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西海岸的海岚
孤影剑在行囊里微微震颤，像颗跳动的心脏。辞渡、辞雪和赵武顺着秦苍指引的方向，一路向西，穿过迷雾笼罩的洛兰森林，终于在西海岸的港口看到了那艘挂着“海岚”旗号的三桅船。
船主海岚是个独眼的老水手，脸上刻满海风留下的沟壑，正用仅剩的左眼打量着登船的三人。他的目光在辞渡腰间的孤影剑上停了一瞬，才慢悠悠地开口：“秦苍那老东西终于肯派人来了？我还以为他要在格兰之森待到发霉。”
“您认识秦苍前辈？”辞渡将剑抱在怀里，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何止认识。”海岚啐了口唾沫，往甲板上的木桶里倒了些朗姆酒，“当年我们三个，他耍剑，我掌船，你爹……负责把所有异想天开的点子变成现实。”他指了指自己的独眼，“这只眼，就是当年为了掩护他们撤退，被帝国军的弩箭射穿的。”
辞雪递上秦苍托转的信物——半块船型玉佩，海岚接过玉佩，与自己脖子上的另一半拼在一起，严丝合缝。“他让你们来，是为了帝皇剑的熔炉？”
“是。”辞渡点头，“秦苍前辈说，您知道怎么毁掉它。”
海岚灌了口朗姆酒，苦笑一声：“那熔炉藏在帝国军的‘黑曜石要塞’里，由里昂皇帝的亲卫把守，号称‘坚不可摧’。”他从船舱里翻出一张泛黄的海图，在上面圈出个三角形的岛屿，“要塞底下是空的，连着海底暗河，这是它唯一的弱点。”
赵武凑过来看海图，咋舌道：“暗河？那不得潜水进去？我可不会游泳。”
“不用潜水。”海岚用手指在暗河入口处敲了敲，“暗河的水流会带着特制的‘水雷’冲进要塞底部，只要计算好潮汐时间，就能炸开个缺口。只是……”他话锋一转，“暗河里有种‘噬铁虫’，专啃金属，你们的剑和盔甲，怕是撑不住。”
辞渡摸了摸孤影剑，剑身传来轻微的震颤，像是在回应。“它好像不怕。”
“孤影剑是用‘星铁’铸的，噬铁虫啃不动。”海岚眼睛亮了亮，“看来秦苍没说错，这剑确实是钥匙。”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在海岚的指导下准备着。辞雪调配出能驱赶噬铁虫的草药膏，赵武打磨着从船上卸下来的铁锚碎片，准备当武器。辞渡则反复摩挲着孤影剑，试图从中感知更多信息，剑身上的古文字偶尔会闪过微光，拼凑出断断续续的画面——有父亲和秦苍、海岚年轻时的笑脸，有黑曜石要塞内部的走廊布局，还有里昂皇帝那张布满野心的脸。
出发前夜，海岚站在船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唱起古老的船歌：“潮涨潮落，月缺月圆，钥匙在浪里，答案在剑间……”
辞渡跟着哼唱，孤影剑在怀里发出共鸣般的嗡鸣。他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格兰之森更凶险的战场，但握着这把剑，握着父辈们传承下来的信念，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天刚蒙蒙亮，海图上标记的暗河入口处泛起泡沫。辞渡将草药膏涂满剑身，第一个跳上充气筏，孤影剑斜背在身后，迎着晨雾，像一道即将划破黑暗的光。赵武和辞雪紧随其后，充气筏在海岚的推动下，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暗河的入口。
暗河的水流湍急，两岸的岩壁上挂着发光的苔藓，照亮了水中游动的噬铁虫，它们像银色的细线，密密麻麻。辞渡握紧剑柄，低声道：“别怕。”
孤影剑似乎听懂了，剑身上的古文字亮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噬铁虫一靠近就纷纷退散。
“真管用！”赵武惊喜地喊道。
辞渡笑了笑，望向要塞的方向，那里的轮廓已在前方隐约显现。黑曜石的墙体在苔藓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快到了。”他低声说，孤影剑的嗡鸣越来越响，仿佛在喊着冲锋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