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霄山的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却吹不散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气息。凌霁和陆衡靠在山门的石柱上，脸色依旧苍白。刚才天庭的介入虽解了围，但那股强行抽离神力的威压，让他们清晰感受到了更高层级力量的恐怖，也更明白光暗主神的怒火绝不会就此平息。
“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凌霁扶着石柱站起身，目光扫过山下空荡荡的山道，“法伦和影煞虽然撤退，但肯定会留下眼线，我们得趁夜色突围。”
陆衡点点头，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墨尘子长老他们应该已经到后山通道了，我们赶紧跟上去。”
两人不再耽搁，顺着山壁上的隐秘石阶向后山走去。凌霁运转共生之力，指尖划过沿途的草木，翠绿的光点融入植被，瞬间抹去了他们的踪迹——这是他刚刚领悟的“共生隐匿”，能借助自然之力掩盖气息，比普通的潜行术更难察觉。
陆衡则紧随其后，炎影之力凝聚于足底，脚步轻盈得如同鬼魅，落地时连落叶都未曾惊动。两人一前一后，默契十足，很快就抵达了后山的隐秘通道入口。
通道入口隐藏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被一道不起眼的石门遮挡，石门上刻着与清霄宗心法对应的符文。凌霁伸手按在符文上，注入一丝共生之力，石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里面应该有长老留下的引路标记。”凌霁低声说道，率先走了进去。通道内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镶嵌着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夜明珠，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陆衡紧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通道狭窄，容易遭遇埋伏，我们得小心。”
话音刚落，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凌霁瞬间停下脚步，共生之力扩散开来，瞬间感知到前方数十丈处，有五道微弱的气息正潜伏在黑暗中，身上带着暗影教特有的冰冷能量。
“是暗影教的追兵。”凌霁眼神一凝，“他们应该是提前收到消息，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陆衡握紧炎影长剑，身形微微压低：“数量不多，速战速决，别惊动外面的人。”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凌霁抬手一挥，数道翠绿的藤蔓从通道墙壁的缝隙中钻出，悄无声息地朝着埋伏者的方向蔓延；陆衡则化作一道赤红流光，借着夜明珠的微光掩护，快速向前突进。
埋伏的暗影教徒显然没料到两人的反应如此迅速，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就被翠绿的藤蔓缠住了脚踝。他们惊呼一声，刚要释放黑雾反击，就被疾驰而来的陆衡一剑封喉。炎影长剑划过，没有丝毫声响，五名暗影教徒瞬间倒地，尸体被藤蔓拖入墙壁的缝隙中，彻底抹去了痕迹。
“解决了。”陆衡收剑而立，语气平静，眼中却没有丝毫波澜。刚才的杀戮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本能的防御，而非主动的掠夺。
凌霁点点头，收回藤蔓：“他们的气息已经暴露，恐怕后面还有更多追兵。我们得加快速度。”
两人继续沿着通道前行，一路上又遇到了三波埋伏，有暗影教的教徒，也有圣心教的修士，显然光暗两教已经达成了临时同盟，誓要将他们彻底抹杀。但凭借着凌霁的共生感知和陆衡的炎影突袭，两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敌人，没有浪费丝毫时间。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走出了通道，抵达了山下的城镇边缘。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城镇内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街道上的人声。
“按照长老的约定，我们在城镇东头的客栈汇合。”凌霁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两层小楼说道，那座小楼的屋檐下，挂着一盏绣着清霄宗标志的灯笼。
两人刚要动身，突然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息从城镇西侧传来，那股气息冰冷而狂暴，带着毁灭的意味，正是之前被他们击败的恐惧之神惊颤的气息！
“惊颤竟然亲自追来了！”陆衡脸色一变，“他不是已经被天庭抽走了大半神力吗？怎么还能这么快赶来？”
凌霁眉头紧锁，共生之力再次扩散，瞬间感知到惊颤的气息虽然强大，但比之前在清霄山时虚弱了不少，显然还未完全恢复。但即便如此，他的战力也远超普通的修士，一旦正面遭遇，两人恐怕很难脱身。
“他应该是不甘心失败，强行追击而来。”凌霁沉声道，“我们不能去客栈汇合，否则会连累长老他们。”
“那我们往东边走，进入黑森林。”陆衡立刻做出决断，“黑森林地形复杂，适合隐匿，而且里面有黑暗巨兽，能阻挡追兵。”
凌霁没有异议，两人立刻改变方向，朝着城镇东侧的黑森林疾驰而去。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城镇边缘，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之前站立的地方，正是惊颤。
惊颤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怨毒和不甘。他周身的黑雾翻滚，咬牙切齿地说道：“两个小杂种，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说完，惊颤化作一道黑影，紧随其后追了上去。他虽然神力大损，但追踪的本事却丝毫未减，能清晰地感知到凌霁和陆衡留下的微弱能量痕迹。
凌霁和陆衡很快就进入了黑森林。森林内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将月光完全遮挡，只剩下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息，偶尔传来几声黑暗巨兽的嘶吼，让人不寒而栗。
“惊颤跟上来了。”凌霁一边奔跑，一边说道，“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我们得想办法摆脱他。”
