑褐色岩石垒砌而成的雄城,城墙高达二十丈,气势磅礴。城内建筑粗犷,街道宽阔,此刻已是人声鼎沸,各部落旗帜飘扬,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兽肉香味和一种原始的活力。
黑石部落被安排在城西一片专供小部落驻扎的石屋区。安顿下来后,石猛便带着洛九川去报名、抽签。
比武在城中央的巨型石台举行。下组有近百个部落参加,采用单败淘汰制。洛九川的对手,从淬骨后期到淬经初期不等。他并未显露全部实力,往往只用了三五分力,凭借对力量精妙绝伦的控制和远超对手的眼界,或是一拳震飞对方兵器,或是一指封住对方气血运行,轻松取胜。他的战斗风格举重若轻,与寻常部落战士的硬打硬拼截然不同,很快引起了其他部落的注意。
“黑石部落从哪找来这么个高手?看着不像本地人。”
“他的招式好古怪,明明力量不大,却总能恰到好处地破掉对手的攻势。”
“听说叫洛九川,是一年前被石猛从噬骨风带捡回来的……”
议论声中,洛九川一路势如破竹,杀入下组前十,顺利为黑石部落锁定了一个秘境名额。石猛和部落长老喜出望外,这是黑石部落近几十年来取得的最好成绩!
比武结束后,是盛大的交易集市。洛九川随众人逛了逛,集市上多是兽皮、骨器、药材、矿石等原始物资,对他用处不大。但他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几块狩猎时随手收集的、蕴含微弱星辰能量的奇特矿石,从一个老猎人手中换到了一张残破的兽皮地图。老猎人说这是祖传的,标注了荒古秘境中一处“流沙死地”的位置,警告后人切勿靠近。洛九川却敏锐地察觉到,那地图上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此界蛮荒气息的空间波动。
十日后,荒古秘境开启之日到来。
十大部落(上组前四、中组前三、下组前三)的十名选手,在各自部落期盼的目光中,走向城中心那座散发着苍凉古老气息的巨大传送石阵。洛九川代表黑石部落,赫然在列。
主持仪式的巨岩城大祭司高声吟唱着古老的祷文,石阵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强烈的空间波动。
“秘境开启为期一月!生死各安天命!收获归个人所有!现在,入阵!”
光芒闪过,十人的身影消失在石阵中。
洛九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脚踏实地时,已身处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没有日月,只有扭曲的光带。空气中弥漫着精纯却狂暴的荒古气息,灵气浓度远胜外界,但却难以直接吸收,带着一种原始的侵蚀性。四周是望不到边的残破石林和扭曲的枯木,远处传来不知名妖兽的嘶吼。
“这里的气息……似乎对肉身有独特的淬炼效果,但经脉的负担也更重了。”洛九川微微皱眉,适应着环境。他看了一眼其他九人,他们已迅速分散开来,各自选择方向离去,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贪婪。
洛九川没有急于行动,他闭上眼,仔细感应。那残破兽皮地图指示的“流沙死地”方向,传来的空间波动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先去那里看看。至于洗髓池和荒古之气……”他望向秘境深处,目光平静却坚定,“机缘,强求不得,但若遇到,亦不会放过。”
身影一动,他如鬼魅般掠入石林深处,开始了在这荒古秘境中的探索。这一次,他不仅要寻找离开的线索,更要借此秘境独特的环境,进一步锤炼这具躯体,验证这段时间的体修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