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门铃响得猝不及防，温阮刚把修改好的策划案存进U盘，就听见门外传来林晓咋咋呼呼的声音：“温阮！开门！我带了新开的奶茶！”
她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U盘差点滑进抽屉缝。林晓是她最好的闺蜜，知道她恐婚，却不知道她闪婚——上次见面还吐槽“婚姻是坟墓”，现在突然上门，要是撞见沈屹，怎么解释？
“来了来了！”温阮慌慌张张地跑去开门，刚拉开一条缝，林晓就拎着两杯奶茶挤进来，焦糖色的液体晃出杯口，滴在她的白色帆布鞋上。
“你咋才开门？是不是在偷偷摸鱼？”林晓把奶茶塞给她，目光突然扫过客厅，声音瞬间拔高，“卧槽！这是你家？怎么这么干净？你以前不是连快递盒都堆到沙发吗？”
温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客厅的茶几上没有半张废纸，策划案分类夹摆在左侧，薄荷绿的便签标着“待修改”“已确认”；沙发上的抱枕摆成对称的两排，军绿色毯子叠得像块豆腐；阳台的藤编筐里，旧书和换季衣服分得清清楚楚，连她昨天随手扔的外套，都被挂在了晾衣绳上，衣撑朝着统一的方向。
“我……我周末收拾了一下。”温阮的脸颊发烫，赶紧把奶茶放在茶几上，想挡住林晓的视线，却听见厨房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
林晓的眼睛瞬间亮了：“你家有别人？温阮你可以啊，藏男人了？”
温阮刚想解释，沈屹就从厨房走出来。他穿着那件洗旧的军绿色t恤，袖子挽到小臂，手背上沾着点面粉，显然是在烤糖糕——昨天温阮提过林晓爱吃甜口，他早上特意多揉了点面团。
“你好，我是沈屹。”沈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刻意热情，却也不冷淡，他走到门口，拿起鞋柜上的新拖鞋，放在林晓脚边，“温阮的朋友？”
林晓盯着沈屹看了三秒，突然凑到温阮耳边，压低声音：“卧槽！这就是你说的……闪婚对象？兵痞？这颜值！这气质！你在哪捡的神仙男人？”
温阮的耳朵瞬间红了，赶紧推开她：“别胡说，我们就是……协议结婚，搭伙挡催婚的。”
“搭伙？”林晓挑眉，目光落在沈屹手上的面粉上，又看向茶几上的奶茶，“搭伙能让你把家收拾这么干净？搭伙能知道我爱吃甜口，还在烤糖糕？”
沈屹没接话，转身回了厨房。没过多久，他端着一个白瓷盘出来，上面放着刚烤好的糖糕，金黄的外皮冒着热气，撒了层薄薄的糖粉，边缘还贴心地切了小口，方便拿取。
“刚烤好的，还热着，尝尝。”沈屹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又转身去了阳台，回来时手里多了杯芒果果茶——是林晓最爱的口味，上周温阮和林晓打电话时提过一嘴，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
林晓端起果茶，又拿起一块糖糕，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圆：“卧槽！这也太好吃了吧？比甜品店卖的还香！温阮你小子可以啊，闪婚还闪到个厨神？”
温阮拿起一块糖糕，指尖碰到温热的瓷盘，心里有点发暖。她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和上次沈屹做的一样，刚好卡在她喜欢的甜度上——他连她不爱太甜的细节都记得。
“也就那样吧，他以前在部队练过。”温阮嘴硬道，目光却忍不住瞟向沈屹——他正坐在沙发另一侧，拿起她的策划案翻看，指尖轻轻划过“婚礼誓词”的标注页，没有打扰她们聊天，也没有显得多余，像融入了这个家一样自然。
林晓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说：“什么叫也就那样？你看你家现在多整齐，冰箱我刚才瞟了一眼，食材摆得比超市还规整；你上次说胃疼，他是不是还帮你备热水了？温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动心了？”
温阮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赶紧别开眼：“动心什么啊，我们就是协议，等我妈不催婚了就离婚。”
“离婚？”林晓差点把糖糕喷出来，“你疯了？这么好的男人你要离婚？会做饭、会收拾、记得你所有喜好，还长得帅，你去哪找第二个？”
她放下果茶，指着阳台的薄荷盆栽：“那盆薄荷不是快死了吗？现在怎么长新芽了？肯定是他帮你养的吧？温阮，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男人一看就是真心对你好，哪像在演戏？”
温阮的目光落在薄荷的新芽上，嫩绿的叶片在晨光下泛着亮，盆沿的便签还在——“两天浇一次水，放在散光处”，是沈屹的字迹。她想起自己以前连薄荷都养不活，现在有沈屹照顾，连这种小事都不用操心，心里的排斥感像被糖糕的甜味融化了些，却还是嘴硬：“他就是……职业习惯，在部队照顾队友惯了。”
林晓翻了个白眼，没再拆穿她。她喝着果茶，吃着糖糕，偶尔和沈屹聊两句——问他在部队的事，他答得简洁却不敷衍；问他怎么会做糖糕，他说“以前队友爱吃，跟着学的”；问他对温阮怎么样，他看了温阮一眼，语气软了些：“她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太拼，忘了吃饭。”
温阮的脸颊又红了，赶紧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她看着林晓羡慕的眼神，听着沈屹温和的回答，心里突然有点恍惚——好像她们不是协议夫妻，而是真的过了很久的小夫妻，正和朋友一起享受周末的时光。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林晓看了眼手机，站起身，拎起包，“温阮，你真的好好想想，别错过了好男人。”
沈屹站起来，帮她拎着包送到门口：“路上小心，下次有空再来。”
林晓冲温阮挤了挤眼，转身走了。门关上的瞬间，客厅突然静下来，只有薄荷盆栽在晨光下轻轻晃，空气里还飘着糖糕的甜香。
“她……没给你添麻烦吧？”温阮小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奶茶杯。
“没有，挺好的。”沈屹走到茶几旁，收拾起空盘子，“她很关心你。”
温阮“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她看着沈屹收拾盘子的背影，想起林晓刚才的话，想起闺蜜羡慕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以前总觉得婚姻是麻烦，是束缚，可现在，有沈屹照顾，有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是林晓发来的消息。温阮打开一看，屏幕上的文字让她瞬间愣住：“姐妹，说真的，这男人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在演戏。你别嘴硬了，好好把握，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她抬起头，看向厨房——沈屹正站在水槽前洗盘子，军绿色t恤的领口被风掀得轻轻晃，手背上的疤痕在晨光下泛着浅粉色。他洗盘子的动作很轻，像怕把碗碰碎，偶尔抬头看向她，眼神里没有刻意的温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在意，像春日的阳光，不刺眼，却足够暖。
温阮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手指攥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的脸颊更红了。林晓的话像一颗石子，砸进她心里，泛起层层涟漪——沈屹看她的眼神，真的不像在演戏吗？那他是……真的对她动心了？
她看着沈屹的背影，又想起他帮她备热水、帮她养薄荷、帮她挡亲戚的样子，心里的恐婚念头像被糖糕的甜味冲淡了些，多了点莫名的期待——或许，这场协议婚姻，真的会朝着她从未想过的方向，慢慢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