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他反问。
“所以,我今天继续挑战!直到我赢了为止!”唐心怡的眼神里,满是偏执的坚定。
秦前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跟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随你。”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小楼。
那漠然的态度,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让人感到挫败。
唐心怡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她看着秦前离去的背影,咬了咬牙,转身,再次走向了严阵以待的红细胞队员们。
“来吧!”
战斗,再次打响。
话音刚落,唐心怡的拳风已经到了。
没有半句废话,没有丝毫犹豫。
“唐教员!你这是何必!”龚箭侧身躲开,眉头紧锁。
他试图劝阻,但唐心怡的攻击却愈发凌厉,招招都朝着要害攻来,完全是一副搏命的架势。
“少废话!打赢我,或者被我打赢!”唐心怡娇喝一声,一记鞭腿扫向何晨光的下盘。
红细胞的队员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这女人,是真疯了。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用实力让她清醒。
战斗,或者说,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再次开始。
宋凯飞一个滑铲,限制了她的移动。
王艳兵的擒拿手紧随其后,锁向她的手腕。
徐天龙的攻击则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袭来。
唐心怡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陷入了重围。
她像一头被狼群围攻的雌豹,虽然拼尽全力反抗,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决绝,但身上的空门却越来越多。
“砰!”
李二牛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用壮硕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她的侧腰。
唐心怡闷哼一声,身体一个踉跄。
就是这个瞬间的失神。
何晨光的手掌已经切在了她的后颈。
力道控制得刚刚好,足以让她瞬间失去反抗能力,却又不会造成重伤。
唐心怡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龚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战斗结束。
前后不过三分钟。
“嘶……”唐心怡恢复意识,后颈的酸麻和侧腰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挣扎着站直身体,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里的那股倔强,却半分未减。
她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红细胞队员们,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
“明天…我还会来的。”
说完,她便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朝着来路走去。
背影萧瑟,却又带着一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偏执。
“我靠,这姐们儿是上头了吧?”宋凯飞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吐槽,“天天来找虐,她图啥啊?受虐狂?”
“她不是受虐狂。”徐天龙推了推眼镜,一脸困惑地分析道:“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或者说……向秦前证明她的不屈服。可这方法,也太笨了点吧?”
“确实笨。”何晨光点头,“她以为这是学校里的比武切磋,输了可以再来。她根本没搞懂,我们和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龚箭一直沉默着,直到唐心怡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众人齐齐看向他。
“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龚箭的眼神变得锐利,“她今天已经受伤了,明天再来,我们下手是轻是重?“
”万一真把她打出个好歹,我们怎么跟上面交代?”
“最关键的是,秦教官已经表现出了不耐烦。我们不能让这个女人,破坏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局面。”
龚箭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必须想个办法,让她知难而退。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
小小的风波过后,红细胞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上午,整理内务,把营房打扫得一尘不染。
中午,以何晨光为首的“伙夫班”再次开动,绞尽脑汁地为秦前准备午餐。
下午,则是雷打不动的极限体能训练。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辆绿色的军用卡车,颠簸着驶上了海滩,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个干部模样的军官跳下车,手里拿着两份档案袋。
紧接着,两个穿着海军作训服的年轻士兵,被有些粗暴地从车厢里推了出来。
其中一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另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但眉头紧锁,满脸的丧气和不甘。
“柳小山!邓九光!”军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很快,两个穿着老旧海军服的老兵从不远处的一座营房里跑了出来,一路小跑过来敬礼。
“到!”
“人给你们送来了。”军官把手里的档案袋拍在其中一个老兵手上,然后指着那两个垂头丧气的年轻士兵,厉声训斥道:“蒋小鱼!鲁炎!我再跟你们说最后一遍!”
“这里,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如果在这里还敢给老子惹是生非,不服从管教,你们俩就不用回去了,直接卷铺盖滚出海军部队!”
“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那个叫蒋小鱼的黑小子,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眼睛却还在好奇地四处打量。
而另一个叫鲁炎的,则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军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跳上卡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屁股的尾气。
海滩上,只剩下两个不知所措的新兵蛋子,和两个一脸无奈的海军老兵。
红细胞的训练暂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看什么看!全体都有,继续训练!”龚箭的呵斥声响起,“别人的事,少管!”
“是!”
……
“嘿,鲁炎,别跟奔丧似的,你看这地方,不错啊!”蒋小鱼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垂头丧气的同伴,一脸无所谓地笑道。
“一线海景,独栋营房,这禁闭关的,多有排面!”
“排面个屁。”鲁炎终于开口了,声音里满是绝望,“这是兽营,是发配边疆。蒋小鱼,我他妈真是被你害死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嘛。”蒋小鱼嬉皮笑脸,“富贵险中求,咱们这叫不破不立。再说了,来都来了,愁眉苦脸也没用啊,不如开开心心的。”
就在这时,那个叫柳小山的老兵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指了指远处海边一座孤零零的、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木屋。
“喏,以后你们俩就住那儿。”