陆衡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片散发着红光的灌木丛上：“那是‘血毒藤’，带有强烈的腐蚀性，能掩盖我们的气息。”
两人立刻朝着灌木丛跑去，凌霁抬手一挥，共生之力注入灌木丛，血毒藤瞬间暴涨，缠绕成一道屏障。两人穿过屏障，身上沾染上了血毒藤的腐蚀性气息，原本的能量痕迹被彻底掩盖。
紧随其后的惊颤追到屏障前，黑雾触手试探着触碰血毒藤，瞬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他脸色一变，没想到两人竟然能利用黑森林的环境阻碍他，怒喝一声，强行冲破屏障，却发现前方的能量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了。
“该死！”惊颤怒吼一声，黑雾扩散开来，试图重新捕捉两人的气息，却只感受到一片混乱的能量波动——那是凌霁用共生之力引导森林内的灵气，制造出的干扰。
此时的凌霁和陆衡，已经躲到了黑森林深处的一处山洞中。山洞内阴暗潮湿，角落里蜷缩着一头体型庞大的黑暗巨兽，正警惕地盯着他们。
“是‘暗影魔熊’，二阶黑暗巨兽，擅长隐匿和突袭。”陆衡低声介绍道，炎影长剑微微出鞘，做好了战斗准备。
凌霁却摇了摇头，抬手释放出一道柔和的共生之力，朝着暗影魔熊缓缓靠近。共生之力带着平和的气息，没有丝毫攻击性，落在暗影魔熊身上时，魔熊眼中的警惕渐渐消散，反而发出一声温顺的低吼。
“共生之力能与任何生命建立连接，包括黑暗巨兽。”凌霁解释道，“它不会攻击我们。”
陆衡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没想到凌霁的能力竟然还有这种妙用。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惊颤的怒吼声，显然他还在附近搜寻。
“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凌霁松了口气，靠着山洞壁坐了下来，取出墨尘子赠予的《上古秘闻录》，“我们趁这个机会，看看这本书里有没有有用的信息。”
陆衡也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古籍上。凌霁翻开书页，借着洞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仔细阅读起来。古籍中记载的，果然是关于上古光暗战场和天庭的传说。
其中一页记载着，上古时期，光暗造物主为了争夺宇宙主导权，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战争，战场就位于如今的人间界。战争后期，天庭突然介入，以绝对的秩序之力镇压了双方，划定了光暗地界的界限，同时在人间界布下了一道“平衡结界”，防止光暗之力过度侵蚀。
“平衡结界……”凌霁若有所思，“难怪光暗主神下凡时，战力会受到限制，应该就是这道结界的作用。”
陆衡指着另一页：“你看这里，记载着‘曦光泉’和‘暗影谷’是光暗两系在上古战场留下的能量源泉，里面蕴含着纯粹的光暗之力，但也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凌霁点点头，继续翻阅。古籍的最后几页，记载着关于“轮回台”的传说，称其为天庭轮回司在人间界的落脚点，台上刻有轮回符文，能唤醒轮回者的过往记忆。
“轮回台……”凌霁的手指落在“轮回台”的记载上，脑海中再次闪过那段模糊的记忆碎片——黑袍老者、金色符文、无数灵魂虚影。他隐隐觉得，这个地方对他和陆衡来说，至关重要。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暗影魔熊的嘶吼声，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凌霁和陆衡瞬间站起身，警惕地看向洞口。
“惊颤找到这里了！”陆衡握紧长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凌霁将古籍收好，深吸一口气：“他的神力还未恢复，我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而且，这里的黑暗能量浓郁，对你的炎影之力有利。”
两人走出山洞，只见惊颤正站在洞口不远处，周身黑雾翻滚，眼神阴鸷地盯着他们。暗影魔熊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显然是被惊颤一击秒杀。
“躲啊，你们继续躲啊！”惊颤冷笑一声，黑雾瞬间暴涨，化作无数道利爪，朝着两人抓来，“这次，没人能救你们了！”
凌霁和陆衡同时爆发能量，翠绿的共生光盾和赤红黑芒的炎影长剑再次交织，形成一道双色屏障，挡住了黑雾利爪的攻击。
然而，这一次，惊颤的攻击比之前更加狂暴。他显然是被逼急了，不惜燃烧剩余的神力，也要将两人彻底斩杀。黑雾利爪不断冲击着屏障，屏障上的金色秩序纹路飞速流转，却依旧难以抵挡。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在燃烧神力，我们耗不过他！”陆衡大喊，炎影长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试图反击。
凌霁眼神一凝，突然想到了古籍中的记载：“陆衡，引他去那边的血毒藤丛！血毒藤的腐蚀性能克制他的黑暗能量！”
陆衡立刻明白了凌霁的用意，虚晃一招，故意露出破绽，朝着血毒藤丛的方向退去。惊颤以为有机可乘，怒吼一声，紧随其后追了上去，黑雾利爪再次暴涨，朝着陆衡的后背抓去。
就在惊颤即将追上陆衡的瞬间，凌霁突然出手，共生之力全力爆发，引动周围的血毒藤瞬间暴涨，形成一道巨大的藤墙，将惊颤牢牢困住。血毒藤的腐蚀性极强，黑雾触碰到藤墙的瞬间，就被腐蚀得滋滋作响，惊颤的惨叫声随之传来。
“不——！”
惊颤疯狂地挣扎着，燃烧的神力不断冲击着藤墙，却只能加速自身能量的消耗。血毒藤的腐蚀性越来越强，渐渐侵蚀到他的本体，让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凌霁和陆衡站在藤墙外，看着被困在其中的惊颤，眼神冰冷。他们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结束了。”凌霁低声说道，抬手一挥，无数道翠绿的藤蔓带着血毒，朝着惊颤的本体刺去。
陆衡也同时出手，炎影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穿过藤墙的缝隙，直刺惊颤的心脏。
两道攻击同时命中，惊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的黑雾瞬间消散，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解决了惊颤，凌霁和陆衡同时松了口气。但他们没有丝毫停留，立刻转身，朝着黑森林的更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