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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龙枪二号”停泊在13号GR的岸边,团队成员迎来了短暂却必要的休整与磨合期。

娜美和罗宾的回归,以及青雉的正式加入,使得团队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复杂。

娜美天性开朗,虽然对青雉心存警惕,但更多的是对云影决定的信任,

她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清点格拉西亚“贮藏”的物资和规划新世界的航线上。

艾尼路对这一切人际关系的微妙变化毫无兴趣,他更热衷于试验他的“雷帝·电磁禁锢”对香波地周边海域那些倒霉的海王类能造成多大困扰。

而格拉西亚,则忠实地履行着她“秘藏人”的职责,不断优化着异空间内的物资储备,

并尝试着将娜美提供的天气数据与她的空间传送门进行战术结合。

“格拉西亚,你那个‘贮藏’空间到底有多大?”

娜美好奇地围着格拉西亚打转,“能不能把整个橘子园都装进去?”

格拉西亚微微一笑,手腕上的纹路光芒一闪,身旁凭空出现了一筐新鲜欲滴的橘子。

“理论上可以,但维持活物需要持续消耗精神力。不过,像这样的水果,储存再多也没问题。”

她随手又将橘子收回,

“娜美小姐的天气数据非常宝贵,或许我们可以配合,

比如在特定坐标预存‘天候卵’,需要时我可以瞬间投放到指定位置。”

(天候卵:预先储存天候现象,投掷后触发,实现陷阱战。)

“这个主意太棒了!”

娜美眼睛一亮,立刻开始和格拉西亚热烈讨论起来,如何将天候科学与空间投送结合,形成更诡异的战术。

另一边,罗宾则显得更为沉静。

她会坐在甲板的躺椅上,翻阅着这两年间收集到的历史文献拓本,

偶尔抬头,目光会不经意地扫过靠在船舷边闭目养神的青雉。

那目光中,少了昔日的惊惧,多了探究与思考。

尽管云影已明确表态,青雉的登船已成定局,但那份跨越了二十年时光、

由毁灭与追捕构筑的厚重隔阂,并非一句话就能轻易化解。

青雉靠在另一侧的船舷边,双手插兜,冰制的义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闭目的思绪回忆,落在了更遥远的过去。他知道,有些话,必须由他来说开。

否则,这份猜疑与恐惧,将会成为团队中一根看不见的刺。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青雉思索良久过后,决定朝罗宾走去。

他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远处的娜美和格拉西亚也停下了讨论,悄悄关注着这边。

艾尼路自顾自地在角落擦拭着他的黄金棍,周身电弧微闪。

虽然他对此毫无兴趣,但耳朵也微微动了动,暂时停下了动作,斜眼瞥了过来。

“妮可·罗宾。”青雉的声音格外清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罗宾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但没有回头,依旧翻阅着收集的历史文献拓本。

“奥哈拉的事情……”青雉开口,直接触及了那个最核心、最沉重的伤疤,

“对于世界政府而言,是必要的‘净化’。”

罗宾猛地攥紧了手中的拓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但对我个人而言,”青雉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那是一次……失败。是正义旗帜下,无法绕过的污点。”

罗宾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青雉,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讽刺与压抑的痛苦:

“失败?污点?库赞先生,你用这两个词,就概括了奥哈拉无数的生命,概括了萨乌罗的牺牲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极力克制下的激动。

“库赞先生,奥哈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罗宾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斟酌了很久,

“我知道,你放我离开,有萨乌罗的原因,也有你自身对‘正义’的怀疑。”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认真。

青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逃亡,每一次背叛,每一次绝望,都会让我想起你那天的警告。”

罗宾的语气依旧平稳,但细微处能听出一丝颤抖,

“我曾以为,你是我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是悬在我头顶,随时会落下的利剑。”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找到了值得信赖的伙伴,找到了愿意为之奋斗的目标——

揭开那空白一百年的历史真相。而你也离开了海军,登上了这条船。”

她直视着青雉的眼睛:“我想知道,库赞先生,

现在的你,对我,对奥哈拉的‘灯火’,究竟抱着怎样的态度?

你在这里,是作为一个监视者,一个评判者,还是……一个真正的同行者?”

这番直指核心的质问,让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凝滞。

青雉并没有回避她锐利的目光,坦然道:

“我放走你,一方面是因为萨乌罗……那个笨蛋最后的请求。另一方面……”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最终选择了最直接的说法:

“……是我在那片火海中,对我所信奉的‘正义’,产生了无法弥合的怀疑。

放任屠魔令毁灭一切,真的是唯一的答案吗?扼杀可能存在的‘危险’,

甚至不惜牵连无辜,这就是海军应该扞卫的正义吗?”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从那天起,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放走了你。”

青雉沉默了片刻,目光从罗宾脸上移开,望向远处香波地繁华而虚伪的街景,缓缓说道:

“妮可·罗宾,过去的二十年,我确实在观望。我想看看,萨乌罗用生命换来的‘灯火’,

是否会熄灭,或者……是否会燃起不该燃起的火焰。”

“所以你这二十年的‘关照’,只是为了验证你的怀疑?”罗宾的语气带着讥诮。

“可以这么理解。”青雉点头,

“我观望了二十年,看着你在黑暗的地下世界挣扎,看着你一次次被背叛,也看着你……

最终找到了愿意为你与世界政府为敌的伙伴。”

他的目光扫过云影、娜美等人。

“尤其是在马林梵多,看到这家伙……”

他指了指云影,“……为了他那纯粹的‘战斗之道’,悍然插手顶级战场,甚至不惜与海军大将死斗。

我意识到,这片大海上,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

一种不依赖于世界政府规定的秩序,纯粹由个人意志与力量开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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