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主看着人进门行礼,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怀中存在感极强的油纸包。
“绰绰呢?今日回来总能在家吃饭了吧?宸王要是再折腾绰绰来来回回的,我饶不了他。”
窦太主怨气真的很深。
古往今来,哪里有宸王这样的?
天水嘿嘿一笑,避开了这个死亡话题,说起了来的目的。
“这是今日小姐出门买的糖葫芦,觉得好吃,让奴婢给二位老主子送来。”
人老了总是喜欢儿孙孝顺,承欢膝下。
前不久,刚有乐游原的伙计送了好菜回来,现如今又让奴婢过来送糖葫芦。
这不,二老一听都十分开心。
“绰绰出门做什么都想着我们,真是有心了。”
二人不忍拂了小外孙女的好意,就算是不爱吃这种糖葫芦,也欢喜地接了下来。
窦太主瞥了身边的嬷嬷一眼。
嬷嬷会意,连忙转身进了内间。
“今日绰绰做了什么?”
其实,窦太主她们已经从暗中跟着保护的侍从那得知了大部分的事情,但还是想听一遍。
天水就倒豆子般飞快地说了一遍,说的倒是比侍卫说的详细。
窦太主满意地点头。
她的小外孙女,就是好。
天水想了想,又解释道:“小姐还说,刚回来,感觉浑身都是灰尘,就先洗漱,等干净妥当些了再过来给二老请安。”
闻言,二老又有些心疼起来。
独孤幸叮嘱,“你这当丫鬟的,多看这些。她自个忙起来不管不顾的,你们可要用心照顾。”
天水一一应下。
不一会,原先离开了的嬷嬷捧着个小匣子走到天水身边,将其递给天水。
天水:???
一个激灵,她连忙接过。
这小婢女有点好玩。
窦太主忍不住一笑,“你将匣子给你家小姐带回去,让她洗漱好就好生歇着,忙了到了现在才回来,也累了,不用过来请安了。”
天水应了声就告退离开了。
接着又给郡主夫妇以及各位小主子们送了糖葫芦,果不其然,又收到好些东西。
天水抱着东西,可算是满载而归。
当然了,除了怀里抱着的,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跟屁虫——安安。
粉雕玉琢的小孩虎头虎脑,正捧着红艳艳的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
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好吃好吃。”
天水越发挺着胸脯。
那是,也不看谁挑的糖葫芦。那必然是足够好吃,才能打动她天水的心咯!
二人脚步一深一浅地往西溪花间走。
简单洗漱了一番,终究是舒服了不少。
江迢迢打开窗户,看向外边的景色。
依旧是一片白茫茫。
正垂眸思索间,青黛走了进来。
她有些欲言又止。
江迢迢嘴角一勾,“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青黛瞥了身后的小丫鬟一眼,凑近低声耳语了几句。
谁知,江迢迢听完,只道了句不急。
青黛一愣,正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到她开口了。
她问,“青黛,你可曾冬日钓过鱼?”
青黛越发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
她不答反问,“钓鱼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青黛顺着她的话往下问,是什么?
她答,“是要破除冰面,让水面露出来。”
见她看着那条小溪,目不转睛的,青黛越发疑惑,“小姐您是想去钓鱼吗?”
江迢迢意味深长一笑,“我们不正在钓鱼吗?”
电光石火见,青黛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多言。
这会时间,门口出现了一大一小的身影。
大的那个怀中抱满了东西,小的那个身子穿的圆乎乎的,带着厚实的虎头帽,极为可爱。
见到窗后的人,小团子眼睛一亮,炮弹似地弹射过来,“姐姐!”
经过郡主的耐心教导,终于是把安安的不标准的咬字给纠正过来了。
门口的小丫鬟机灵地把门打开。
小团子踏进了温暖的屋内,忍不住一抖,跟个小狗崽似的,好不可怜。
江迢迢见他嘟嘴,忍不住笑。
“安安冷!”小狗崽撒娇。
江迢迢摸了摸他的手。
果不其然,有些冰冷,她连忙拉着人到炉边取暖。
“奶嬷嬷怎么没给你拿着个手炉呢?”
小团子眼睛滴溜溜一转,却是不说话。
倒是天水瞥了那小团子一眼,冷哼了一声,“小姐,小公子听说是你给的糖葫芦,宝贝得什么似的,自己抱着就吃了,连手炉也不要了。他大雪天的还非要跟着我回来,美其名曰监督我,不让我使坏。”
青黛小心接过天水手中的东西,闻言也是忍不住一笑。
小团子冷哼一声,“你就是坏。”
江迢迢一惊,双眼冷冷看着安安,话却是问的天水和青黛。
“他经常这般说你们?”
天水一愣,暗恼自己一时气愤,说漏了嘴,才让小公子顺着话说了出来平日里说的话。
见二人不说话,
江迢迢越发生气,“我不是瞎子,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让别人去查?”
说完,她转头看向有些许不安的小团子,“安安你说。”
自从相认以来,安安何曾见过姐姐这般模样,顿时有些瘪嘴,泪眼汪汪的。
他期期艾艾地喊了声姐姐。
江迢迢心中一软,可脸上还是板着,“你是不是不喜欢青黛姐姐和天水姐姐?还是你对其他的丫鬟姐姐也是这般?”
安安手捏着,越发的不安,声音却越发地小了,“我没有。”
“有没有,我去查就知道了。”
安安忍不住想哭,“姐姐......”
“你连对着姐姐都要说慌吗?”
青黛有心想缓缓缓和姐弟俩的气氛,连忙打圆场,“小姐,小孩子童言无忌,小公子也不是故意的,也没经常这般说,只是淘气说过一两次......”
江迢迢看着安安瘪着嘴,但就是不说话的模样,心中一沉。
“你不说,就不要当我弟弟了。”
天水原本袖手旁观的,现在也忍不住帮着说话了,“小姐......”
谁知,江迢迢打断了她的话,“你们不必说。”
安安吓得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姐姐,安安错了,你别不要安安,安安听话。”
江迢迢视线对上安安的,语气越发严肃,“那你自个说,是不是对大家都这般态度不好、这般无礼?还有,这样不好的话,你还对谁说过?还有谁教你说的什么监督,什么使坏这样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